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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第四章:翻篇了

 周听陈说 2021-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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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翻篇了》

“初三帮你传书信,现在高三给你传口信,你小子挺痴情呀。” 吴迪正吮着吸管,手中的奶茶杯发出了“咳呲”的刺耳声。

“她请我喝的奶茶!” 陈硕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奶茶杯,在吴迪眼前炫耀了起来。

“她请你喝的吗?” 吴迪皱着眉头斜视着奶茶杯,表现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相信。

“那不然呢。” 陈硕不以为然。

“我跟你说......” 吴迪撤回了正凑过来的身子,眼见数学老师抱着一堆试卷走进了教室,重重地清了下嗓子。

“同学们,这节晚自习我们做一章函数的专项训练,不要讨论,自己做自己的,能做多少做多少,下课前课代表收一下,我下节课来讲。” 数学老师刚说完试卷已经从前排快传到后面。

刚还沉浸在甜蜜情绪中的陈硕开始感到烦躁,嘴里默默吐槽着这烦人的函数测试,眼睛却僵视着一旁的吴迪,他正埋头在纸上写着东西,陈硕没有凑过去看,心想那应该是写给他的。试卷快发下来他这时,吴迪递给了陈硕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

兄弟,昨天就想告诉你但不知怎么开口,今天我忍不住了,感觉你还被蒙在鼓里。我昨晚就看到了莫菲和李林乔在一起买奶茶,刚才又撞见他们俩了,而且举止很亲昵,我猜他们有关系。我这奶茶是他请的,你那奶茶应该是他买给莫菲喝的吧,当时我们一块出来的,走到出口那里她让李林乔先回寝室了,然后让我叫下你。我以为是叙叙旧呢,但感觉你还被蒙在鼓里似的。你太痴情了,到现在都还喜欢她,但是为了他不值得,听兄弟一句劝,算了吧,就此翻篇吧!

    别冲我发火哦,我只是不想......

陈硕还没看完,眼中压不住的愤怒喷射而出,他将纸条和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裹成一团,摔进了饮水机旁的垃圾桶里。

吴迪不敢看他,好在数学老师没有注意到,不过陈硕立马克制住了自己的举动,双手盖着耳朵撑在课桌上。毕竟是一班之长,在教室里还得时刻注意影响,私人情绪不好暴露在公共场合上。

数学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以至于教室里吱吱呀呀的议论声愈发强烈,陈硕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重声说一句“安静”,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高三(3)的教室就像刚沸腾的水壶,被陈硕灌了勺冷水后消了动静,但不一会儿壶盖又跳动了起来。

陈硕不再理会,独自趴在桌上将自己的思绪抽离开,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他与莫菲的对话。

当时的诧异他现在才明白,此前的疑惑已经被解开,她还未开口说出的话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三年来,她说的话还是那么似曾相识,她离他又总是这样若即若离,但她确实变了,如吴迪所言,她更漂亮了,却不像从前了;也如自己所见,她越走越远。陈硕以为刚会等来她的停杵或回眸,但莫菲留给他的却是在黑夜中渐行渐远的背影。

陈硕上身抽搐了一下,感觉刚入胃还未消化的那点甜蜜瞬间反流到了喉咙,是那么苦涩让人难受,不知不觉滚烫的泪水早已将眼眶给抹红。

他想立刻逃离教室,想跑到田径场冲个八百米,拿着篮球对着篮筐一顿狂轰乱炸,想直接回到寝室开罐可乐一饮而下,连带着所有的苦涩和心酸一起吞下。

“课代表收下试卷!”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数学老师突然命令到,陈硕将额头压在自己的左手上,腾出右手拿出了手机,准备铃声一响就跑出教室。

教室里桌凳摩擦着地面不时发出让人揪心的噪音,试卷被不断翻动着沙沙作响,后排同学们的闲聊中夹杂着一些前排的题目讨论声的轻声交流夹杂一些闲聊私语。

“班长,你试卷呢?” 一声轻柔的询问让陈硕本能地抬起了头,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周芷汀,嘴巴像贴了封条似的一声不吭。

周芷汀的目光在陈硕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秒,便抱着一堆试卷转身走到了讲台上,陈硕呆坐地,看到她正低着头挡着嘴跟老师在汇报交卷的情况。

晚自习的铃声终于响了,陈硕抓起桌上的奶茶杯径自出了教室后门,然后把手中被捏得不成样子的奶茶杯摔进了教室走廊上的垃圾桶里。

他第一个回到了寝室,匆忙洗漱完,爬上铺位直接瘫倒在床上,没有更衣也没盖被,也忘了看一眼墙上的海报。

不一会寝室里的门被推开了,熊典哼唱着“我寻你千百度,日落到迟暮~”走了进来。

“诶,硕哥,你哪里不舒服啊?” 换做平日里,熊典可能会默认早睡是他训练疲劳的表现,他会降低清唱的声音,戴上耳机陶醉地干着自己的事情,不会像今晚这样主动过问。

“没有不舒服,想早点睡。” 陈硕继续无力地躺着,听到熊典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强哥在门外开始吆喝了起来,紧接着文博和温夕讨论着某道刚刚做错的函数题,没听到卢琛进来的声音。

“强哥,来,每人一罐可乐。” 陈硕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准备打开零食柜的小强惊讶地看着他。

“唉,硕哥你不是要睡觉吗?” 只带一只耳机的熊典正在阳台上搓洗着水桶里的袜子,满脸疑惑地看着陈硕。

“喝了再睡。” 陈硕转过头来回到。

“不要冲动哦!” 熊典的语气非常诚恳。

“强哥,先给熊仔一罐。” 陈硕朝熊典扬了扬下巴。

“我不喝,太冷了。” 他对着陈硕摇着头。

“我们要喝。” 坐在床铺上的温夕和站在一旁的文博异口同声地说到。

“这干什么哟?” 刚进门的卢琛像局外人似的接过了小强递给他的可乐,疑惑的目光打量到了陈硕身上。

“接着!” 强哥再拿起一罐扔给了陈硕,然后往每人床铺上扔了过去。

“强哥,我真不要,你们喝吧。” 熊典晾好的袜子后,把可乐放回了小强的柜子里。

哧~ 陈硕拔起拉环,仰着头,咧着嘴,喉结上下蠕动着,冰冷的可乐从嘴里顺着咽喉咕咚而下,面目被刺激得有些狰狞,身体也好似颤抖了一下。

室友们面面相觑,看着行为如此反常的陈硕不明所以,强哥率先打破了僵局,“今晚的可乐,我请。”

“不行,这10块必须收下。” 陈硕从口袋里掏出十元扔给了强哥,紧接着把剩下的可乐给一口喝完了,用手捏瘪了罐子摔向了寝室墙角的垃圾篓,但力道太大砸在墙面上弹了出来。

                                                     手绘插图/周听

“奶茶有啥好喝的!” 陈硕愤愤地说到,强哥摇头苦笑着没有说话,弯下腰将可乐罐捡进了垃圾篓里。陈硕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看了昨晚的信息,内心感到无比惆怅和纠结。

“你怎么了?” 正准备拔开拉环的温夕没有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硕哥是不舒服吧,今晚交卷的时候我听到周芷汀跟老师说班长不舒服,所以没有做试卷。” 已经坐在床头的熊典此时摘下了耳机,他为陈硕解释到。

“我没事!” 陈硕听完熊典的话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我下课看到你们在那树下说话呢!”卢琛的话是那么的一针见血,被戳到痛处的陈硕只好从实招来。他一声哀叹足以解开大家的疑惑,无需再多问什么,他也不想为此多费口舌。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傻瓜呢?”最先会意的文博卖弄起了自己的诗情,像是在打趣,又像是在安慰。

“就是,我硕哥这么有魅力,好女孩咱班多得是呢!”温夕跟着唱和了起来。

“对呀,像品学兼优徐娉婷,学习委员李春妮,才貌双全余雅文.....” 文博掰着手指点着名。

“我觉得何真真就很好啊,性格开朗,善解人意,跟硕哥关系又好。” 温夕把发言权抢了过来。

“对啊,何真真确实不错,丁香都说如果她是个男生一定会喜欢上她,强哥你说呢?” 卢琛把“话筒”递给了小强。

“我跟你们说,你们说的那些女生我都不喜欢,我们班只有周芷汀才能入我法眼。” 没等来生意的强哥把门关上了,加入到了大家的谈话中。

“她从高一就有很多追求者呢,但她从没接受过任何人。” 熊典的话引起小强的好奇,难得打开一次话匣子的他耐心地跟强哥解释着原因。

孰不知在男生寝室聊起彼此心仪或熟悉的女孩那是经常的事,那如果在以往,陈硕对此话题肯定会津津乐道,但今晚他没有任何心情说话,甚至大家后来聊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他坐在床上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给莫菲发过去了一条短信。

“莫菲,能够再见到你真的很开心,但是我知道你为了别人而来,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喜欢你的这三年就像是一场梦,虽然美好但不真实,醒来的我告诉自己,该翻篇了,但我会一直记着你。祝你幸福。

灯熄了,大家的讨论也停止了,陈硕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里,不一会儿,他手中的手机突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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