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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记3 ——“八卦”这件小事

 酒醉的欢颜 2021-11-09
在旦旦北区宿舍的第一年,我住一楼,虽然是单间,但其实楼房很有些老旧了。阳台外有两排钢丝绳,是用来晒被子的。
周六中午,我和室友坐在阳台上喝咖啡。我们的一个保留节目是看对门的男博后,准时出现,在钢丝绳上晾他数量众多的短裤。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强装淡定地继续把他的短裤晾完。抱着盆,步伐有些凌乱地消失了。
我和室友悠然自得的面对着一排短裤,继续喝咖啡。室友淡然道:我数了,一共六条。他一定是有七条,每天换一条,攒到周六的时候用洗衣机一起洗。
我对室友的理性分析表示认同。为了向这个讲卫生、爱干净又懒惰的男生表达敬意,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响亮的外号:裤衩哥。
第二天中午去北区食堂吃饭,裤衩哥帅气的身影出现在我们前面。宿友推了我一把,低声道:裤衩哥。我们俩会意地笑了,笑声有点大,惹得裤衩哥回头。估计是认出了我们,窘红了脸,快步闪了。
有一个周六的午后,晴朗的天空突起风云,暴雨忽至。裤衩哥的裤衩如一排小旗迎风飘扬。雨越下越大,我和室友继续喝着咖啡,“闲坐说玄宗”。
室友忽然忧心起来:裤衩哥明天没有裤衩换了,怎么办?我也忧心起来:要不你去替他收下衣服?
我们对看了一眼,一口咖啡笑喷了出来。裤衩哥,叫你每周雷打不动地在我们面前抖落你的隐私,败我们喝咖啡的雅兴,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我后来搬迁到了六楼,又有了新的室友,一个学高分子材料的温文尔雅的女生。她平日总在实验室,我们的交流并不多。
一天晚上,我读过书,快十二点了,准备洗洗睡。开寝室的门,忽然发现门打不开了。老旧的宿舍楼总有各种问题,我有点急,给室友打电话,生怕她睡着了接不上。还好,她接上了,到我门外,和我商量怎么办。
我说:实在不行你把门踹开吧,我明天再找人修。听见门外传来一声:你闪开!
“咚”的一声,只一脚,门就开了。我赫然发现,门外的她,光脚穿着一双凉拖,威武地站在暗处,如夜神一般。
不知怎么,那一瞬间,裤衩哥窘红的脸一直在我面前闪回。阴盛阳衰,旦旦果然是妹子们的天下,在旦旦,只有妹子是可以横着走的。
说到“裤衩哥”这个外号,想起我们读书会上谈到绰号的现实起源。导师说,有一类绰号是根据人的生理特征起的。他举例说: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班里有个男生倭瓜脸(形象点说鞋拔子脸),有人调皮就给他起外号叫“瓦刀”。
导师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瓦刀的形状,夸张地表现那个弧度。我头也不抬地说:就是你起的。
导师把两手摆成风扇,“不是我!不是我!”大家都笑了。
我觉得就是他。导师有两只又黑又亮的小眼睛,极有洞察力。
那年我和元元在武威负责举办一个学术研讨会。会议结束后,我们带几个专家去参观武威天梯山石窟。导师的两只小眼睛又放光了:你们看,天王脚底下踩着的那个小鬼像不像谢老师(著名教授兼博导)?
我们原本没有发现,导师一说,再定睛一望,真是太像了!
有好事者(其实就是我)立马拍了照片发过去,我问:谢老师,你看这个小鬼像谁?
谢老师秒回:像我!!!
学生都这样,这界导师不好当!我楼下的球友是学医药的,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经常用大动物比如猪做实验。我问:你们总杀猪,心里会不会有点过意不去呀?
他说:会的。为了让心里好受些,我们每次弄死猪前,都会对猪说——猪呀猪呀,不是我要弄死你呀,是导师要弄死你呀。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跟我走!
 ······
往事一重重,总有人穿过整个宇宙来到你面前,擦肩而过,成风景,或者风烟。
“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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