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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 刘向军 一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要走过同一段小路。小路紧靠着大马路，马路上车来车往，而小路上几乎绝无人来往。于是，这条小路也就成了我的御用小路。 忽然有一天，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条小路是否知道每天几乎只有我从这里走过呢？ 那个时候，小路两旁的树叶还是翠绿的，小路未必知道我心里有这样的念头。 一念既生，我便对小路有了更多的关注。有看不见的蛛丝横在小路的上空，有枝叶的阴影斑驳在小路的地面上。秋天来了，树叶开始一片一片地掉落在小路上。秋风吹来，金黄的树叶一层一层地铺在小路上。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只要可能，我就不愿意走别的路了，而只愿在这条御用小路上来往。 踩在小路的落叶上，脚下发出悦耳的“沙沙沙沙”声，那真是世上妙不可言的声音。还有空气里那幽微的木叶香呢，也令我陶醉。这或许是小路一年里最美好的时候，它恬静慵懒地躺在秋日的怀抱里，享受着连绵不断的缤纷落叶的装点。或者，它也迎接着、享受着我每天的专程欣赏。 有的清晨，我会在那一段小路上遇到那位中年女清洁工。她挥动着手中的大扫帚，一下一下“哗啦哗啦”毫不留情地把小路上我视若珍宝的可爱的落叶扫到了沟渠边。小路一夜精心的装扮就被清洁工横扫得七零八落。在我的眼里，落叶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在她的眼里，落叶不过是需要赶快被扫掉的垃圾。在我的心里，铺满了落叶的小路宛如天街；在她的眼里，干干净净的小路才是常态。我没错，当然，她也没错。 再过一段时间，所有的枯叶都将凋落。那时，这条小路自是铅华洗尽，素面朝天。那时，小路更无可奈何地属于我，我也更无可救药地属于小路。 人有不同的执念，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执念里。这真是既幸福又可怕的事情。 2021.1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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