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长篇小说《烧毛青春》

 大宛文谈 2021-11-10


长篇连载《烧毛青春》更新

一三 原生美女

我前面说过,我们班美女如云。如果我们班的女同学看到这里肯定特别兴奋,美女在不同时代各有标准。我们以前喊谁个小姐,那叫时髦,现在喊“小姐”没有人理你,只能喊“大姐”或者“小妮”来招呼人,同样我们那时候也不能“美女美女”地叫人,那显然很不严肃。正像现在,你见到女士直接就夸你真性感呀!对方会很受用地跟你客气,哪里,哪里呀,一般,一般哦。我们那时候更不敢这样说,你夸谁性感?那真不知道是找茬呢,还是要找抽呢。

所以美女的问题,一般是男人们在背后,没有掺杂女人的情况下,比较热衷的话题。所以,我们男同学有时小聚说起故往,其中可以大致见其脉络。只不过非要选出“四大美女”,各人的版本也难以统一。

这一点,我们男同学就与平时做派大不一样,显得特别的不团结。现在选美是身穿比基尼,参赛选手三围尺寸一目了然,亮相完了还要有才艺表演,中间还要穿插评委刁难和评分环节,与我说的男生聊天聊出来的美女概念完全不同。

可是,现在假如真要去向当年的女生们询问,班里的四大美女都有谁?我相信她们一定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在盘算着该说谁还是不该说谁的问题,想要出个统一的结论,简直是在与虎谋皮。

这话,后来我和痞子蔡说过。我想,应该在当时曾经同班后,中途转学走了的女生中去遴选。

我的理由是,人家转学都转走了,你们谁都没有机会再去追求。名人名言上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凡是得不到的,都是最美的美女。

痞子蔡一个劲表示反对。他说,这种说法纯粹是机械唯名人主义的观点,当时没机会,不见得以后没机会,再说你就是同班,也不见得就有机会,所以这种划分没道理。

我很为难,只能按照我自己的主意,把当时所有印象深的女同学,在脑海中重新回放一遍电影,从中选出有特点和个性的做些介绍。

我们班有个中途高二入伍的女孩,那时候中国女兵成建制的部队非常少,女兵到部队如果不当文艺兵,往往要当卫生员,这女孩名叫文华云,复员后到北京军区某部队医院工作。不说有“闭月羞花”之貌,能被部队征召,就证明这女孩自身条件是很不错的。她的眉毛细长上调,眼睛较大,瓜子脸,平时的服装却透着古典气派。

金哲回忆说,全班只有文华云的衣服上,是带有蕾丝花边的。

我们就笑他,是不是你小子看错了,还蕾丝花边?八成是裙子上的吧?

金哲就辩解,难道裙子不是,不是衣服吗?于是一起笑。

我们高一时候班上开过一次国庆节晚会,大家要把桌子拉开,在教室中间腾开来一块空地,大家有自荐节目,比如像云中飞那样,能独奏笛子的,也有人一展歌喉来个独唱的,到最后没有人毛遂自荐出演节目的时候,就玩一种“击鼓传花”的游戏——大家围坐一圈,花到哪个位置鼓声停,座位上的人就要表演节目。

印象中传花轮到文华云表演节目的时候,她唱:如果大家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大家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大家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居然老是只有这一句!大家跟着拍了三次手。

有人说,这个不行,要来个独唱。

文华云就说,这个不是我独唱的吗?是你唱的?

不是这个意思,你得唱完,再说歌词也不对嘛。

于是她继续重唱,还从这三句开始,大家都笑翻了,文华云就说,不是我不唱完,你们都笑场了,我只能唱到这里了。

得,就这么让她蒙混过关了。

梅城老城区曾号称有“七十二坑”,实际上就是七十二座水塘,每座水塘里都有水,水塘过去既是邻里社交的场所,也是市民洗衣孩子嬉戏玩乐的欢场。文华云的家所在文正街,就在一座水塘边,这座坑也叫“老鳖坑”,非常出名,里面的老鳖一律是五个爪,梅城人以为那是“神鳖”,从不抓,更不吃,所以老鳖坑里的老鳖又多又大。

老鳖坑,距离我们学校也不远。人说当年西施浣纱,有鱼儿看见西施不敢比美,就下沉水底,西施就被美誉为“沉鱼”。不知道外号因何而来,文华云就有外号“小西施”,也有叫“无花果”的,大概是比喻其白皙的面容。

印象中,她的面容皮肤确实很白,不知道,是否与她家挨着一座水塘有关。到底当年因何中途入伍尚不得知。据传,当时不管本校还是外校的,都有男生在放学后来到校园外围墙那段路面上,要等文华云一起走。

可是她们家离学校太近了,也许是有邻居或者熟人告知家里,她们家里对她的安全,多少会有所挂记。要说学习成绩,文华云在我印象中并不突出,也许走到部队上去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那里男人,更会多得不得了,可是那里有枪和炮保护,社会闲杂人等不会随便出入,最主要的是,那里有更严明的纪律和条例。

如果说文华云算得上,是有古典美女气质的,相应新潮的美女,就是宋伟龄了。宋伟龄的新潮,比较另类。

宋美龄当第一夫人的时候,曾经在全国推行“新生活运动”。宋伟龄父母给他们女儿起的名字,比宋美龄的还要伟大。那时候梅城刚流行一种舞蹈,叫“霹雳舞”,电影上有镜头,电视上有示范,全国其他城市还有比赛。我们班上开文艺晚会的时候,有外班同学还耐不住寂寞,来客串表演霹雳舞。这个舞蹈,表演起来很有激情,比起人民公园里人们跳的“迪斯科”来劲儿,可是这种动作的幅度和夸张程度,上岁数的人玩不了。记得来客串表演霹雳舞的男孩带一副手套,因为在表演跳跃和翻滚的时候,地板是水泥地板而不是现在的木地板,裤子如果不结实,单腿膝盖支地身体转几圈,就有可能把裤子磨个洞,不戴手套也会把手擦伤,身体朝下的时候,会看见表演者的裤腰带和肚皮。跳霹雳舞的人首先勇气可嘉,进入那种激情状态,也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这是那个年代最富有激情的艺术。

宋伟龄跳的是“霹雳舞”。

宋伟龄平时,上学的时候还带着黑手套,理短发。观察她戴的手套,就能看出职业精神,上面我说那外班男生戴白手套,不过是工厂里工人常带的那种福利手套,我天凉上学的时候也经常带。宋伟玲的不是,手套只是护着手心手背,指头是露在外面的。可是这个女生个子高,座位也靠后,我们很少注意。平时不喜欢和同学交往,至多算是有礼貌性的交流。坐到靠后位置的周庆同学回忆,宋伟龄上课时,也经常是把脸侧放在桌面上用胳膊垫着。黄堂堂就问原因,宋伟龄说,头疼。

黄堂堂就说,真是头疼,就让你家里,带你到医院看看去。

没有过多久,宋伟龄家里真找学校请假了,宋伟龄确实头疼得有点问题。这一请假大概就是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后,宋伟龄回到班里,就有了那种奇怪的装束和做派。元旦,学校组织文艺汇演,孙伟龄报名参加了,上台表演了一段霹雳舞,成为我们班最耀眼的文艺明星。平时大家并不知道她会跳舞,而且一出手就是“霹雳舞”,把一群男同学都镇得目瞪口呆,也弄明白了黑手套究竟有什么用处。后来才知道,宋伟龄在家,可能从小就喜欢跳舞,而且是有基本功的。这样的文艺人才,在我们学校那时的环境里,是注定成不了气候的,不管她的头疼与激情舞蹈有没有关系。

我想,要是有关系的话,一定是舞蹈的激情,更利于对头疼的治疗,而不是造成头疼的原因。毕竟学文化课和学舞蹈,需要不一样的节奏,也许有张有弛,正合文武之道。

可是这个道理,黄堂堂不愿意理解。如果宋伟龄上课的时候,还是把头放到桌面上用胳膊垫着,黄堂堂就会到跟前说,是不是你的头疼,还没有治好?你让你们家有空的时候,再到医院里,带你去复查复查,别耽误了治疗。

不知道宋伟龄的头疼,是否又旧病复发了,还是不能接受,黄堂堂老师不间断的建议,她没有和我们一起在四中毕业就走了。

我曾经这样认为,宋伟龄当年不爱与同学过多交流,除了老师的原因,班里跳舞的同道中人,男女都没有,她是一枝独秀,这叫没有共同爱好。不过,当时跳霹雳舞的女生,也是凤毛麟角,一般男生要居多,不知道她的舞蹈是在哪里学习和长进的。

我想,她的中学时代并不寂寞。

若干年后,班长张志军告诉过我,宋伟龄到了梅城唯一的一所文艺学校,并且成了那里的老师。那是一所很有成就的中等专业学校,是中国最有名的曲剧皇后毛爱莲女士,在她的老家梅城创办的。

宋伟龄在那里教学生们跳舞蹈。

一四 飞来凤

进入高二正式分班,一个班就变成两个班,原班同学几乎少了一半,但是从别处甚至外校进来的插班生也有很多,那时候梅城的中学教育生源没有那么僵化。你可以是五中或者六中的,如果你愿意,学校方面也同意,就可以到四中来插班,不像现在学生刚入学,就建立了完备的档案,你想中途动动换环境,比登天还难。进入高三就更复杂,上届毕业的学生高考失利,可以跟着下届同学一起复读,至于学生之间是否和谐共生,那是学生是否适应的事。事实上,学校方面对跟来复读的学生,会多少高看一眼,因为他们高中四年“本科”下来的学习基础,比应届学生要扎实,学校还指望复习生来提高升学率呢,而升学率,则事关学校领导的政绩和学校方面的发展。

长期以来,教育公平成为社会热点问题原因复杂,比如你说复读生和应届生之间竞争不公平,那国家政策就出台按学区招收生源,并强化学生档案管理,杜绝复习生,你还能怎么说?那就真公平了吗?那学校之间还有重点非重点之分呢。可假如不分伯仲呢,对升学率高的学校,显然也不够公平,本来“马太效应”在教育竞争中是普遍现象,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想不了这么深,只知道升学率很要命,学生升大学事关人生前途,从这点说,“分数是命根儿”是有道理的。

插班生中有一个叫郝新朵的女生,好心多不多没有看出来,人倒是漂亮得很。这女生高鼻梁,大眼睛,嘴唇大而厚,脖子长,身体发育很好,富有曲线美,关于她身体的描写我只能到此为止。写多了你们会说我“好色”,好色是人的天性,尤其对青年男女来说,好色只在于一个人外在表现出来的多少,而不能说谁好不好色。“好色”之所以时常被拒绝接受的原因,不是不准确,而是太准确了。

春夏季节,郝新朵喜欢穿露脖子的衣服。我的意思是,她穿起上衣,往往比别的女生脖子下面的皮肤,裸露外面很多。其实,现代社会着装,男人越“包”越谨慎,女人越“露”越大胆,郝新朵当年如果和现在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当时就有同学说了,人家发育富态,肉多,天热,露多了凉快,怎么了?

可是,很显然,郝新朵有时自己也觉得露的多了些,要不她脖子上,也不会凭空多出一条薄纱丝巾,来对脖子做些掩护。她的外露的皮肤很白,但是不一定经得起太阳公公的暴晒,所以“防晒霜”是免不了要抹点的。这就会有一个香味,让郝新朵周围前后座的男生,就是不闻也不行。也许觉得好闻的,会魂不守舍,觉得不好闻的,就会坐卧不安。

我们刚开始不知道这事,因为我一般在教室前边坐,郝新多人漂亮是漂亮,而且毋庸讳言还很性感,但看起来是个“冷”美人,平时和男生也不多话。我几乎说不上有什么了解。奈何周庆和李栋同学了解,他们和郝新朵前后座,两个人说起来津津有味,弄到最后,你不了解都不行。

这两个家伙,分明是近水楼台先得香嘛!

李栋以前并没有显得很讨厌郝新朵,周庆同学说到有一种香味的时候,李栋很显然是认同的。后来,班上还有一位插班生,是位长胡子戴眼镜的帅气小哥,郝新朵不仅经常向这位帅哥请教题目,放学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就一起结伴离开校园。这时候李栋就不愿意认同那种香味了。

他说,这不是香味,是臭鸡蛋的味道。从此,他就用“臭鸡蛋”来指代郝新朵了。以后,李栋同学说到“臭鸡蛋”,我们所有男生都知道说的是谁。

有一次,我见到两个人为郝新朵还有争论。李栋看到,鲁迅先生文章中讽刺某种男人“看到女人的脖子就想到了性交”的话语,就对周庆同学说,看看,鲁迅先生几十年前是怎么说的?男人们的眼光就是这样,可是为什么某种人,就不顾忌,还要把脖子那么暴露?很显然,就是让男人们那样去想的!

周庆就很哲理地总结了一句深刻的话:世界上没有罪恶的乳房,更没有罪恶的脖子,只有罪恶的念头与思想。

这句话很有杀伤力,李栋同学被噎得无话可说。

    我也认为,当年的性感美女,不过是让李栋等男同学通过目光感受,让自己的周身过多地感到了一种酥麻感。之所以会有“臭鸡蛋”一说,也不是真吃了臭的鸡蛋,很可能还混合了酸葡萄。

当年那个时代的女生,一般都与思想开放和性格张扬绝缘,其根源是,社会文化还没有演进到足以自我开化和漠视他人的地步。到我们上高二,正式分班以后,还真有一位学美术的美女姐姐,成为难得一见的开放楷模。该女生是上届毕业跟来复读的,美术艺术专业生。这里,我们就叫她“风姐”吧。风姐,身材高挑婀娜,眼睛圆睁,感觉一下子就要把人看穿一般。那时候学校分设了宿舍,以方便离家较远的乡下学子。

据传,风姐在我们同学期间,真有校外男朋友来找,凤姐对同学也不避讳遮掩。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时候我是住宿舍的,于是就有机会,多少风闻过风姐美女的大家风范。

一次,某老师晚自习见她面显痛苦状,就询问风姐,是否身体不舒服。风姐在班里,完全不顾还有别人直言,他大姨妈来了,没法舒服。这种直白,立时就给那位老师弄了个大红脸,再也不敢多问。

莫言现在可出了大名了,电影《红高粱》放映热播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莫言是谁,但都能传唱电影里的歌词,“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我同宿舍有位男生,叫张涛。有回心情郁闷,晚上在宿舍里喝了两瓶啤酒,晚上老师们都走了,校园里能代表学校组织的人员,其实就只有看门的小杜同志了。

关于张涛,我在后面还会有补序。

当时,张涛见风姐在校园里飘过,就在凤姐后面,吼唱这几句歌词。

风姐偏要回头,质问张涛,给谁唱呢?

张涛说,谁也不给,我给我自己唱的,不行吗?

风姐很凶巴巴地说,不行!我看你就是给我唱的。可惜你还不够帅呀,帅了我就跟你走。

从此,张涛见风姐,就躲着走。

张涛是当时班里所有男生中个头最高的。这次吵嘴吃亏了,张涛也不敢张扬,但他回到宿舍里说过,这个妞都说风骚,水性杨花,可不敢惹。

凤姐是否水性杨花,我们不知。我只知道,水性杨花是所有男人们既喜欢又诅咒的女人天性。当他想对某个美女有企图时,他希望这个美女水性杨花;但是当被某个美女甩掉时,他就骂她水性杨花。其实,骂也没用,女人是水做的,有时,很难不顺势流淌。

我大约刚上初中的时候,嘴唇上的绒毛胡子开始变硬,下巴上也如雨后春笋,日见黑须如茂草繁衍。我有时会一边上课,一边用手拔胡子。

那时候我的心理,大约不希望自己长大,觉得胡子成为了我脸上多余的烦恼,而且这种烦恼,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身上和身下的汗毛一点,也都不让我省心。

有一次我到玉河里洗澡,还怕暴露见光,企图用火柴把身上的胸毛烧掉。小品大师赵本山的小品节目中,有一个乡下老农,看到乡政府待客宴会上,有用一根线穿起来的乌龟蛋,就无师自通的总结为“原来这就是扯蛋呀”。

根据我自己的人生体验,我把我们中学那时候的很多青涩的具有恋爱色彩的故事,也归结为“烧毛”。高中时代,已经懂得了用成年人的眼光和思维来观察世界,可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成年人的规则,更不会像成年人一样,来恰当地处理上下左右的人际关系。

我们就是一群“烧毛”派。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