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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丨浪丨诗丨人   分不清黑白这件事，时间是解不开的，甚至后来，自己也会成为那一部分。 VOL.24 黑白世界 星期一的下午，正在进行数学测验的时候，戴月被班主任叫去，然后被两名公安人员带走，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来。同学们都在讨论着，陈家安担心着，一个下午心不在焉。 戴月住的地方楼下就是一个供人休闲的小公园，但因为晚上昏暗，灯光设施做得不到位，通常晚上都是静悄悄的。每个周六晚上戴月都会在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喂食公园的流浪猫，那天和往常一样，她将食物放下，把小猫咪都叫出来吃饭之后，就离开。在离开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叫声，但又像是猫咪发情的叫声，她没有理会，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警察：“除了猫咪，你还看到什么人” 戴月：“阿木” 警察：“阿木是谁” 戴月：“一个会拉二胡的人” 警察：“你看到他的时候，在做什么” 戴月：“好像坐在那里，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没看清楚，他在做什么” 警察：“坐在哪里” 戴月：“在花坛旁边，那里有个凉亭，那是他的家” 警察：“你为什么认为那是他的家” 戴月：“他是流浪汉，平时会在公园拉二胡，我在家里有时会听到” 警察：“除了他，你还看到其他人麽” 戴月：“好像没有了” 警察：“你说隐约听到女人的叫声，是否确定” 戴月：“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当时也有猫咪在叫” 警察：“今天早上，在公园的花坛边发现一具女尸，目前怀疑是奸杀，死亡时间估计在晚上9点到10点之间，你是当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的目击者，你所说的话对案件非常重要，刚才所说的每一句我们都笔录下来，等一下会让你核对” 戴月：“好，不对，我并不是目击者，我并没有看到有女人的身影，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警察：“但是你看见那个流浪汉出现在那里，我们现在怀疑他就是凶手” 戴月：“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警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他” 戴月：“阿木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警察：“人心叵测啊，姑娘” 这时一警察进来在问话的警察耳边细语后，问话警察让戴月去另一个房间认人，戴月跟着警察来到另一个房间，房间一分为二，用玻璃隔着，一边坐着警察，一边是阿木。戴月进入房间，看到阿木被手铐铐住坐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旁边放着他的二胡。 警察：“姑娘，你说的阿木是不是他” 戴月：“是” 警察：“把头抬起” 警察提高音量，用并不善意的声音对着阿木吼道。 警察：“我再问你一次，那天晚上，你在公园看到谁” 阿木用手指着戴月。 警察：“除了她还有什么人” 阿木摇头。 这时戴月被请出去，警察继续审问阿木。 警察：“刚才的姑娘说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然后看到你坐在花坛旁边，我们在死者的衣服上发现有你的指纹，人证物证皆在，你即使还是否认，也逃不过，劝你最好说实话” 阿木：“我没有，我没有” 阿木情绪激动，审讯终止。 戴月再次被带回刚才的房间，然后一个警察把刚才的对话笔录给戴月浏览，并让戴月在上面签名。戴月再次对警察说：“不会是阿木，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凉亭上抽烟，到我离开，他都没有离开过” 警察：“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可以，你签名就可以离开”，戴月在笔录纸上签下名字。  走出门口，看到陈家安，他坐在门外的石阶上，见戴月出来马上站起来，拉着戴月走，原本是民警要送戴月回去，陈家安说他是老师派过来接戴月的，不必麻烦警察，那时候刚好是饭点，警察就把戴月交给了陈家安。陈家安一个劲就拉着戴月走，匆忙地走，走离派出所一段距离后，才停下来。戴月一看就知道陈家安是偷跑出来的，戴月不知道陈家安又在搞什么花样，她坚持要回学校，陈家安坚持不给她回去。面对陈家安的阻挠，戴月莫名其妙，她又不是犯法，怎么就不能回学校了。陈家安说同学都在对你议论纷纷，怕她回去承受不住流言蜚语。听着陈家安笨拙的话，把戴月逗笑了，平时标榜高智商高情商的陈家安，原来在某些时刻也是一个笨小孩。戴月告诉陈家安她没有事，是循例问话而已，她担心的是阿木，现在警察认定阿木就是杀人犯。 在梦娜发廊那一带的人几乎都认识阿木，他是个流浪汉，还是一个“艺术家”，这个称号是陈家安给他起的，酒鬼喜丧那天，他也在，不过是坐得远远的，然后用二胡拉着悲伤的音乐，结束葬礼聚餐的时候，老黄叫阿木一起，他拒绝。阿木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大家的施舍，他的日常收入是捡汽水罐和纸皮，或是拉二胡卖艺。阿木虽然是流浪汉，留着长长的头发，但他并不会衣衫褴褛，他以前会睡在海边那边的桥底下，但现在那里有很多做宵夜的小食档，于是后来就去了戴月楼下的小公园。陈家安有跟阿木聊过天，是在海边的时候，陈家安发现阿木是一个文化人，对一些事情颇有自己的见解，他说在生的人总是对死去的人的作品进行解读，这些是吃饱了撑着的行为，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价值观，我们却用未来为死去的时间辩解，非常愚蠢。陈家安问他为何要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他说这是看透了人生，不在意一些虚荣心。阿木没有说是因为什么而看透了人生，之后，每次见到阿木，陈家安都会跟他打招呼。  戴月陷入内疚当中，或许阿木会因为她的证词而被定罪，她问陈家安，为什么这个世界会用外表去判定好人还是坏人，她坚信阿木不会是坏人。陈家安说，我们无法阻止世俗对好人坏人的判断，因为没有人可以窥探到人心，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他也不相信阿木会是那样的人，但是一个案件的判定讲求的是证据，如果按照警察所说，死者衣服身上有阿木的指纹，那么阿木就有理由成为了嫌疑人，加上戴月目击到当天阿木的确在公园，所以嫌疑最大。戴月反驳陈家安的陈述，她拼命地回想当晚的情景，她是八点多下楼倒垃圾的，到公园喂猫的时候，还没有看到阿木的身影，他是后来才出现的，隐约听到女人声音的时候，她有四周张望，那时候看到阿木就坐在凉亭抽烟，如果命案是在那时候发生的，不可能是阿木。至于为什么死者的衣服有阿木的指纹，或许是阿木发现死者之后，才触碰到衣服的，又或者是衣服散落在地，阿木有去捡到。戴月仍在脑海搜索那天的所见，她忽略了，在刚下楼走到垃圾站的时候，有男人的身影从公园走出，她告诉陈家安，她要回派出所，她要重新录证词，但被陈家安阻止了。陈家安认为只看到身影，身高，脸部特征，衣服颜色这些都没有，警察是不会受理的，在陈家安的百般阻挠之下，戴月放弃了！ 一个月后，此案以阿木认罪结束，法院判定阿木强奸杀人罪成立，执行死刑，没有人知道阿木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认罪，法院也没有公布更多的细节。知道消息的那天，是周五，同学都在传阅这个消息，戴月在座位上沉默不语，陈家安也很识趣地没有打扰她。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陈家安一路跟着戴月身后，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经过公园的时候，戴月下意识地往凉亭那个方向看，即将到楼下的时候，陈家安一把将戴月抱进怀里，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戴月，但那一刻，他看到戴月的背影，很想很想给她力量，于是用力地抱住了她。这是戴月曾幻想过的情景，可是那一刻她并不喜悦，眼泪情不自禁流出，陈家安细声地在她耳边说着对不起。17岁的少男少女，用一个拥抱抚慰着无奈的心，是纯真，是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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