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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完了《三十而已》这部剧，没有气到砸掉我家里的电视机当真是不容易啊！ 《三十而已》大结局剧照，许幻山与来探监的顾佳 这段时间，我的周围全是对“渣男”许幻山、“绿茶”林有有的讨伐之声。 上到我八十多岁的奶奶，下到十几岁的小表妹，热心如隔壁大妈，话少如邻居阿叔，史无前例地做到了战线统一。大家骂的最多的这个许幻山，明明家中已经有了妻儿，还出轨林有有。 然而，其实在旧社会的中国，像许幻山这样的“渣男”是很普遍的。哪怕是自负风雅的上层阶级，大多数人也不能免俗。只是在旧社会，男人出轨基本不会受到谴责，反而女人，将“贞节”看得十分重要。 比如乾隆年间，有女子因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就选择了自杀。后来人们还因为这件事而赞誉她为烈女（《扬州画舫录》卷16所载故事，作者清朝李斗）。现在我们看来，感觉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归根结底是社会性质的不同，旧时的封建社会是男人的社会，现在则是人的社会。 01 封建社会下的男人们“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女人更像男人们的附属品，而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 就像鲁迅先生在1918年7月的文章里说过的那样：“古代的社会，女子大多是男人的物品，或是杀或是吃，都并没有什么不可，男人在死后，和丈夫喜欢的宝贝，兵器一起入葬，也并无不可。”（《我之节烈观》，鲁迅） 也正是因为这种风气，使得古代的“弃妇”十分多，杜甫（唐）的《佳人》就写了这样一位被抛弃的佳人：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败，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 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 ，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 ，哪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据说杜甫此首诗的灵感来源，正是西汉司马相如的《长门赋》。那是失宠的陈皇后花重金托司马相如作的一篇长赋，写的正是陈皇后自己。篇幅所限，这里只选几句：   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 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 ——《长门赋》，司马相如，汉代  这篇长赋，将一个被遗弃的嫔妃的悲伤和失落细腻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据说这篇赋真的打动了喜新厌旧的汉武帝，使陈皇后一度复宠。 不知是不是只有渣男才最懂如何打动渣男？写下这首赋的司马相如自己，也是个渣男。 02 司马相如，西汉文学家，有“赋圣”与“辞宗”的美誉。在他还在为仕途不得志而辞职回乡的时候，偶然在卓家的宴会上见到了卓文君的美貌，心生爱慕，便以一首《凤求凰》表达自己的心意：   其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其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 胡颉(xié)颃(háng)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 得托孳(zī)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卓文君被他打动，当夜与他私奔，成为追求自由爱情、反抗礼教压迫的千古典范。这《凤求凰》的诗歌乃至琴曲也成为经典，一直传颂不已。 可惜这故事却并没有结束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久，司马相如得到了汉武帝的赏识，仕途得意，喜新厌旧之性亦发，又想娶茂陵女为妾。可这就违背了他与卓文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卓文君如何回应呢？据传（据晋代葛洪的《西京杂记》记载）她写下了那首干脆决绝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xiè)蹀(dié)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shāi)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卓文君心中的爱情，是如同山巅之雪一般纯洁的。她所求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果对方做不到，那就请他离开，她从来不是只知逆来顺受的女人。 这也正是卓文君其人最让我欣赏的地方。 03 话再说回来，倒是写《佳人》的诗圣杜甫，这一生只娶过一次妻，成过一次亲。 杜甫一生始终都爱着他的妻子，无论身在何处，总是记挂着她。相应地，哪怕杜甫半生颠沛流离、贫困潦倒，他的妻子杨氏也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他。 所以我每次读杜甫思念妻子的这首诗： 总是比读其他的情诗时，感觉更加能“入骨入髓”。 其他的情诗，尽管也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离思》，元稹，唐）这样的深情，但是奈何写这句子的元稹同样是个“渣男”。前脚怀恋亡妻，写下这样悼念之词，后脚又跟薛涛不清不楚，伤薛涛不浅。他玩弄别人的情感，也不因此感到愧疚。 也许，他写下深情诗句的时候，是和杜甫一样的心情，都是怀着对妻子的无限思念。只是他没有办法像杜甫那样，做到一生只对一个人忠诚。 美如绝代佳人，有才如卓文君，都遭遇了这样的命运，更何况其他女子。 这样看起来，我深感这旧社会嫁个人，似乎跟我们现在买彩票是一样的，全凭运气了。要是好运嫁到了个好人家，婚姻生活还有可能幸福。要是运气不好，公婆刁难，姑嫂不和，丈夫不管还是轻的；被当作物品随意处置，就更难以消受。后半生曾在眼泪中度过的女子，不知有多少？还是有更多人早已绝望麻木，眼泪都流不出了？ 虽说现代也有不少“许幻山”这样的渣男，但女性早已不必依附男性而活。在我目光所及，如今更常见的，还是像“顾佳”这样的独立女性。 属于21世纪的她们，在家可以营造自己的避风港湾，在外也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真是值得为她们点个大大的赞！至于那些自以为是的渣男，就有多远躲多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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