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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代价

 娟然古诗词 2021-11-08


重庆坠江公交事件,终于真相大白。看到被打捞上来面目全非的公交车,又看到坠江前车内监控视频,我感到很惋惜,也很悲愤。

一位怒不可遏的悍妇,一位被她激怒了的司机,13位躺枪的吃瓜群众。昨日鲜活的生命已不复存在,无论他们打算在哪一站下车,下车后要做什么,无论他们每个人背后有着怎样的家庭怎样的故事,此刻都化为零,只留给生者无限伤痛。

惋惜之言不尽,而令人悲愤的是,全车15个人集体对生命安全的漠视,13个人眼睁睁看着女乘客和司机争吵继而互殴,为什么没有人在事态发展严重之前上前制止,哪怕是在她第二次殴打司机之前。果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但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大家的性命也不会一锅端了。

值得深思的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如果你坐在这辆公交车上,你会出来吗?我想我的回答是,会,因为直接关系自己的安危。但要是问“老奶奶摔倒了,你扶不扶?”我不确定。可见我还是自私的,我是否行为取决于是否利我,而不是对正义的捍卫,或者说见义勇为。

面对这两个情境,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从公交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开始,全车人就是一个集体,集体成员共担责任,当然司机责任最多,在这辆车上,每个乘客都承担着乘客责任的十三分之一。

而后一种情境更为复杂,如果路上一个其他人也没有,只有我和老奶奶,那么我和老奶奶就处在了一个相对封闭的集体内部,除了我救她,没有别人,我会感到责任重大而上前施救,这很大一部分是受道德直觉的驱使。

但如果路上行人很多,我只是数十人或数百人分之一,我和她处于一个开放空间,我可能选择不扶,因为基数大,出现一个其他愿意扶的概率也就大,因此我并没有非扶不可的道德压迫感。也许还会理性计算,扶了不增加我的利益,反而可能被讹,而不扶并不损害我的利益。权衡之下,选择不扶的可能性更大。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侠肝义胆被社会的污浊之气遮蔽了,慢慢觉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才是最保险的生存哲学。可是,有时候最保险的恰恰是最危险的,谁让我们上了“同一辆车”呢。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同一个国度,就相当于上了同一辆车,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大家只能风雨同舟,再没有“明哲保身”这么一说,为别人考虑就是为自己考虑。

争吵的乘客和司机不考虑别的乘客,别的乘客也不考虑他俩,于是大家只能一起game over。此时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维护和平共谋发展不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关系着每个人的安危利益。

有时候我觉得现代人根本不知道怕的,天不怕地不怕,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觉得天地之间就自己最牛逼。借用《水手》里的一句歌词“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

公交车也算个庞然大物了,能把小红车撞成那样,把大桥护栏撞断,足见它的力量是无穷的。是不是因为我们平时坐惯了公交车,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甚至觉得它便宜、好惹,所以敢踩着它泄愤,肆无忌惮。好啊,现在你看看是你的怒气大还是它的怒气大?

技术是盲目的,要让技术造福人类,只有人类审慎地利用它,如果人自身素质的提升配不上技术的进步,只会遭到它的反噬。

近来诸多社会乱象表明,科技发展的速度远远超过人素质提升的速度,大学投毒案、地铁猥琐男、高铁霸座男、滴滴司机杀人案,凡此种种,屡见不鲜。或许我们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人自身素质的提高上,而应付诸制度的构建。人类总要这样,自己制造点新鲜玩意儿,又必须再制造点规则,然后“愉快地”生活在自己编织的围栏中。

又想起北京动物园老虎伤人事件,夫妻俩在车里吵架,女的要求男的下车自己来开,结果自己被老虎扑倒,受伤毁容不说,还搭上了老母亲。还有一个很像个段子,女的嫌男的没把车停好,一气之下,男的一把火把车烧了。真希望这只是个段子。还有“江歌案”。多少人因一时愤怒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现代人为什么变得这么浮躁?坐过一站怎么了?往回走一站会怎样?明知进了野兽区,为什么还要下车?

在这个浮躁的要死的世界里,怎样才能活的稍微平静、幸福一点?至少让自己安全一点,别拿生命泄愤。

希望这个世界少一点戾气,多一些平和与宽容,让理性之光普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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