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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节被催婚

 一棵花白 2021-11-11

还记得我的好友碧池张吗?今年除夕,他问我:“租你回家过年的话,你收多少钱?”

我:“疯啦?我觉得你精神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他:“我成了我妈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你说你收多少钱吧,明年我预定。在我家的一切花销都归我,你说个价吧。”

我:“我过年也得回我家,咋办?”

他:“你就跟你妈说去对象家,过了年再说他家太穷了,分手了,就行了啊。这样吧,一天1000块,满七天不出岔子多给3000。我一兄弟在交大门口开了个烧烤店,还不小,回头请你吃。”

我:“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有事没有再回他,不知不觉就到了昨天晚上。他说:“你现在到我家来,老子一天给你一万。天天被训得像狗一样。真的是,连穿衣服都是错。”

我:“你这是城市化了,不懂农村这一套了。我们农村就是用互相挑刺来显得亲近热情,冒犯冒犯晚辈,长辈们就一团和气。也不怪他们,和年轻人没有共同话题,就只能聊穿着打扮,长相身材,再催催婚,问问工资,一天就过去了。”

不知道为啥,知道他这年过得不好,我就觉得舒坦,有一种看热闹的愉悦。这有可能是我觉得老天公平,不止让我一个人被催婚,也可能是对他积怨已久,感谢他的亲朋好友帮我解气了。

说起催婚这个事,家长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他们就是害怕孩子一个人孤独终老。虽然说婚姻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但孤独终老听上去好像更可怕一些。

在孩子混得不怎么样的情况下,好像还是组建个家庭比较稳妥,起码不至于在白发苍苍的时候流落街头捡瓶瓶来换馍馍,无家可归,无瓦遮雨。

我妈,焦虑型母亲的代表。我说我不着急结婚,她:“真的吗?我不信。你半夜睡不着觉肯定就是想自己嫁不出去怎么办。你不是不着急,你是口不说心话。”

您别说,这样的洗脑还真管用。我以前睡不着想的都是宇宙洪荒,人生意义,物质世界的规律,人与自然的关系......各种宏大的课题。而我妈,成功地把我的焦虑浓缩为两点:没有工作和嫁不出去。

她不管我有没有诗和远方,有没有写作事业,在她的两项人生绩效考核里,我永远是不及格的。但我也无法说服她,因为她有她的逻辑,背后有支撑她的传统文化。

女性接受教育、参与社会工作也不过百年的时间,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妈也是她那个年代的独立新女性,一辈子都想在社会上打工赚钱,认为女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她的名言就是:“我这辈子和你爸都是平起平坐。”

我在她眼里,大概就是历史开倒车,直接回到解放前。我对不起新中国妇女运动的劳动成果,没有靠体力劳动创造价值。虽然我自己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我没法跟她解释,因为不具备同一个语境。

她眼中成功女性的人生,就是:一直保持美好的身材,打扮时髦,在二十出头就完婚,生完孩子把孩子交给年轻的婆婆带,自己投入职场,没有后顾之忧地工作。这里说的工作只有两个选项:教师和公务员(没有说这两个职业不好的意思)。

我严重偏离了她的计划:胖,不化妆不打扮,没结婚没生娃没工作,三无产品。

所以她气愤焦虑也是情理之中。催婚是她释放焦虑的方式,而我作为被催婚的一方,就很难受了。一开始还能糊弄过去,花言巧语,说“缘分是天定的老天爷不想让我结我也没办法”,现在是越来越难糊弄了,她说人不应当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爷。

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辩论会的味道。你来我往,一推一拉,高手过招,波诡云谲。直到这次回家,我妈不跟我辩论了,开始不讲理了,人身攻击了。女人不讲理起来,那就没办法,惹不过还躲不过吗?所以我,刘翠花,年前搞了一次离家出走。

这次离家出走,日后再表。我住在酒店里,假装自己是作家萧红。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友说:“萧红住在小旅馆时,身边有萧军,而你没有。”杀人诛心。

话说回来,我觉得结婚它不是一个人的事。以前老想着到了时候,就能结,却没想过有没有人跟你结,愿不愿意跟你结,谈婚论嫁的时候一脚踹了你你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以为你真诚待人就会有好结果,其实不是这样。

谁不想过好日子呢?过不成有什么办法。过不成还要被爹妈催,说你不努力不配合不争气不上心,那就更委屈了。

没有一个适婚青年是闲着想和爹妈作对的,都是各自心里有一杆秤,想要称出那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结婚的情分来。有些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有些人虽然不清楚自己要什么,但是清楚自己不要什么,所以就总是不能成婚。

不是因为瞧不起婚姻,而是因为重视,所以更小心。结婚,对于爹妈来说,是个终点,是完成儿女婚姻大事的任务,而对自己来说,结了婚才是个开始。

朝夕相处的人,谨慎了再谨慎,都可能挑错,哪里敢随便。如果运气不够好,眼光不够准,那就再慢一点吧,反正已经晚了,无所谓再晚一点。以上,就是晚婚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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