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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听戏回来，长途车行，寂静极矣，予每行于此时际，能解决若干难题，习以为常，若无难题可解，亦往往发现奇异思想，偶念近来生活，完全戏化，安之若夙者，性近而已，故拟以“六戏斋”字样榜吾庐，所谓六戏，听，唱，评，编，学，画，此六字全无空涯，印此括囗每日生活，恐亦无漏，惟环顾吾庐，尚有“捏戏”痕迹，此为予昔年嗜好之一，不可不谈，然未能杂置“六戏”之例，阔六为七者，盖因此项成绩非我手留，假诸他人耳。 予之捏戏成绩，非泥非土，乃极小之“江米面人”。其动机远在十年前囗偶得金钱豹一匣，即触我好。捏此人者，弟兄行凡三，昔亦同业，后则分道。其一年稚面有麻斑者，常盘踞什刹海隆福寺一带等处，据云此公行老，而手艺精。其一年微长，年来已蓄须，常架眼镜，支面柜子颇不讲究，此公排行在二，手尤精，思想尤妙，惜不自振拔，与予极弹得来，直至今日，遇之途，买与不买，亦必聊聊天儿。其一年最长，自予初见时即有须，亦囗架眼圈子，早年似有小辫，今或去矣。此公久镇东安市场。春正月则移驾厂甸。据云系老大哥，面之柔，日久不裂，发明于伊，而年高眼花，手不精矣。前二三年东安市场花园，有路西小阁，叠置面人匣子，即伊根据地，出品多“仲公”代，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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