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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众号所发文字、视频和图片欢迎转发、分享、赞赏、评论和转载（纸媒刊发请联系我们并注明出处） “深圳文学杯”第六届“田青打工文学奖”应征稿  圆梦岁月 柴培爱\广东省东莞市 2019年10月26日是我终身难忘的日子。从广州白云机场到首都机场，约2000公里的距离，承载着我多年的梦想。 一 10月25日早上，在广州白云机场，乘客们大多都穿着短袖，小部分年长或年幼的加了件外套。早晨的阳光是柔和的，照在停机坪上，一架架飞机显得格外鲜亮。远处是一片空旷美。 到首都机场已是上午11点了。在T2航站楼一个出口，遇到了一位在机场后勤部工作的吉林阿姨。得知我去奥林匹克公园附近，阿姨很热情，告诉我乘坐地铁的详细路线。她正好下班，带着我买票，告诉我在哪个站点换乘。我感觉自己挺幸运的，初到北京，就遇到了大好人。在去东直门的地铁上，我发现很多人都穿着羽绒服，吉林阿姨也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厚短装羽绒服，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一条独辫垂在脑后，显得颇为干练。在广州到北京的飞机上，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侧脸望着白棉絮堆成山似的天空。随着机翼有节奏地摆动，我看到了一片片田地、房屋、山水似的景物，感觉这是在空中经历了沧海桑田。距离北京越来越近，随着飞机的降落，咳嗽声明显多起来。南方的乘客一下子适应不了北京的天气。从短袖到羽绒服，那是多大的温差啊！我还好，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出机场前，在白色的薄毛衣上加件挂里的外套，一点儿也不觉得冷。酒店是我提前在携程上订好的，房间比预料的小一些，倒是古朴典雅。酒店不远处就是很大的美食广场和亚运村图书馆，距离国家会议中心不超过3公里的路程。在附近坐地铁，一站就到了。看时间还早，我先洗了个热水澡，睡了两个钟，太阳照在窗台。起身换下睡衣，我简单吃了点东西，拿上包，叫了辆网约车，很快就到了奥林匹克公园。国家会议中心坐落在鸟巢、水立方北侧。 这次来京，是为了参加北京奥鹏在国家会议中心举办的2019毕业典礼和学士学位授予仪式，为我的梦想有个交代。我的文学梦我的大学梦，在中原的一个小村子里或许会显得有些另类。看到邻家的小伴们有些辍学了，有些虽然还在上学，家里已经在给他们张罗对象了。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失望，一眼就能看穿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内心响起一个声音:走吧，去南方，生活里原本就有诗和远方。 东莞长安是我南下的第一站。在一家中型的日本电子厂里，我做过工程部文员，做过物控部拉长，上司是清一色的日本男女高管。技术员都是在南方各高校读书的日本留学生。除了工人是中国人，就是一个发泡胶包装箱都是从日本进口。在这里，我看到了日本工厂先进而苛刻的管理制度。任职日语翻译的，东北人居多，他们说看在钱的面子上，在这里打工。如果日本人故意压榨我们中国人的血汗钱，践踏我们中国人的尊严，他们决不答应。就是底层的劳动者也要尊严，这是做人的最基本要求。厂里每天早上都要在会议室开晨会，不超过半个钟时间。一般都是总经理、生产部主管、各部门拉长、翻译、报关员参加。老板偶尔参加，定是有重大问题要讨论要解决。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激烈的争吵。因工作需要，我也学会了一些简单常用的日语。来料单是英语日语双语版的，出货单是中文日语英语三种语言的，对我来说，看得多了，加上自学积累的知识，看各种单都没有问题。报检单和报关单需要用中英文填写。我要协助报关员的工作。我们背井离乡来到几千里之外的广东，不就是为了多挣一些钱吗？实现梦想是需要金钱和毅力的。工作辛苦一点没啥可怕的，看看自动带流水线上的那些工人，上个厕所都要佩戴离岗证，要助拉来顶班，我算是幸运的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抱怨过。 刚到广东，我的梦想就是挣到支付三年学费的钱。这个梦想没人知道，重返校园的人本来就不多，而我还是在广东求学。我用良好的外语基础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取得了更多的工时，也拿到了高出同级的工资和奖金。那时候很年轻，真的很拼，最长一个月的上班时间高达353小时，很少过星期天。很少有人知道，做工程部文员的日子里，我掌握了几条生产线的全部生产流程，熟悉每一个工位，知道每一个不良品的名称。在物控部做拉长时，有六个女仓管员和三个男搬运工，我们部门一共十个人，大家都很年轻，各怀梦想。仓管员把账簿做好，计算、控制好自己所负责的生产线的物料，搬运工负责摆放大件的物料和原料、入库出库的成品运送。我负责检查账目与实物核对，每周都要做报表上交。每周都要核对生产计划，确保不断料也不囤积料。每个月底仓库都要进行盘点，原料，成品，废品，填单登记制表上交，日本主管签字盖章。最紧张的时候是出货，每周出两次或三次货，我用黑色的大头笔写卡板纸进行编号，核对每箱的标签，直到20呎或40呎的货柜在香港司机关好车门，取了我开的放行条由日本总经理签字后，车缓缓驶出厂门，保安接过放行条，我才会轻松一些。厂里的女孩们在讨论花裙子和男朋友的时候，我不是在宿舍看书写文章就是在上班或加班。我从来没感觉累，一想到能重返校园，我感觉窗外火红的木棉花在唱歌，墨绿的芭蕉叶在风中舞蹈。 在东莞，在美丽的松山湖大道旁，在环境优美的校园里，我是品学兼优的商务英语专业的学生。三年后，我重返职场。因为年轻，因为梦想，所以无所畏惧。 很多时候，我都怀念初到广东在日本电子厂忙碌的时光，尤其是当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发呆的时候。内资五金厂的管理餐是六菜一汤，四荤两素。南方的白米饭使我变得苗条了，虎门时装城的衣服使我变得漂亮了，管理层间的勾心斗角使我变得冷漠了。偶尔看到一个新进来的学生模样的员工，我会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想起自己刚到广东的模样。那时候少有的休息时间，都贡献给社区市场上的旧书摊了。 二 来京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微信群里一直很热闹，大家都是步入职场数年的人。提升学历或是再获得一个学位，给自己更多的选择空间。毕业典礼流程一目了然，巨幅海报也很美观。我邀请了一个在京工作定居于此的老同学给我拍照。我把毕业典礼流程表发了过去，老同学第二天准时到达会场。 会场大厅里人挤人，黑压压一片，欢声笑语不断。不像电影里的桥段，大家一眼认出对方。还是靠微信联系，我看到了戴着眼镜正端着一杯咖啡向外张望的老同学阿木。二十多年的光阴，二十多年的同学情，只能从眼睛和脸型上寻到一些熟悉的记忆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个村里的伙伴们同行的是越来越少，给人的感觉就是四分五裂，天各一方。我们这些当年的同学们，二十多年再也没碰到过的大有人在，这就是人生。 大约是老同学安慰我吧，说还能看出儿时的模样。10月底的北京,风吹得我的眼睛干涩，感觉脸上紧绷绷的，嘴唇也要干裂了。南方带过来的护肤品好像不管用了。虽然样子丑，照片还是要拍的。对我来说，这是我今生值得铭记的日子。因为，我获得了南开大学的文学学士学位。时间是晚了很多年，却也来之不易。如果说学习商务英语是为了谋生，找份好工作，那么学习汉语言文学专业，就是为了储备知识，实现心中多年的文学梦和大学梦。在国家会议中心的楼顶，五环标志作为侧面背景，来自全国各地的数百名学子和嘉宾金一南教授、各大学院长留下了合影。得知我来自2000公里之遥的广州，南开大学的白长虹院长和我亲切合影。 独自一人来到2000公里之外的北京，毕业典礼上的校长寄语，以及一幕幕精彩的演讲，把我上进的心火再次点燃，我觉得不虚此行。 来北京，自然要去看天安门的。国字头的各种馆，都要提前一天预约，我也没时间看。难得的好天气，正值新中国七十华诞，天安门广场异常美丽，洋溢着喜气和祥和。美轮美奂的天安门，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巍然屹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庄严肃穆的毛主席纪念堂，还有以红色和黄色为主色调“普天同庆”的中心花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0月27日，下午飞机晚点，在首都机场，登机途中，我看到了美丽的落日。气温不超过10度，许是拿着行李的原因，我丝毫不觉得冷。天边燃烧的晚霞一会儿就消失了。那个圆圆的火球渐渐变成灰白色，慢慢披上了面纱，离我越来越远。我不禁感慨：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我的大学梦总算实现了。从忧伤写到明媚，我的文学梦，灿烂成一道彩虹。 本期摄影：李智杰  （注：本平台所发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观念与立场。如涉嫌抄袭及语句不当等行为由作者承担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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