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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下雨。趁着零星的小雨，出去遛狗。广场上，除了我、小猪、一个在练太极扇的大姐之外，一个人没有。 整个广场都是湿漉漉的，不平的大理石砖地面上，自然形成一汪汪小水湾。这个广场很神奇，一下雨就成池子，可以映出天上的云，路边的灯跟树，晚上万家灯火时，颇有些荷塘月色的情调。雨停了之后，干的最快的也是它，别的地方还浅浅地汪着水，它的大理石砖早已泛出干爽的白色。 小猪在广场上溜达，在前几次找到好吃的地方，都作停留，这些地方，它会记忆很久，仔细用鼻子一一嗅过，确认没有什么，才去下一个地方。路过健身的大姐身旁时，它朝着那位大姐放包的方向嗅了两下，抬腿想靠近一些，进一步确认，被我及时拉回来了。 一个念头的突然出现，让我对小猪有了新认识-它在等那个给好吃的人出现！ 果然，被拦下来，没能如意靠近包包的小猪，在湿漉漉的广场上四处观望，几次下意识的后退一弯想坐下，在接近地面时反应过来地面是湿的，复又站定。 终于，一个手里拎着塑料袋子的人出现了，小猪两前腿跃起，合在胸前，不停地上下摆动，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明显因为过分激动，肌肉紧张受到挤压，急促而尖利-它是在向着来人作揖呢。 一直以为小猪真心喜欢这个广场。每次遛弯后，都喜欢过来静静地趴上半个小时，甚至对那些在广场上健身的老人也偏爱有加，能从头到尾安静的看着他们把各种健身拳打完。 它不是在看打拳，它是在等人们拿给它的好吃的。 早晨遛狗通常是好爸的任务，经常说谁谁谁给小猪带了猪肉、鸡骨头什么的，吃的不少，狗粮要少给一些。好爸不知道的是，吃了肉之后，即使给小猪狗粮，它也不会吃，看都不看的。 晚上下班回来，天已经黑了，这个小家伙已经在家里闷了一天。 带着小猪出了楼道，这家伙直奔广场。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广场上的超市门口，买东西的人来来往往，小猪望望这个，瞅瞅那个，似乎在努力辨认着哪个手里有好吃的。一个拎着塑料袋的邻居，从小猪身旁有过，它竟然伸出头去嗅那袋子，吓得邻居向旁边躲过去。我轻轻踢了小猪一脚，它回过头来，望了望我，眼神里是不解？是幽怨？我看不懂。 早上上班前，给它倒到碗里的狗粮，它根本就没吃。若是今晚，它等不到盼望的人，空着肚子回家，也许会吃那些狗粮。 其实，邻居捎给它的肉，都是按人的口味做的，对它来说偏咸，不利健康。带着小猪出门前，我在高压锅中蒸了几个地瓜，这个对它的身体好。 天越来越黑，微微的云黑里泛着淡淡的铁锈红。昨天的云也是红色的，不是晚霞的那种，借着落日余晖的红。是太阳完全落山了，周围一片漆黑，可那云，奇怪的都是淡红色的，一大朵一大朵的，随着大风向西北方跑，很是声势浩大。 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小猪还没有回家的意思。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开始难过起来。有那么一阵子，我有给小猪打开锁扣的冲动，不如就给它自由！ 若是年轻几年，我肯定就给它打开了，可是我知道，那样不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记得在乡镇工作时，单位前面有个酒楼，在路边围了栅栏养鸡。当时有流浪狗妈妈，在草堆里生了几只小狗，酒楼老板娘心善，想起来就用剩饭喂喂它们，忘了，那些小狗就钻到栅栏里抢鸡妈妈们的饭。那些日子，我上下班路上，经常看见鸡妈妈那尖利的喙，把肉滚滚的小狗啄得哼唧唧的哭。 后来，那几只狗长大了，变得强大了，它们撵得鸭子、鹅嘎嘎叫着满街跑，却从不动那些鸡妈妈。 我已经每天留它自己在家里两年了，它单纯、友好、贪吃贪睡不识危险，高不过三四十公分，长不过四五十公分，而且，再也不会长了。此时给它自由，它只能跟那些大狗们拼智慧，不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去占据一小块自己的栖身之地。 可是，它有智慧吗？ 小区里的流浪狗，面孔总是更换的快，这一年里，那只一见小猪就不停大吼着警戒的白狗不见了，我也很怕遇见它，它太吵了，我和小猪都走出去十多米远了，它还不罢休，常常召来脾气火爆的邻居的石头。还有那只喜欢追着小猪跑，又不敢靠近的憨憨的小黄狗也不见了，我还记得那次，它先朝我们跑过来，又掉头向后跑，嘴里哼哼着，是在做思想斗争，心里纠结吗？ 都说，流浪狗的尾巴总是很卑微地夹着的，那是长久不开心的表现。 我若是小猪，我可能更愿意要自由；我是小猪的监护人，只能选择限制它的自由，给它安全。 小猪，你一直这样贪吃下去，可怎么办啊？我决定先从改变环境开始-以后多走林荫路，坚决不上广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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