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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兰(谢合鹏)‖ 《济源文学》2021(159)

 大河文学 2021-11-11

吊    兰

谢合鹏

“咣”的一声,手中的小䦆头被弹开了,震得手生疼。
耧了两把,原来是石块。于是我调转䦆头方向,三下五去二刨去小石子,扔掉碎砖块,慢慢挖出两个小土坑。
为了阳台上两盆半死不活的吊兰,我早就寻摸上了车库门前国槐树下三尺见方的一片土;既然在家里养不好,就把它们移到小院中,听其自生自灭吧。
种上去后,我像是放下了一块心病,并不曾对它们多有照应;只是平时洗车洗手的时候,顺便给它浇些水;从没有给它们松土,更不曾施过肥。
不经意间,吊兰竟由黄变青绿,又由青绿变成嫩绿。植株周边的叶子,细长的细长的,先向上长,然后下垂,呈现出优美的弧线,好像敦煌飞天修长的手臂。叶子越长越长,尽情地舒展,向四周散开,显得郁郁葱葱;中间的叶子嫩黄嫩黄的,颜色像刚出壳的小鸡,直直向上,劲头勃勃。
不知不觉间,两株吊兰已挨到一起,“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起来了。
一次,五号楼一位大妈看见了,说,这兰花长这么好,找个东西,我挖走吧。我说,那可不中,这是我培育的,有家儿了。大妈只好悻悻而去了。
又过了几天,吊兰中间竟然长出了一根花茎,约有二尺多长,顶端抽叶成簇,开出几朵淡淡的小白花,闻一闻,有一点点幽香,再闻却闻不到了。
我心里有点疑惑:人都说空谷生幽兰,我把这兰花移在院中,又把花枝拈到鼻前,莫非被我这俗人一亵渎,不吐芬芳了不成?
又过了几天,只见这根花茎倾斜向一边,慢慢地挨着了地面,这时我才想到,要是在室内,还在盆中,叶子和花都从盆中垂下——“吊兰”之名,当从此来吧?
十多天后,花败了,但顶端的叶子却越长越大,叶子下面又长出了白白的,像根须一样的东西,难道它是通过这繁殖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我用树枝刨了一个浅浅的小坑,把那根须放进去,壅上土,浇上水,又怕花茎翘起把根须带出来,就在花茎上压了一块小石头。
没过几天,那根须上长出了新的叶子!轻轻一拽,居然拽不动!
繁殖成功了!
就这样,慢慢地,两株吊兰变成了十几株吊兰,整个国槐树下都成了吊兰的世界!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这两句诗描写的应该是野外大部分草木在秋天时的景象,却不适合我的吊兰。从立秋、处暑到白露,一直到寒露、霜降,我的吊兰都长得好好的,丝毫没有怕冷之意。立冬之后,照常生长,小雪之后,照常生长,冬至已过,院中已看不到绿色了,可吊兰的叶子还是绿的。
转眼间,冬季最强的寒潮来袭,气温降到零下十度,吊兰终于变成深墨绿色,倒伏到地上了。看看院中,除去竹子、松树和女贞,已看不到任何绿色了。
我想,吊兰恐怕要冻死了。
又一年打春,吊兰没有动静;惊蛰时候,还没有动静。
唉,我的吊兰确乎是被冻死了。
过了春分,猛然间发现,一片枯枝败叶中,三片吊兰叶子已经悄然挺立!


作者简介: 谢合鹏,济源人,就职于济源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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