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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版“世外桃源”? | 羊角村的田园诗歌 | 乡景笔记NO.5

 XIN的景观图志 2021-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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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景笔记 | 乡村振兴 | 荷兰篇

全文4700字 | 阅读时间需8分钟

专栏小编 | 阿盐
   审核 |  XIN学姐、菜菜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荷兰乡村振兴


(荷兰羊角村)

羊角村,本名希特霍伦(Giethoorn),位于上艾瑟尔省(Overijssel)的 De Wieden 自然保护区中央,与西北欧最大的泥炭沼泽区韦里本—维登国家公园相连(National Park Weerribben-Wieden)。

由于地处两个冰碛带之间,所以相较于周边地势较低。积年累月的泥煤挖掘工作使得当地逐渐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沟渠,当地居民因地制宜,将其拓宽改造为航道,使泥煤和村里物资的运输更为便捷,最终形成今日运河湖泊交织、阡陌水道相映的画中景致,素有“荷兰威尼斯”之美称。

(荷兰羊角村区位关系图)

今天的羊角村是在 18 ~ 19 世纪古老村落的基础上保留的,作为水网乡村风貌保护与再生的典型成功案例,可以给中国类似的水网乡村一定的实践启示。

/ 1.要素组成 /

1.生态基底:水绿相生的圩田水道

荷兰底蕴深厚、历史悠久的圩田开垦活动形成了美丽、丰产、耐用的乡村景观,主要分为泥炭圩田、滨海圩田和湖床圩田三种类型。

泥炭圩田开垦源于 11 世纪,将自然河道当作泥炭沼泽的排水通道,同时制定合约,限制了开垦地块的长度和宽度,将广袤的泥炭湿地系统化地转化为圩田。农地往往呈现出不规则的羽状或扇形,地块短边常常被道路划分,民居则沿着道路线性布置。羊角村就是典型的泥炭圩田。

泥炭圩田主要特征:由于当地土壤贫瘠且泥炭沼泽遍布,除了芦苇与薹属植物外,其它植物不易生长,唯一的资源则是地底下的泥煤。早期居民的主要生计来源是挖掘地底下的泥煤,日积月累形成圩田水道。

生态空间与生产空间:羊角村核心区正中有一条南北向的骨干水道,其余支干水道均为东西流向,状似鱼骨,水道向西是大片的农田,向东则大半流入博文怀德湖(bovenwijde)中,与湖体围合出大小不一、犬牙交错的长条形地块,构成了羊角村的生态空间与生产空间。

水道成为了沟通羊角村“三生空间”的骨架,这种“水道为骨,农田为肌,依水而居,田居耦合,居游一体”的空间模式,将田与居耦合,又将居与游糅合在一起,形成水绿相生的圩田水道生态基底。

(羊角村水绿相生的圩田水道)

2.空间节点:尺度宜人的桥与滨水空间

在水绿相生的圩田水道所形成的生态基底基础上,尺度宜人的桥、河埠头、亲水平台或台阶等空间节点点缀于此,是支撑生态系统高效服务与审美体验的物质空间载体。与江南的桥与河埠头相似[27],这些滨水节点空间将水道、道路与私人空间联系在一起,是最具活力的公共空间和视觉焦点。

(羊角村尺度宜人的桥与滨水空间)

在极其注重私密性、最大程度保证私人空间不受打扰的羊角村,桥除了交通功能外,还承担着公共空间与私人空间的分界线、观景点与景观、休憩与留驻的场所等功能。

3.色彩搭配:兼顾软硬质的整体协调

在羊角村物质空间所具有的众多属性中,色彩能给予进行视觉审美活动的人最直观的感受,鲜艳明快的色彩能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进而丰富人们的审美体验。

羊角村的植物配色符合歇茹尔的色彩调和理论,即利用对比色调和、邻补色调和与类似色调和的原理,其景观色彩的选择与搭配基本符合人们的审美心理需求。

(羊角村的色彩搭配与调和比例)

在滨水空间多种植色彩艳丽的八仙花,与周边绿色的草坪和灌木形成强烈对比,创造氛围活跃的景观空间。

冬季草木枯黄之时,黄与黄绿作为类似色调和的色彩主调,也能营造出一种远眺相融渐变而近观层次丰富的景观感受。

此外,羊角村的建筑群虽然各自有着独一无二的外观,但整体看来却具有统一的色调,这种共性中带有个性的色彩选择。

(羊角村的芦苇草顶与特色建筑)

从建筑与植物共同构成的景观空间来看,二者的色调也在和谐的范畴之内,芦苇草顶与深绿色系的木质外墙和绿色系的植被相映成趣,红黄色调的植物也完美融入砖墙的背景之中,整个画面和谐统一,将植被色彩纳入风貌控制的范围,是景观与建筑空间整体性的体现。

/ 2.空间结构 /

1. 滨水植被:空间营造的多样性

羊角村滨水空间利用巧妙的植被营造,展现了丰富的空间组合多样性,将自然景观与自然现象作为审美对象,在植被本身的生态属性外增添了审美趣味,其有 3 方面的特征:

①滨水空间多列植小灌木,孤植大乔木的强调作用明显。

在滨水空间孤植大乔木,与小灌木形成高度和体量上的差异,以突出其强调作用,使大乔木成为视觉焦点,拉远视距,增加画面的进深感。

②大灌木常常作为突出主景物的背景,观景视线廊道上乔、灌、草因高度不同展现出丰富的层次变化。

大灌木作为天然背景,能够突出置于其前方的特殊景物,如色彩鲜艳的花灌木或景观构筑物,羊角村的植物组合常使用背景林—中景大灌木—前景花灌木的配置,用高度限定出植物空间的递进感。

③大乔木构成长廊空间将视线引向景观中的观赏目标。

在羊角村的非滨水区域,将大乔木列植构成引导性极强的长廊空间,能将人们的视线和行动直接引向景观中的观赏目标,如博物馆等需要仪式感的特殊建筑。

(羊角村的滨水植被营造与空间组合)

2. 旷奥序列:空间组织的节奏变化

羊角村的空间旷奥相间,有船泊水道、阡陌交通的幽奥空间,也有辽阔旷远、芳草连天的旷达空间,更有旷景与奥景同置于一处,变化丰富、层次有序,不仅在物质属性上切合了本土的生态特征,更在精神层面迎合了人的审美情趣。

游客乘船沿极窄的水道前行,体验空间之奥,转过弯来便是水湾围合出的一片宽阔农田;

随后又隐没入一片灌木丛;

再往前又能顺着狭窄水道观赏草场上嬉戏的马儿,空间序列收放自如,富有韵律与节奏感。

颇有《桃花源记》中“初极狭,才通人”,又“豁然开朗”之感。

(羊角村的旷奥空间序列)

/3.人地关系 /

1.生活方式:与水共生

在羊角村的历史背景下,圩田水道既具有极具地域性的空间特色,又是蕴含独特性的文化符号,更是当地社会经济发展的物质载体与刻度标尺。

羊角村的水道自古是居民赖以获取生产生活资料的生命线,是居民生活与出行的交通道路,水与羊角村的生活、经济、人情社会息息相关,是人与家园之间紧系的纽带,与水共生的生活方式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当地居民的血脉中。


2.亲水以游:世界级水上慢行体验

羊角村被称为“没有道路的村庄”,虽是夸张的表述,但足以体现这里水路出行的重要性与普及度,“荷兰威尼斯”为游客提供了世界级的水上慢行体验,能够带来非同一般的视觉享受与观感冲击,在亲水性与安全性方面都为游客的慢行深度游览旅程提供了支持与保障。

羊角村的水道窄而长,狭窄处仅能容纳两船并行,水与岸的合适间距便于船上人与滨水空间进行互动,能让游客坐在船上伸手即可触碰到水,这给游客带来了更加丰富的审美体验,增加了游览体验的深度。

/ 4.乡土感知 /

1. 人文基因:文化遗产保护与再现

羊角村因挖掘而出的羊角而得名,这一段故事在当地祖祖辈辈的居民间口口相传,羊角村的乡土文化已经编译成了它的人文基因,与它的自然风光交融合一,成为羊角村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1958 年,Bert Haanstra 在此拍摄电影《Fanfare》,羊角村一夜成名。电影导演 Albert Mol 的雕塑开始在浸信会教堂对面的羊角村中心矗立。

(电影导演 Albert Mol 的雕塑)

如今的羊角村更是拥有科普荷兰农牧业发展历史的农场博物馆、展示各式各样宝石与矿石的老地球博物馆等多个乡村博物馆。

无论是电影的拍摄还是博物馆的建立都为游客了解羊角村的历史与文化提供了平台,更是独具当地特色的文化遗产保护与再现方式,也是提升对羊角村乡土文化的感知、增强乡土审美体验的重要手段。

2. 特色产业:高附加值的产业支撑

羊角村的居民主要分为祖居于此的本土居民和为水乡田园风光所吸引的外来定居者,为了保护羊角村的自然环境,当地政府颁布法令,只允许以羊角村为第一居住地的人在此购买房产,因此,目前仅有 2620 位村民能够享有长居羊角村的惬意。

羊角村本土居民早已不再依靠挖掘泥煤为生,旅游业和其衍生产业成为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但羊角村还有一项更重要的特色产业支撑——芦苇草顶制造,是村里的手工艺人代代相传的谋生法门。


具有高附加价值的产业芦苇草顶是羊角村独有的文化遗产,由当地居民手工编织而成,工序复杂、工艺精细,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但能获得高回报。

/ 5.实践启示 /

本文试图从一个案例切入,感兴趣的同学可以从了解这个案例开始,对国外的一些案例进行研究,了解其他国家振兴策略,以及在乡村规划过程中的思考方式。

如何因地制宜?

如何进行产业升级?

如何保留传统手工艺?

如何发展旅游乡村?

政策如何保障村民的权益,而不是偏向城市或者富人?

这里小编没有像往期一样进行总结,而是提出一些问题,相信这些问题大家在阅读文章之后心里都有了一些参考答案~

/ 知识补充 /

荷兰这个小而发达,和谐美丽的国家,拥有令人惊讶的土地和空间利用秩序,以及高密度、高效率的城乡宜居环境。


从人多地少的基本国情、积极有为的地方政府、政府直接参与土地开发并获取利益、政府在征收农地中有优先权以及上级—下级的有效调控与博弈等角度看,荷兰与我国存在诸多相似之处,但较之我国却拥有更为优质的乡村自然环境和农业产业化前景,并在乡村规划上具备悠久的传统和卓越的表现。

荷兰城市规划与乡村规划的关系经历了由隔离、对立到穿插、融合的历史转变,中国的城市和乡村也正在经历这种转变。荷兰的实践案例可以给中国带来一些启示:

1. 功能主义与历史文脉的结合

乡村景观兼有实用性和美观性,是居民生产、生活和区域生态的统一,相关的规划设计需要考虑功能性和文化性的结合。


如果说荷兰早期风景园林师的工作是以场地观察、种植知识、历史地图和直觉为基础。

随着时间的推移,则加强了历史、地理和生态的分析,而后设计师在草拟规划之前,特别着重研究土壤特征、聚落历史和土地形态、水管理模式,要求规划表达潜在的景观结构,并努力降低新开发对原有景观的冲击。

2. 景观过程和弹性策略的结合

乡村景观是一个复杂的以时间为基础的景观过程,景观演变具有很大的不可预见性,“一蹴而就”式的乡村规划已被证明并不合适,而是需要具有灵活的弹性策略对乡村景观的发展加以调控。

可能荷兰大部分的国土从开始就是人造的,乡村整治规划也比较容易顺理成章,并已经成为荷兰空间规划极富特色的一部分。

目前,我国乡村景观也面临农业现代化而带来的类似问题,例如,我国珠三角、长三角等圩田地区并圩、联圩等土地整理带来的地域特色消失、生态系统破坏等,那荷兰乡村整治百年历程中经历的包含土地整理在内的多目标综合性的规划方式、注重保护具有历史和生态意义的乡村景观、土地使用与相关立法探索等方面的经验也就值得我们借鉴。

参考文献:

[1] 汪洁琼,江卉卿,毛永青. 生态审美语境下水网乡村风貌保护与再生——以荷兰羊角村为例_汪洁琼[J]. 住宅科技, 2020, 40(8): 50-56.

[2] 张驰,张京祥,陈眉舞. 荷兰乡村地区规划演变历程与启示_张驰张京祥陈眉舞[J]. 国际城市规划, 2016(1): 81-86.

[3] 刘瑞莹. 我国乡村建设历程及乡村规划师制度探究_刘瑞莹[J]. 城市建筑, 2020, 17(22): 63-66, 110.

[4] 郭巍,侯晓蕾. 从土地整理到综合规划  荷兰乡村景观整治规划及其启示_郭巍[J]. 风景园林, 2016(9): 115-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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