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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你要唱首什么歌

 河神不分金银 2021-11-19

我点一首《爱在夏天》

你要唱一首什么歌呢

阿仁

阿仁——电话——”

破旧的吧台前,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右肩和右耳夹着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干脆地说“我找阿仁”。男人将抹布换到左手,继续擦拭手中的高脚杯;右嘴角咬着烟蒂,咧着左边半张口,头也不抬地朝舞池方向喊阿仁来听电话。擦完手中的杯子,右手把电话从肩膀上拿下来,丢在吧台上。

跟着节拍,一个华丽的旋转,阿仁就把他细长的五五分身材,从舞池里面、从拥挤的人缝中摇晃到舞池外边,一颠一颠地走下舞池;他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梳子,理了理散落在前额的油头发型,又把梳子塞了回去。

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奇怪的气味分子,酒精、尼古丁、男男女女的体液混在海边小城夏日夜晚的空气中,当然,还有刺鼻的香水以及阿仁油腻的劣质发油气味;颜色的灯光偶尔打在阿仁水蓝色的直筒裤上,让整幅画面更添几分咸湿的味道。

终于晃到了吧台前,阿仁熟练地从男人的胸前口袋里掏出半包软包香烟,甩出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又用手从男人的嘴里扯下快燃尽的香烟,把自己的点燃。男人嘴里不停的碎碎念,我只听得懂一句“扑街”。

阿仁右肘撑,斜靠在吧台上,一边把听筒拿到耳边,一边抬着头上下打量着我。

电话接的很安静,一直都是那头的女人在讲。我偶尔跟阿仁对视几眼,一开始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原本叼在嘴里的香烟,也夹在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他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转向了另一边。

手中的烟丝燃的很快,成了一截粗粝的烟灰,终于从烟杆上脱落,掉在他的脚上。阿仁脚趾钩动了几下,脚上的红色人字拖格外亮眼……

喷泉

水柱冲上天空的瞬间

许多旧的事物也被洗濯了一遍

去年夏天的风

昨天傍晚的云

前一秒心中的思绪

喷泉旁没有白鸽,也没有甜蜜散落。小女孩托着下巴安静坐在池边,任身后遛弯儿的行人和推着的婴儿车往来,也不为所动。

只有心和水在动,我想。

  天空换了一幅灰色滤镜。远处,是一处半成品的钢筋混凝土,像一个巨大的艺术品矗立着,成型的钢筋混凝土跟艺术品一样,都很贵。一架塔吊还高出混凝土一头,仿佛快要钩住天上的月牙。但我知道,它们还离得老远。


断片儿

周六晚上,第一次,完完全全喝断片儿了。从在KTV倒在桌子上到早上七点半从自己的床上醒来的八个小时,没有一点记忆。早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去楼下冰箱里,拿出来前一天买的宝矿力,开盖痛饮。刷完牙,喝下去的宝矿又呕了上来,饮料的味道还很新鲜。最后还吐出一点黄褐色液体,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威士忌。

终于摇晃着身体来到了早餐店,老板见了我依然热情,我抢在前点了一份猪杂汤河粉,否则他可能会给我做每天吃的双蛋肠粉。一碗清淡的汤粉上来,我只是把汤喝干,平时顺滑软糯的粿条,就像是磨旧的牛皮腰带一样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好在,热乎乎的汤一直好好地留在胃里,不至于那么难受。

睡到了中午,昨晚一起喝酒的猛男弟弟打了几通电话,帮我回忆昨晚的光荣事迹,时不时的发来照片、视频,称为所谓的证据。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手机,她凌晨一点多发来四条微信消息。再往前翻,有一条十一点半左右的语音通话记录,时间不长,两分半钟,但我完全没有印象,更不知道电话里讲了什么。我问她,有没有说什么过分的事情,她说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我情绪有点多样。

  她凌晨的消息说,她看完了《乐队的夏天2》的第一期。

乐夏

去年《乐队的夏天》大火,我却是在冬天才开始听的。长沙的20多个冷雨夜里,是听着《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来自我“共鸣”、消解负面情绪。清明的时候组团出去玩,车上小伙伴放着刺猬的歌《火车驶向云外 梦安魂于九霄》,也被声嘶力竭的“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击中内心。

后来自己建了个歌单,叫《一人狂欢》,里面大多是《乐夏》里我喜欢的一些乐队的歌,还有几首rap。尤其喜欢一个人开车的时候,和音乐声一起沉浸在自嗨的密闭空间中。看过《突然好想见到你》又把五月天的几首歌加到了歌单里,尤其喜欢《派对动物》,前奏、间奏各个方面都很喜欢,歌声一响,就不自觉想要摇摆——没有音乐细胞的我聊音乐实属荒腔走板,所以只能描述感觉。

  中午看了《乐夏2》的第一期的前一半节目,来看这群“不正常”的人在舞台上表达自我。我觉得玩乐队的人很酷,不乏偏执甚至极端,也有孤独与迷茫。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都是敛着个性、藏着偏执、抱着孤独蜷缩在迷茫之中。我喜欢他们的表演,也还都挺喜欢听他们讲故事。只谈自己的感受,喜欢马赛克的疯癫,喜欢五条人的那种市井气息与幽默,然后被福禄寿的声线与歌曲击中内心。

瞎子

我挺喜欢五条人的《道山靓仔》,这让我想起了另一首歌。看《无名之辈》的时候,那首贵州话民谣特别让我感动。今天看完五条人的表演,特地去查了一下那首歌,歌名叫《瞎子》,歌手尧十三。记得14年夏天,去逛了成都的草莓音乐节。当时我只认识老狼和宋冬野。陪学长看了他喜欢的尧十三,还帮他合了影。彼时,我觉得这位文弱书生诸如“含过别人机8的嘴说爱我”之类的歌词粗鄙不堪,脑子里满是只在硬盘里见到过的生动画面,就没有申请跟他合照。没有主动关注,时隔六年,偶然间才被他的才气打动。好在没有留下什么遗憾,所以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也就很美妙。

看着台上的五条人,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叫阿仁的男人,在破旧的舞厅中,在舞池的里面,一个人,忘情起舞。耳畔一个中年男人喊着:

  “阿仁——电话——”

- HELLO, SUMM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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