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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 ................................................................................ ................................................................................ ................................................................................ 曾华观者，粤东潮阳县人也。年十七，就读于峡山中学高二(2)班。己未夏，高考毕，得理科284分，差50分而名落孙山。 其家位于小北山深处，亦耕亦果。村落甚破而小，合村仅一千多人。其先人于光绪年间避祸至此，虽平地少而瘠，然亦将就乃尔。故穷，且读书显者少。华观者，乃乡里之首位高中生也。 而其父并未为意，令其之生产队报名为劳力。越明日，辰时出工。抵埂，分得一旗水田插秧。睨而窃思之：午时其能毕其功乎？忧之。及俯身插秧，于跨下观其田面，唯见波光粼粼，水面辽阔无垠，甚惧。然既来之，唯拚命而已矣。于是弯腰埋头，手脚轮转，中途不敢直其身也。不审不察中，一旗之地竟已插毕。意欲伸腰，竟僵硬不能直，乃瘫于田埂乱草上，白眼看天，哀曰:乃一生如是乎？ 时学校将开高考补习班。有老班主惜其才，因登门劝之。其父㤉而问曰:"堪乎？"，师曰:"确"。父概然而令之学。 曾生已经沧海，返序后乃发愤，且别科目、厘难易，预而后作。半年乃大成，摸底考、资格考、高考，每精进，而蟾宫折挂矣。 于是转户口、收贺礼、宴宾客，举乡称贤。亲朋爱、亲朋妒，得意洋洋。备被服、拜师友，光华启程。 遂入学于省立韩山师专。时国家求才若渴，诸生享受免费教育，且师范生更有生活补贴:月口粮34斤，钞27.5元一一时论以"天之娇子"冠之。曾生生长于农村，记事以来食未曾果腹。今为大学生，三歺鼓腹而歌，始知为人之乐也。更有乐教师长、友情同学、多样文化活动，诚不啻如入人间仙境也。曾生胖矣、曾生乐矣、曾生醉矣。 所谓苦时度日如年，乐时光阴似箭，悠忽之间，曾生毕业，依政策返乡任教员。 其校中教员或老或代职，菁英聊聊。曾生为第三个师范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诚校园之一景。且能言能文，更擅篮球，乃颇为高年级女生注目。 其任课班有袁氏女，年方二八。虽生于山村，偏能玉质；眼如星子，口角带笑。才虽难夺前茅，而自荐为科代表。于是与曾生或正或虐，日近日亲，以至于有情。 潮地风俗，不以早婚为怪，而视晚婚为罪。故双方父母力促，社会人士祝福，乃择吉成亲。 时80年代末，改开大势已成，乡里青壮俱之鹏城打工，月薪5百大洋；妇女在家做手工，亦能月入2百。曾生者流，工资唯70有余:妻已生产，日围屋转，未能增殖。故三歺难继，妻儿哀号。 曾生于是谋兼职。有中学同窗贾，年来贸易有成，行头甚都。乃上门拜之，乞提携。同窗悯之，以会计属，月金一百。曾生感激诺之。因而知其走私也，有巨利，遂欲入股。同窗告之曰:汝谋微利，可得温饱；若入股，则有失教职之虞，汝其思之。曾生曰:妻儿馁矣，公职何贵也？归而告其妻，然之。乃借贷于亲友，万金入股，往来于海山间，获利甚丰，夫妻相庆。 越明年，买地山脚，起楹三间，作下山虎式样，飞檐彩椽，气势恢宏，睥睨乡里。儿女有仨，妻欢儿笑，日月有味。 未几，为人举报，人及货俱为揖获。因案小，罚款拾万了事。连货款贰拾万，已丧其连年所获矣。 归家，唯余一儿一女，妻及小儿失其踪。奔岳家寻之，老泰山以一纸相遗，妻之离婚信也。曾生虽己经商，其实书生，即同意之。 从此，曾生一力育儿女，唯以蹬三轮车拉货为生。 20211017 有倪生阅后以诗赞曰: 跌宕如山气未平， 不为怜教只怜卿。 天公顾盼扶骄子， 时代风云陨落英。 有梦时来五侯宅， 无能本是一书生！ 莫为轮轴轻褒贬， 应令韩师记姓名。 可能你会读： ................................................................................  ................欢迎点击进入关注公众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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