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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海 脱口秀能大红，李诞功不可没。一个其貌不扬的内蒙古青年，高考复读、偏爱读书，颇喜段子，误打误撞地进入喜剧行业。他把可有可无的脱口秀，从濒临绝境打捞起，置之死地而后生，玩成了一种略带高级的艺术，李诞除了才华和坚持，也有隐忍和绝学。 正如他所说，相声很多时候（不知有多少无奈成分在）是魔幻现实主义创作，而脱口秀是现实主义（至少目前是）创作。现实主义的东西，锋芒毕露危险，不痛不痒无趣，很难讨得大多数人的欢心，而他终得精髓和秘笈。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无李诞，不江湖。 一般意义上的工作手册，让人乏味。一般是要进入这个行业的人才感兴趣，因为听上去也很像说明书，但凡愿意读李诞这本手册的人，也一定是有志于进军脱口秀行业的。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把脱口秀当综艺看，给平凡的生活带来快乐和调剂而已，似乎我没有看这本工作手册的必要。 无奈李诞太火，而且我个人也偏爱脱口秀，就忍不住想看看他在手册里，究竟都写了些什么。人间不值得的李诞，凭什么能够在喜剧江湖里独树一帜。 工作的本质是交易。翻读几页，就看到李诞赤裸裸的如是说。说得很直白，我反倒被李诞的真诚打动。字里行间，都是李诞心路历程的感悟，没有虚头巴脑的东西，全是对脱口秀的见解和指导，用心用情，很让人受用和舒适。这明面上是一本工作手册，更多的是感悟、想法和干货。李诞没有过多地设计此书，而是边工作边随笔写，没有刻意酝酿和套路。 对于脱口秀，李诞说，我们在用自己的时间和才能，通过一家公司，与市场交换金钱。就这么简单。始终要狠狠地记住：这是一份工作。 李诞和王建国第一次从《今晚80后脱口秀》领到的稿费，是每个人7000元，现金。两人把钱拿牛皮纸包着一摞，放到酒店的床上，然后想的是同一件事：“这样都能挣到钱，这辈子还饿得死吗？”那时，中国没有脱口秀编剧，也没有脱口秀演员、内容导演及社群运营等。李诞那时也没有想到，脱口秀会有一天变成一份工作。 李诞觉得，脱口秀是一份和生活分不开的工作。而创作不能靠雷劈，创作要自己没事就劈自己。大家都很懒，只能靠外部压力的话，那就没事多给自己找一些Deadline。Deadline永远是创作最好的朋友。 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对自己宽容，很难给自己设定一个Deadline。对于要完成的工作和实现的目标，总觉得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不慌不忙，不着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在创作的路上，没有了Deadline，纵然有再好的天赋，可能都会荒废掉自己。“我能知道的就是我得不停工作，不停磨砺，不停学习。” 在脱口秀行业里，李诞坚持不是你去找观众，而是要观众来找你。狠狠地操练自己，你越强，找到你的观众就越多。而不是你能讨好的人越多，你的观众越多。想表演时场场都炸场，只是一个美好的理想而已。 但炸场是副产品，正如名利也是副产品一样。追求炸场，追求名利，你会一无所获，或者更惨，你会变成一个庸人，甚至一个坏人。人是目的，不是手段。脱口秀表演的目的，在我们看来就是纯粹的表演，让人大笑娱乐，如此而已。李诞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表演的目的，是始终让人相信。真诚是第一位的，脱口秀就是在演自己。就是通过表演，把你真实的价值观分享给观众。只有情绪是真的。 这实则上很残忍。喜剧演员必须撕裂自己，喜剧的内核是悲剧。但没有办法，如果脱口秀演员不真诚，就无法融入到表演里，让观众和自己一起共情共鸣。李诞因此也鼓励演员更多地融入生活，去交往许多朋友，而不是封闭自己。脱口秀的文本和技巧都是其次的，真诚表演才是最重要的。 李诞在书里给年轻人的建议是：做一些“难而正确的事。”听起来很像鸡汤，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它是真理。不难，就不能激发年轻人的热血，畏惧困难不是年轻人的本色。而正确的事，是年轻人一直向往的。 有人认为，李诞已经处于这个行业的金字塔尖，应该没有榜样和想要追赶的人了。李诞说当然会有，比如赵本山、郭德纲、周星驰等，他甚至很悲观地看脱口秀行业，觉得它不存在都是可以的，或者说小到忽略不计。他们会经常开会，学习开心麻花、德云社等。李诞丝毫狂妄和骄傲不起来。他赞成韩东说的，学习一流，模仿二流，成为三流。如果能够成为三流，就已经能活得很好了。 李诞认为，完成比完美重要。凡事重要的是先动起来，努力去实现，只有多花时间、更加勤奋，才有完美的可能。我们必须习惯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人生不是几把牌，赢了就赢了，人生是个牌局，想散都散不了的那种，输赢不在一把两把。 《李诞脱口秀工作手册》，是一本脱口秀工作手册，却也不只是一本脱口秀工作手册。在脱口秀行业里做到顶尖的人，李诞有其过人之处。乘风而上，李诞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时代。李诞貌似不正经的抖机灵背后，隐含着玄妙的哲学元素在跳跃。他有思想深度，且不断学习和思考，造就了李诞脱颖而出。 在我看来，脱口秀至今仍然有濒临悬崖的危机，它不同于相声等成熟艺术，作为一份工作，脱口秀都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考量。调侃、娱乐和冒犯艺术，游走沉浮在世界的边缘，总显得不是那么阳春白雪。 创意是智力活儿，也是体力活儿，归根结底是苦力活儿。 那么一个正规的行业，是需要标准化的手册来固化和稳定的。李诞顺应脱口秀的发展，写了这样一本书；在有窗口期的娱乐业里，李诞赋予了脱口秀长远发展的战略。 即便不是想研究脱口秀多么深入，单从学习成长的角度，李诞的这本工作手册，都有读下去的渴望和价值，值得大家读一读。每个人都可以说五分钟的脱口秀，是李诞对脱口秀王国长盛不衰的长情告白。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漫长的脱口秀演出。你的魅力，来自于你的性格、风格，好好地表演自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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