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读乔丽·格雷厄姆的诗《祈祷》 很少见到水。对,是真正的水。 让我害怕,又惊异,幸福而果敢的水。
这是真实的感受,故乡的小河早已干涸。 那装腔作势的河上回廊不过是和修得漂亮的公共厕所一样“堂皇”而不自知--唯一不同的是河上的回廊有些木条已经在风中雨中松动了,小女孩给姥姥带回了两条:这东西烧火,可能很好用。无法谅解这童真的“实用主义”。
那好几间漂亮的公共厕所就盖在上学时那排老师宿舍的原址上。锁着大门。 我一直看着它们,我对老师怀着崇敬,我不想人们把这两者联想在一起。客观地叙述,不想添加想象的枝叶。
原谅这几行的插曲。河上的回廊空空。很少见到水,真正的水。 在这儿,“双手捧满沙子”。不,这里的山还很高,与我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密实的风,总是把我的头吹得很疼,得呆到三四天,头疼才能魔幻地得到缓解。
我知道,我不该埋怨,这许多年,我已很少回乡。我装腔作势地打量这无法想象与回避的纯净-- 所知的将会改变。死亡的事物会留下余悸。
就象自由永远在风中找寻身体。信念的力量也只有在水中才能呈现。 是的,这里没有水。
我找不到米诺鱼,纷乱的盘旋,也无法把船舶生动地潮流隐约看见--细微或持久。 我的愿望低着头看。拿去吧,快点,这是我攒下的仅有的回忆。雾在加剧。
我只是看见,看见有的,仿佛存在,离开。 祈祷:永不。
其实,这个周未,我是茫然的。 失去想象的窗子,只有几个男人在推动铁环。他们准备建个菜市场。
不远处。曾有几幢房子和普通的小院落。我还记得它们。 我喜欢的丝瓜藤和黄瓜秧。我的窗子,已失去了摇摆的水和梦幻,仅有的某种透明。
此起彼伏的离意使祈祷也成了不能的某种仪式。诗歌在此刻,成了我对生活的某种装腔作势-- 我的唇上,没有别的装饰。
我随时可以离开。 眼泪,多么滚烫。 祈祷 作者:乔丽·格雷厄姆 译者:舒丹丹
在码头栏杆上,我观望一群米诺鱼,数千只,纷乱 盘旋,每一条都是微小的肌肉,并非 引领水流的方式,却自成和谐(旋转,包围, 和谐地进入或退出它们自身的和谐)使它们形成一股 生动的潮流,一股不能被最细微的水的下沉 与上旋的碎片,或码头边终于抵达的船舶尾流的循环 所充斥或摇摆的潮流,在那里 它们撞击着更深的阻抗,水似乎突然迸发出 (水有那么多层)一股真正的涌流,尽管大部分 无形的隐流传至有形的(米诺鱼),像箭头一样标明那促成变化的愿望---- 这是自由。这是信念的力量。没有人知道 它们想要什么。你也一样永远不知。渴望 是纯净的。你所知的将会改变。越来越被 每一个闪光的瞬间改变,通过它,无限穿越自身, 还有湮没,当然,大海中某些事物的 余悸。在这儿,双手捧满沙子,让它们在风中 漏下,我低头看,说拿去吧,这是 我攒下来的,拿去吧,快点。而假如此刻 我静静地倾听又如何?听,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 做着这些事。我无法选择言语。我随时可以离开。 我当然不能回来。不再回到这个地方。永不。 它是我唇上装腔作势的一个幽灵。这儿:永不。 (摘自《别处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