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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甄一家子 文/谢复根（浙江） 从菜场里回来到家后，会计出身的老甄，照例把买来的蔬菜往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一放，然后取下挂在瓷砖墙上的由花梨木做成的杆秤。 老甄今天买的蔬菜不多，只有几样：黄瓜、芹菜、茄子、四季豆和肉。肉和黄瓜不用过秤了，那两架电子秤放在顾客面前可以看到重量、单价和金额，对此，老甄放心。要过秤的主要是黄瓜、芹菜和茄子，摊主把电子秤放在身背后的那堵矮墙上，称黄瓜摁价格时，年轻时视力为1.5现在大概不会低于0.8的老甄根本没法看清楚，尤其是卖芹菜和茄子摊主的那架电子秤，显示屏上青糊糊一片，连模模糊糊的价格都似乎没有。多少钱，全凭摊主良心了。 老伴看到老甄摘下杆秤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说：“你累不累呀，买都买来了，还称什么称呀？少了，还去菜场退货？” 老甄说：“你知道啥？我这是在称人心！”他先称黄瓜，“你看，我说嘛，一斤重的黄瓜怎么会这么轻，足足少了近一两，七块钱一斤，七毛钱就被顺走了。” 老伴说：“那也不能以你的秤为标准吧？人家是电子秤。” 老甄说：“电子秤就不是秤了？就可以糊弄消费者了？我的杆秤是不准，一斤重可以秤出一斤一两，所以我买回的蔬菜，一斤称出一斤一两这个数，那说明摊主没有短斤缺两，如果买时一斤回来后称还是一斤，那就是少了一两。” 老伴说：“你说得也许没错，可你有什么办法？你总不会为这点小事跟摊主去争去吵吧？” 老甄说：“争什么争吵什么吵？我记住了以后不买总可以吧？” 老伴说：“别的商品你还可以争这口气，蔬菜，不买，家里吃什么，白饭？” 老甄看看老伴，换了种口气，说：“你不知道吧？现在的菜场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是人挤人，现在好了，我早上进去，有两大方大约二十多个摊位都空着了。” 老伴不明白：“怎么回事？菜场的摊位很紧张的啊？” 老甄解释说：“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顾客都上休闲街那边开的蔬菜小超市了。那边的蔬菜新鲜度虽差一点，但价格适中分量足 。其实，这菜场我也好久没去了，都是去休闲街那边买的，今天算是例外了，想着好久没去了，有什么变化没有？想不到真有变化，空荡荡的了。” 老伴说：“菜场这样，市场管理的人就不管吗？” 老甄说：“管？从来就没看到过有什么市场管理员。” 老伴说：“这岂不是在其位不谋其政？” 老甄说：“这倒也不尽然，收费员我倒常常看见。” 老伴转换话题：“算了算了，一大早，别说这些憋气的话了，你也别称了，吃早饭吧。” 老甄和老伴早饭刚吃了一半，门铃响。老伴说：“这是谁呀，那么早串门？你去开门。”老伴吩咐老甄。 老甄开门，原来是儿子来了。儿子和父母不住在一起。 老甄说：“你有什么事，这么早过来？” 儿子满面春风：“爸，你别堵着门，先让我进去呀。” 儿子进来，老甄把门关上，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今天不上班了？” 儿子说：“谁说我不上班，我是打过招呼才出来的。爸，妈，你们看，我给你们带来什么了？牛肉！”儿子说着将提在手中的肉高高举起，让老甄和老伴看得清楚，然后将牛肉放到西餐桌上。老甄估摸了一下，这肉至少有两三斤重。 老甄说：“牛肉？我和你妈早不吃了，一是我们俩的牙齿都不行了，二是现在的牛肉大多是注过水的，没有原来的味道了。” 儿子说：“这个肯定没注水，而且还是黄牛肉。” 老甄说：“你怎么知道没注水？还是黄牛肉？” 儿子说：“卖牛肉的牛老板说的，他不敢骗我。对了，我还没跟你们说，我换了工作，现在在市场管理所上班，专管东门菜市场。爸，妈，以后你们买菜的事，我给你们顺带包了！” 老甄说：“别说包不包，我和你妈一天也吃不了多少菜。你先跟我说说，这牛肉多少钱一斤？” 儿子狡猾一笑：“爸，多少你别管，反正不会比市场价贵吧？你呢，只要吃后给我反馈信息这牛肉好吃还是不好吃就行了。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老甄见儿子要走，忙说：“对了，你那活什么时候换的？怎么事先也不跟我们说说？” 儿子说：“说什么呀？又不是中了状元。再说，我们厂破产后，您也知道我的工作也不知换了多少次了，我懒得再说。” 老甄说：“那这个工作以后还换不换？” 儿子笑了：“再换，我不就是傻子了？喝喝茶，聊聊天，又能弄到便宜货。这样的工作，打着灯笼都难找。告诉你们我还从来没干过这样既轻松又有油水的活呢。”说完抬腿要走。 老甄说：“你再等一会儿，有句话我要嘱咐你。” 儿子站住脚：“爸，啥事？你快说。” 老甄一本正经道：“你现在虽然管着那些摊主，但你该管的尽量少管，不该管的，那就不要管，千万不要逞能。” 儿子说：“我知道，我才懒得管呢。我只想和摊主搞好关系，这样我好他好大家好，那才是硬道理。好了，爸妈，我走了，想吃什么，电话联系。” 就在这时，一直听着不说话的母亲开口了：“儿子，你再等会儿。” 儿子看着母亲：“妈，你也有指示？” 母亲说：“我没啥指示。我想说，你别听你爸瞎说，不该管的，你当然不必管，但该管的，你就要管，要不，你对不起这份工作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你别不耐烦，我还没说完呢，”她将早准备好的钱递给儿子 ，“这是三百块钱，牛肉钱，我想应该够了，多了算你的跑腿费，是多少，就给人家多少，不要占这点小便宜。记住，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好了，你走吧。” 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儿子似乎有点醒悟了：“妈，那我走了；爸，我走了。” 看着儿子下楼梯，母亲又补了一句：“回去告诉我孙子，说他奶奶想他了。” 儿子一走，关上门，老甄不开心了，对老伴：“你什么意思啊？跟我唱反调？” 老伴说：“不唱行吗？有你这样教育儿子的吗？他拿着国家的钱，你要他该管少管？你买菜回来，还说菜场的管理员不像话，吃着饭不管事，现在轮到儿子了，你又换了腔调，这算怎么回事？” 老甄自知理亏：“算了，你当过人民教师，我说不过你。” 老伴没有得理不饶人，不再说。于是，老两口又一起拿起了饭碗，接着吃刚才吃了一半的早饭。  【作者简介】谢复根，浙江嘉兴人。2020年起，在《鸭绿江》《参花》《花溪》《作家新视野》《神州文学》《精短小说》等纸刊及互联网平台，发各种体裁文学作品一百余件。  组织架构 首席顾问：谭五昌 顾 问：祁人 大 卫 唐成茂 夏敏 毕福堂 灵岩放歌 霍莹 张火炎 曾春根 主 办：作家 · 新视野杂志社 协 办：山西创奇艺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社 长：吴光德 副社长：吴 莉 孟宪梅 新媒体网络运营部：孟新龙 新加坡发行组稿站站长：舒然（新加坡） 市场部部长： 傑森（美国） 盧俊（香港） 广告发行部部长：翟換靈（香港） 宣传部部长： （国际）鐘佩敏（美国） （国内）马玉涛 编辑出版：作家新视野编辑部 总 编 辑：吴光德 主 编：张利杰 执行主编：陈勇 编 辑：孟宪梅 吴莉 孟新龙 杨俊 海外编辑部： 主编:韩舸友（美国洛杉矶） 连续性出版期刊号：ISSN 2709-8087 准印许可证号：京新印外准（2021）第0199号 作家·新视野官方网址：http://www. 投稿邮箱：zjxsysg@163.com 品牌战略联盟单位 中国唯美诗歌原创联盟 中国唯美诗歌网 百度360 华人头条 都市头条 美洲文化之声国际传媒网 作家新视野 与你分享文字的乐趣 第1148期微刊制作 孟新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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