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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众号所发文字、视频和图片欢迎转发、分享、赞赏、评论和转载（纸媒刊发请联系我们并注明出处） “深圳文学杯”第六届“田青打工文学奖”应征稿  一位女子 写给丈夫的信 晏烈春\湖南宁乡高新区 爱华： 不知不觉，你离开我，还有我们的豆豆与蛋蛋十年了。虽然十年的时光的确能抚平一个人心中的伤痛，大家也说时间是一剂良药，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已将你淡忘，并不代表我已完全走出了没有你的悲伤。一想到地底下的你与我阴阳相隔，你我永世不能再见面，我就心如刀绞，泪流如水。我曾试图不去想你，试图将你慢慢忘记，以减少失去你的悲伤，可是，我根本做不到。真的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与我在一起整整生活了十五年啊。那十五年你与我又是那么和谐恩爱，心心相印，我怎能轻易地将你忘记呢？ 记得王姨介绍我俩认识的那天，你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下穿一条黑色的裤子，留着三七分的头发，黑黑的脸庞，洁白的牙齿，肌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下巴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人虽然看上去显得有点腼腆，但身上的可爱远远多过腼腆。王姨私下问我怎么样时，我回答王姨，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与你交往。虽然当时我没见过你的父母，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样的房子，不知道你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不知道你家经济条件是宽裕还是拮据，不知道你们日子过得是富足还是清贫，但眼前的你让我有一种这就是我要找的人的感觉。一会，王姨过来告诉我，你也愿意。虽然我俩是受媒妁之言，不是自由恋爱，但谁说我们没有一见钟情的情愫。彼此同意后，你按照农村的风俗给了我500元的“见面礼”。 回来后，我把相亲的结果告诉父母。虽然他俩对你的家境不是很满意，但是，他俩并没有反对我俩交往。他们已经打听过你的为人，你们村里人都说你父母勤劳，善良，你自小有教养，遇人一脸笑，懂得尊老爱幼。父母虽然希望我嫁一个好人家，以后的日子不用吃苦受累，但他们一世为农，心地善良，不是嫌贫爱富，见钱眼开之人，觉得女孩子选婆家，家境好与不好是次要的，唯人品不可不重视。家境差点，日子紧巴点，只要两口子心心相印，同甘共苦，齐心协力过日子，日子就会一天天好起来，生活就会有盼头。那年，你22岁，我19岁。 我第一次去你家是在一个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春日。那天，我穿着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衫，辫着两根麻花辫子，脚上穿着一双母亲给我做的新布鞋。我俩的心里都充满了同样的激动与高兴。怎么能不激动与高兴呢？虽然我俩还没结婚，但家乡风俗是这样的，只要男女双方关系确定下来了，只要一方不变心，就意味着我俩在不久的日子将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一起同甘共苦，一起生儿育女。 你父母见到我特别高兴，吃饭时，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我只好趁他俩不注意时，偷偷将吃不完的夹到你碗里。 也在是这一天，我俩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你送我回家时，在经过一段没有人的山间小路，你鼓起勇气牵了我的手。我怕别人看见，想拒绝，但是，那种初次被异性牵手的心跳与激动又让我欲拒还迎。我想，每一个没有真正谈过恋爱的女子都会有这种复杂的心理吧。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你可能也怕人笑话，悄悄放开了我的手。我很高兴你这么做。如果你不放手，我就会陷入不知道是挣脱，还是让你继续牵着的矛盾与不安之中。当时，乡亲们的思想可没现在那么开放，女孩子穿衣服太暴露都是被人说的。我心里虽然充满了与你在一起的激动与喜悦，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还是愿意与你保持适当的距离。我担心别人认为我没教养，不知道害臊。现在想来，这种心理真的不必要。情侣之间有亲亲我我的举动，有什么错呢？听说西方人还当着大家的面亲嘴呢。 你每次来我家从不闲着，进屋不是挑水劈柴，就是下地帮我父母干活。逢上农忙季节，不用我父母说，你就放下家里的活来到我家里。自从有你这个没上门的女婿，我父母不用愁过冬的煤了，不用担心农忙季节没有人帮忙了。我父母见你那么勤快、懂事，做事不怕苦，又关心体贴他们，也是喜在眉头，乐在心里。我俩相处一年后，你父母向我父母提出迎娶我进你家门时，我父母二话不说同意了。虽然你们并不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还是按家乡的风俗热热闹闹地将我娶进家门，让我做了一回幸福体面的新娘。那天晚上，家乡的小伙子还闹了洞房。我俩被他们整得面红耳赤，可家乡的风俗，又怎能拒绝？更何况他们是来庆祝我们走到一起，是想给我们的结婚之日增添喜气与快乐。 我嫁过后来后，你怕我苦着累着，不让我跟着你下地干活，说只要我在家里帮你母亲做点家务活就行了。我说我不是城里长大的，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之身，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地里的活除了犁田耙地我没干过，别的什么活我没干过？可你说，家里就那点地，你与爸就能招呼过来，用不着我跟着你去地里风吹日晒。 你还对我说，这辈子，你也许不能让我上最富有的日子，但一定尽你最大的能力让我过上安稳的日子。我听后，心里不知有多知足。一个女人，有一个彼此相爱的男人关心自己，体贴自己，牵挂自己，疼爱自己，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更快乐，更值得期待的事呢？你那么心地善良，为人敦厚，那么爱护我，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你能不能给我富有的日子，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比我们有钱，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房子比我们的漂亮，一点儿也不羡慕别人每餐大鱼大肉，一点儿也不羡慕别人的妻子穿金戴银。有你这样的男人，就是天天粗茶淡饭我也幸福，就是草屋泥房我也心安。 一年后，我生下了女儿豆豆。记得快要生时，我曾笑着问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笑着说：“只要是你生的，不论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看到你从地里干活回来，手还没擦干净，就从我怀里接过豆豆，然后抱着豆豆一边亲，一边逗豆豆，我心里也涌起深深的初为人母的快乐。 由于人多地少，家无固定的经济收入，尽管我与母亲省吃俭用，你与父亲精心耕种，但我们的日子还是过得不宽裕，每年都会有两三月的青黄不接。为了增加家里的收入，为了早日摆脱当前的贫困日子，也为了一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你决定与村里的一帮年轻男子到遥远的广东韶关挖煤。听说挖煤比在家里种地，种烤烟强多了。 我心里千万个舍不得你远离家乡，可是，我若留你在身边，让你每天与土地打交道，生活似乎又没个更好的盼头。想改变眼前的处境，出去外面挣钱才是唯一的出路。你快要离家的那些日子，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你知道我舍不得你远离，安慰我说，你去后每月写信给我，年底就会回来，要我在家带好豆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只好含着眼泪，默默为你收拾行李，抱着豆豆，依依不舍地送你与村里的男子坐上了南下广东的列车。 你刚离家的那些天，我仿佛是一个丢了一件稀世之宝的人，心心念念都是那件丢了的宝物。我想知道，你路途顺利不，路上有没儿吃的，哪天到的目的地，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有没有水土服？我想知道，第一次远离家的你是不是很想念我与豆豆，是不是心里惦记着你的年老的父母？我眼里全是你的身影，我如饥似渴地盼着你的来信。如果不是豆豆刚刚学走路，离不开我，如果不是我当时肚里有了儿子蛋蛋，我真想与你一起去到广东。虽然我不能与你一起下井挖煤，但我可以给你做饭，可以给你洗衣裳，可以省去你妻儿不在身边的寂寞，也可以省去两地分居的相思之苦。 十天后，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你在信中说，你很顺利到了广东，那里有很多湖南老乡，只是煤矿远离城镇，买菜买米都要去镇上，叫我不用挂念，等发工资了，就寄钱回来。虽然我有满肚子的话要对你说，可拿起笔给你写信时，又不知从何写起。等豆豆睡了，写到夜里一点多，才给你写了两页多的信。怕你久等，第二天就跑到镇上给你寄了。 你发了工资就给家里寄钱回来了。以后的每个月，我都能收到你写回的信，还有你有用汗水换来的钱。虽然你写给我的信不长，没有千言万语，没有甜言蜜语。但是，对我来说，见信就如见到了你，见信就少了对你的思念与牵挂。我按照你说的，把你寄回的钱除去家里要用的，一分不少的去镇上存了起来。 因为你每月按时寄钱回来，我们的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缺钱花了；你父亲不再愁没肥料钱了；你母亲不再愁青黄不接时没米下锅了。 9月份的一天，我生下了我们的蛋蛋。你在信中说，你很抱歉，我生蛋蛋时你不在我身边，叮嘱我不用去把你当月寄回的钱存起来，去买点营养品补身体。其实，你没有回来，我一点也不怨你。你远走他乡，还不是为我们过上好日子。 盼来盼去，终于等到你年底回家过年了。你黑了，瘦了，我心里好难受，知道你在外受苦了。可你一点儿也不在乎，脸上全是回家的喜悦。春节一过，你与村里的男子又去了广东。因为大家看到你们在外面比在家挣钱多，村里越来越多的男子加入了你们的队伍。 蛋蛋两岁的那年，我俩终于告别了分居两地的日子。我将豆豆与蛋蛋交给父母照看，与你一起坐上了南下广东的列车。去了才知道你们的生活条件是那么的艰苦与简陋。大家住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棚子里放着很多临时用山上木头搭起来的床。棚子里夏天闷热，蚊虫飞舞，蛇鼠出没；冬天冷风阵阵。因为这里是男人的世界，男女的禁忌也少了很多。夫妻与夫妻同住一个棚子里，床与床之间就用一块布隔着。晚上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布帘那边的老乡。茅厕在棚子附近挖一个坑，在坑上面横两根木头。做饭没有厨房，洗澡没有专门的浴室。我们女人才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洗澡。在家的都以为外面世界很精彩，出来了才知道：外面的的世界有着家里人所不知道的无奈与辛酸。 你每天从井里出来，我只看见你的牙齿是白的。如果不是你对着我笑，我根本认不出哪个是你。每天目送你下井，一想到假如煤矿塌方了，进入煤洞里的你们怎么出来时，我心中就涌起深深的担心与害怕。你也知道，有一天，邻近的煤矿发生塌方事故，一下子五条人命就没了。其中一个还是我们同村的老乡，年龄只有18岁。那天晚上，我依在你胸口，想到老乡再也不能与我们一起回去了，想到他还只有18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龄，我俩默默地为老乡流泪。而我，心里更担心的是你。你说这样的事情不是每天都有的，叫我别担心，不挖煤，去哪儿挣这么多钱一个月？见你那么说，我不再言语。谁叫我们除了挖煤，没有别的出路呢?如果生活还能给我们一条更好的能挣钱的出路，你也不会选择这种看不见阳光的营生。体面的收入，做男人的责任，让你们心底没有了恐惧。 五年后，我们用挖煤挣来的钱在老家盖起了红砖房子。看着比以前泥砖房子漂亮坚固的红砖房子。我们一家人充满了喜悦， 仿佛看到了更好的日子在向我们招手。当时，我们从来没想过因为挖煤牺牲掉你的健康，会给我们以后的生活带来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会让我们重新陷入贫穷。尽管大家知道下井有塌方，透水、瓦丝爆炸等危险，但谁都觉得那只是偶然的事件， 谁都侥幸地认为这种事情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你也看到了，自南下挖煤以来，我们村里就有三位壮年男子在煤矿丢了生命。他们出去时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回来时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骨灰盒回来时，父母亲人哭天喊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场面无不令人悲伤流泪，但这种悲痛并没有阻止大家南下挖煤挣钱的步伐。因为小孩的学费，家里的各种开资在等着他们。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怎么能算得上是过上了好日子呢？ 由于全国各地煤矿接二连三发生安全事故，国家决定对所有私人煤矿进行整治，对那些无证开采，安全设备不全的煤矿果断采取了关停手段，我们所在的煤矿也被关停了。当时，大家还错误地认为政府挡住了我们挣钱的门路，不应该关闭这些煤矿。殊不知这些无证开采，安全措施不到位，老板不关心工人安全与健康的的黑煤矿正在夺去很多男子的健康与生命。 煤矿关停后，我们只好收拾行李离开了近十年的广东韶关。年轻的小伙子选择了去深圳东莞等地进厂打工。我们这些年纪有点大的则选择暂时回到家乡。此时，我们手里有了点积蓄，生活的压力并不是很大。你叫我在家安心陪孩子读书，你去帮别人打零工。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收入的增高，村里很多人打算建新房，不愁没有活做，而且收入也不比在外面打工少。 如果日子这么安静地过下去，我们的日子也是会越来越好。哪知你回来的第二年，你出现了呼吸困难，胸口堵得慌的情况 。当时，我们皆以为是你身体受了风寒，吃点感冒药，休息一会就好。可一段时间后，你的病情并没有减轻，而是越来越严重。去镇上医院检查，医生检查不出结果来，叫我们去大点的医院检查。当时，我俩做梦也没想到病情会这么严重。在县城医院，医生对我说，你得了尘肺病。当时，我对这种病一点也不懂，也是第一次听到世上还有这种病。直到听医生解释，才知道这种病是因为你常年累月在煤矿挖煤，没有采取劳动防护措施，吸煤尘太多引起的，这种病很难治好。我听后，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你。如果早知道挖煤会得这种难以治疗的尘肺病，就是地底下有黄金，我也不会让你走挖煤这条路。我宁愿你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宁愿与你过着草衣木食的日子，宁愿住着以前寒酸破旧的泥巴房。这样，你就不会在四十不到的年纪离开我们，带着深深的遗憾，带着对父母与妻儿深的挂念，去到一个没有阳光，没有星星与月亮，没有四季更替的世界了。 难以治疗的尘肺病让你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你辛辛苦苦挖煤存下来的钱很快交给了医院，为了给你治病，我只好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在我的心里，钱没了我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换回一个健康强壮的你。为了延长你的生命，医生在你胸口开了一个口子，插了一根管子代替你的呼吸。看着面无一丝血色，两个眼睛深深地凹进去，没有一丝神采，满是哀伤，身上只剩皮包骨的你，我心里也满是失望与悲伤。我怕你难受，不敢当着你的面哭泣，背过你的身，我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 原以为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原本以为我们会相依相伴，白头偕老。没想到从医院回来不到两年，你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要知道，这个家是多么需要你啊，你年迈的父母需要你养老送终，我需要你的关爱与陪伴，豆豆与蛋蛋需要你的关心与鼓励，家里一些重大事情需要你来做决定。没有了你，我们这个家就好象没有了梁的房子。 生活还得继续，你走后，为了供豆豆与蛋蛋上学，为了还清给你治病欠下的债，我只好将豆豆与蛋蛋再次交给父母，自己再次南下广东打工。经老乡的介绍，我进了广东佛山一家陶瓷厂做事。陶瓷厂每天要加班，活儿一点也不轻松，但想到我们的豆豆与蛋蛋，想着欠着别人的债没还，想着你年迈的父母，我就对自己说，无论多苦，我都要坚持做下去。 宿舍的姐妹听说你因为得尘肺病英年早逝后，说你得的是职业病，叫我去找煤矿老板赔钱。我与豆豆，蛋蛋的日子过得那么艰辛，如果能得到一笔赔偿，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自从煤矿当年关闭后，大家都象鸟一样散了，老板现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到这笔赔偿很难。询问一些政府部门无果后，我也就放弃了。 你走后，村里与你一起挖煤的四个男子也因尘肺病先后离开了人世。虽然有五个得尘肺病的男子还活着，但仅是活着而已，并不能尽一个男人该尽的责任与义务，并不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并不能给家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不过，他们得到了你们没曾得到过的优待，政府部门对他们很是关心，不仅看病不要钱，每年还有生活补贴。 转眼之间，你离开我们十年了。可惜的是，你看不到这十年发生的变化。现在，水泥公路修到了每家每户，村里建起了新的村委办公大楼，更可喜的是，你的豆豆考上了师范学校，是国家政府的定向委培生，上学不需要自己掏学费。目前，我们一家虽然没能像别人盖起比以前更加漂亮的房子，但我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现在老百姓的日子真是好过呢。 你走后，村里有人不止一次地给我说媒，说我还年轻，不要自己一个人过，可以再找一个男人一起过日子。豆豆与蛋蛋还小的时候，面对生活的艰难，我有过重新找一个人过日子的念头。可是，一想到你，我就没了再婚的念头。现在，豆豆大了，蛋蛋也快高中毕业了，日子也没以前那么艰难了，这个念头就更加小了。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这辈子不是没有拥有过婚姻与爱情，不是没有得到过男人的关爱与体贴。因为有你，我已经拥有了世上很多女人所盼望的爱情与婚姻。虽然你过早的离开了我，我们没有一起慢慢变老，但你我一起走过的日子，足够我在往后余生慢慢回忆。 屋外春雨绵绵。五日后，又是一年一次的清明节。清明那天，我会带着豆豆与蛋蛋来给你扫墓。这一封信，就当是我对你最深的祭奠吧。 作者简介：七零后，99年南下深圳，2020年离深，深圳市作协会员，出版有自传体小说《春儿在深圳》 本期摄影：李智杰  （注：本平台所发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观念与立场。如涉嫌抄袭及语句不当等行为由作者承担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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