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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心书》完本之一、二。艾灸与药丹、丸、散的古方运用

 廿氏春秋 2021-11-20

《扁鹊心书》,综合性医书,3卷。宋代窦材编撰于绍兴十六年(1146年)。托名扁鹊所传,故名。此书以重视经络和针灸疗法为特点。卷上介绍“黄帝灸法”“扁鹊灸法”及窦材灸法,在治法上比较强调扶阳,禁用寒凉之剂。卷中论及伤寒、阴毒、劳复、喉痹、虚劳、中风等100余种外感、内伤及临床各科杂病。书中并附作者若干治验,多推崇针灸疗法,体现了窦氏在运用此法方面的发展与变化。卷下除续载部分病症外,“扁鹊神方”收有94方,分别介绍了其主治和服用法。其中相当数量的方剂不见于宋以前的医籍,并保留有我国较早的麻醉方剂—睡圣散,颇具参考价值。

《扁鹊心书》成书于南宋绍兴十六年(1146年),共3卷。上卷论述学医基本原则和三大灸法(黄帝灸法、扁鹊灸法及窦材灸法);中卷分述伤寒诸证和杂病;下卷主论内科杂病,兼论外科、妇科、儿科等一些病证;后列“周身各穴”27对(包括手、足三里两对),书后附方94首。全书以灸法为主要研究内容,可谓是一部灸法专书。纵观全书,其主要的学术思想有以下几点。

1推崇扶阳,注重温补脾肾

该书始终以扶助人体阳气为养生疗疾的主导思想。首先,窦氏强调阳气在人体的重要性。阳气是人生命体存在的根本,有阳气则生,无阳气则死。正如“须识扶阳”一章中云:“阳精若壮千年寿,阴气如强必毙伤”;第二,在治疗原则中,窦氏强调“要知保扶阳气为本”,其认为真气壮则人强,真气虚则人病,真气脱则人死,不论何种病情治疗时一定要注意顾护阳气,防止损伤元阳;第三,在具体的治疗方法上,围绕温补阳气施治。窦氏提出:“保命之法,灼艾第一,丹药第二,附子第三”,三法皆有温补之功。并且认为临证时若只灸三五十壮,是不能补接真气的,“凡大病宜灸脐下五百壮”,只有重灸才能治大病;第四,窦氏不仅善用温补,而且反对滥用寒凉。在“时医三错”中窦氏指出,其时医者遇到阳虚之证用清热寒凉的药物致人枉死,应“禁戒寒凉”,不可“反用败毒凉药”,冰损元阳。

窦氏扶阳多用温补脾肾之法。他认为:“脾为五脏之母,肾为一身之根”。从上卷窦材灸法所列的五十余种病证的辨证来看,其中三十余种辨证为脾肾阳虚,下卷所载四十余则医案分析,也有一半以上是用温补脾肾之法,可见其对脾肾二脏的重视程度。

2重视经络,善用灸法

窦氏认为古人能够洞悉疾病不过是熟悉经络罢了。全书开篇就提到“学医不知经络,开口动手便错”,强调了治疗疾病时明白经络的循行和其所归属脏腑的重要性。诊断时“经络不明,无以识病证之根源,究阴阳之传变”,不清楚经络归属就不知道病证的根源在哪里;用药时“讲明其经络,然后用药径达其处,方能奏效”,明白疾病的归经,选药有的放矢,特别是可以直接用引经药,使其直达病所,治疗才能有效。清代胡念庵评曰:“经络为识病之要道”,这种思想与《灵枢·经脉》“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可谓是一脉相承。

窦氏重视灸法,提出“医之治病用灸,如做饭需薪”。后列“黄帝灸法”、“扁鹊灸法”、“窦材灸法”专篇,并于中、下二卷详述灸法在各疾病中的具体应用。现简述如下。

2.1灸的适应证

2.1.1大病宜灸 窦氏认为世间百种大病皆可用灸,曰:“世有百余种大病,不用灸艾、丹药,如何救得性命,劫得病回。”且其认为施灸要及时,早用可“阳气不绝,性命坚牢”,如果真气已脱,虽灸亦迟。如《扁鹊心书·卷下·气脱》“急灸关元五百壮,服霹雳汤、姜附汤、金液丹久久而愈。此证须早治,迟则气亦脱,灸亦无及矣”。

2.1.2住世宜灸《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窦氏熟谙《内经》,重视无病时的防病保健,常用关元、命关(即今之食窦)、气海、中脘作为保健施灸的要穴,“人于无病时,常灸关元、气海、命关、中肮,……虽未得长生,亦可保百余年寿矣”。书中举例绍兴年间的一步卒“年至九十,精彩腴润……其于每夏秋之交,即灼关元千炷,……皆火之力也”,胡氏评其为“保命之要诀”。

2.1.3扶阳宜灸 窦氏认为阳精是生命体存在的基础,是人体健康长寿的保证。若阳气虚衰则会出现手足不温,下元虚惫等症状,正如其在书中所说:“阴气未消终是死,阳精若在必长生”。而且窦氏特列条目强调禁戒寒凉,不可妄行转下,这是针对时弊告诫医生应根据病人的情况辨证施治。

2.2常用穴位 窦氏用穴重视辨证,特别是脏腑辨证。根据病情判断归属脏腑,选取不同的穴位。现根据书中所列病证及医案,归纳如下。

2.2.1病变在脾常用食窦、中脘、足三里 窦氏认为命关(即食窦穴)能“接脾藏真气”,在“窦材灸法”记载的12种属于脾的疾病中有10种需灸命关,其疾病涉及水肿、泄泻、暑湿发热等。窦氏善用中脘治疗痫证、妇人血虚、急慢惊风等疾病。扁鹊灸法中有对足三里的介绍,在卷中用来治寒湿下注之“下注病”之下肢粗肿、行走无力。窦氏所用穴位与今不同,今人常用足三里,而少用食窦,其原因有待考证。

2.2.2病变在肾常用关元、肾俞、石门 书中所载30多种病证中,凡辨证归于肾虚者,都用到了关元穴,为全书使用次数最多的穴位。凡疾病久治不愈迁延至肾,出现肾气衰败的征象,皆灸关元。窦氏认为肾俞可治疗“一切大病”,但文中只有“厉风”一病使用。另外,当出现肾气不固将脱之证时,窦氏一般用石门穴,如洗头风、牙槽风、妇人血崩等,概因石门系三焦之募穴,“犹石室之门”,可通利水道。

2.2.3病变在肺常用天突、中府、肺俞三大灸法中肺系疾病出现不多,仅有两种症状用到天突,如急喉痹发作时颔肿、水谷不下,灸天突可进食;寒饮伤肺之咳嗽灸天突;痞闷灸中府;肺气虚灸肺俞。

2.2.4病变在心常用巨阙 窦氏对心系疾病的论述并不多,全书巨阙仅出现6次。如心气不足,风客包络之疯狂妄语,心血耗伤之昏不知人,鬼邪着人等。

2.2.5急危重症常灸脐下 脐下在书中使用较多,可于保健、大病时施灸,固护脾肾之气,其涉及疾病有虚劳、水肿、阴疽骨蚀等重大疾病。但书中并未具体解释是哪个或哪几个穴位,因此,“脐下”究竟是什么,尚未可知。

2.2.6泄泻、便秘皆用神阙 窦氏于虚性便秘和泄泻中皆用神阙,可见神阙一穴对虚性大便异常皆可使用。概因神阙居脐中,为阴中之至阴,属脾,脾虚运化无力,不能泌别清浊,致大便或秘或稀,而成便秘、泄泻。灸神阙可温中健脾,脾健则升清,病可得瘥。

2.3灸量 窦氏认为应该按照年龄、部位不同分别施灸。年龄越大艾炷越大,年龄越小艾炷越小;肌肉丰满处艾炷大,肌肉菲薄处艾炷小。这种衡量使用灸量的方法继承了《内经》的思想,并一直被延续应用至今。

2.4取穴特点 窦氏在医案中凡用到灸,一般只用1个穴位、最多2、3个。全书仅用穴23个,在这23个穴位中以关元、命关、脐下、中脘为多。灸时壮数较多,灸量较大,少则50壮,多则上百,越是危证、重病灸量越大,如消渴“正法先灸关元二百壮”。灸法于危难时刻的应用可力挽狂澜,但也不可一味用灸,应对症施治,绝无拘泥。

2.5首创麻醉施灸 窦氏所创睡圣散用于“癫狂人不可灸及膏粱人怕痛者”,于灸前用茶酒服下。服后即昏睡,这种药力大约持续艾灸五十壮的功夫,醒后可以再服再灸。窦氏经过亲自实践“饮须半酣”,“昏昏如醉,割疮、灸火不觉苦痛”,证实疗效可靠。该方除用于减轻施灸时的痛苦,还可用于癫狂之人及小儿不能配合施灸者。这种昏睡状态下施灸是窦氏的一项重要发明,开创了麻醉施灸的先河。

3提出“伤寒四经”说

窦氏在丰富的临床工作中形成了对伤寒的独到见解,认为伤寒只有四经,而没有厥阴、少阳两经。认为“寒之中人,如太阳主皮毛,故寒邪先客此经;阳明主胃,凡形寒饮冷则伤之;太阴主脾,凡饮食失节,过食寒物则伤之;少阴主肾,寒水喜归本经也。故伤寒止有四经”。即外感寒邪、形寒饮冷、过食寒凉、内生寒湿,分别伤于太阳、阳明、太阴、少阴四经而成伤寒病,这个说法与张仲景的六经辨证理论有悖,还需要更多实践和思考,在临床中加以验证。

4尊崇《内经》,贬抑《伤寒》

全书从序言开始即强调《内经》的重要地位,认为临证必须学好《内经》。窦氏认为,“《素》、《灵》为医家正传”,“《内经》言病最详”,《灵枢》为“医门所最急者也”。全书不论经络、灸法、病机,还是伤寒诸证和内、外、妇、儿病证,均宗《内经》,师古而未泥古,将自己的学术思想与之有机结合,形成自己独特的学术观点。

《心书》在序中即提到:“后世张仲景……不师《内经》,惟采本草诸书,……治小疾则可,治大病不效矣。”其后“奏玉帝青辞”中云:“殊不知伤寒既有多证,《内经》自然该载,何必牵扯种种杂病,以为伤寒,误人不少。”及至书中“伤寒四经见证”、“太阳见证”等篇章中亦对仲景及其所著《伤寒》颇多菲薄之辞。


《灵》、《素》为医家正传,后世张仲景、王叔和、孙思邈、孙兆、初虞世、朱肱,皆不师《内经》,惟采本草诸书,各以己见自成一家之技,治小疾则可,治大病不效矣。(王叔和、朱肱乌可与仲景同列,若云仲景不师《内经》,试观《伤寒》、《金匮》二书,不本《灵》、《素》之旨,宁有如是精深之论乎?)至皇甫士安、巢元方、王冰等,虽学《素问》,而不得方学之传,亦根据前六子方法而行。此书从古至今,未得通行。余业医四世,皆得此法之力,而人世未深信,故难梓行。余初学医,尽博六子之书,以为医之理尽矣。然调治小疾,百发百中,临大病百无二三,每怅己术之不精也。后遇关中老医,叩余所学,笑曰∶汝学非是岐黄正派,特小技尔。只能调小 ,俟其自愈,岂能起大病哉!余即从而师之,三年,师以法授我,反复参详,遂与《内经》合旨,由兹问世,百发百中,再观六子书,真儿戏耳。但师授固简而当,意欲梓行,恐有未尽。遂将追随先师所历之法,与己四十余稔之所治验,集成医流正道,以救万世夭枉。后人得此,苟能日夜勤求,自能洞贯其理,以见余言非谬。至若贤良忠正,孝子仁人,再为广布,俾天下后世,上可以救君亲,下可以济斯民。余因恐遭天谴,不敢自私,刊刻流传,愿仁者勿拘成见而屑视之,斯幸矣。

宋绍兴十六年武翼郎前开州巡检窦材谨序。(细观此叙前后语意不相联属,似非通人之语,疑是后人伪作)

奏玉帝青辞

维大宋绍兴十六年丙寅月,武翼郎臣窦材奏启玉皇上帝玉陛下。

臣闻上天好生而恶死,下民畏死而贪生,上天虽云恶杀,但示劝惩于下民,非其人而杀之者有之。下民虽曰贪生,但归生死于天命,而致枉死者有之,皇天悯下民之疾苦,故假神农、黄帝、岐伯、雷公、扁鹊、俞跗等,以立医教,救人灾病。历世绵远,屡遭兵火,其神书散亡,仅存者《灵枢》、《素问》而已,虽不尽传宗派,是亦能救人疾苦,保人性命,但少洞彻脏腑、刳肠、涤髓之神耳。(果能参悟《灵》、《素》,自然洞见脏腑,至于刳肠涤髓,乃后世法之巧,而用之神。惜乎此书无传,谅亦不过一技术之妙,岂如《灵》、《素》之贯天人,晰隐显,大无不包,细无不入,为万世理道之神书,救人之秘典哉。)后世仲景采《内经》外感风寒之旨,附以己见,定立方法,及采杂证七十余条,集为《伤寒》、《金匮》。后之学人,咸遵守莫敢移易。殊不知伤寒既有多证,《内经》自然该载,何必牵扯种种杂病,以为伤寒,误人不少(果能遵循仲景之法,岂有误人。

惟后学不明其旨,妄为注解,各执己见,未免穿凿,希冀立名,遗讹后世,将为仲景之功臣,实为仲景之罪人。

千百年来,明伤寒法者有几人哉)。嗣后叔和、思邈又附益之,障蔽圣经,遗讹后世,且《经》云∶伤寒为病身热,热虽甚不死。论中风曰,中五脏俞穴,则为偏风;论水胀曰,因气为肿;论厉风曰,地之湿气,感则害人皮肉筋脉。如此言之,其旨深,其意广,后之人欲移难就易,妄为穿凿。且举伤寒之证,真邪相传,真气盛则病愈,邪气盛则病死;阳证无死入之理,阴证害人甚速,须加灸艾,方保无虞。仲景立许多承气汤,使后人错用,致寒凉杀人于顷刻也。(三承气汤恶能害人。后学不明阴阳承制之道,而妄用承气者害之耳,于仲景何尤?)

臣因母病,用仲景之法不效,遂成不救,痛心疾首,精究《内经》,又得皇天默授,经历十年方得灵验。

凡一切大病小疾,只以此法,触类引申,效如影响。臣苦志五十余年,悟得救人秘法已十余年矣。向因薄宦,奔走四方,今年过不逾,常虑身填沟壑,其书失传,遂欲考订发梓,伏望皇天后土,特加慈悯,保生民于仁寿之域,俾其书万世通流,臣虽死无憾。设有一言不实,甘受天殃。若此书果益于后世,伏望神天护佑,以广其传。(设此重誓,以质上帝,则其立心切于天下后世可知。学人不可谓偏于从热而忽视之,以负先生一片救世婆心。)臣诚惶诚恐冒罪以闻。

进医书表

臣闻医家正道,《内经》为真,《内经》言病最详,而无治病之法,故黄帝又与岐伯撰出《灵枢》,实为医门所最急者也。嗣后,秦越人根据《内经》旨趣,而演八十一难、九针之说,晋皇甫士安采《灵枢》之旨,撰《甲乙经》十卷,隋巢元方摘《灵》、《素》绪余,注《内经》,又撰《病原》三十卷;唐王冰抉《灵》、《素》之旨注《内经》,撰《天元玉历》。以上诸子皆有著作,悉师《灵》、《素》,去古法不远。而汉张仲景不师《内经》,惟采《本草》、《汤液》,着《金匮玉函》十卷,撰《伤寒论》十卷。晋王叔和又赘其说,唐孙思邈采本草药性,集成《千金方》三十卷。《玉函经》五十卷,和附仲景,重重着述,皆宗此意。废去针灸及丹附大药,尽用草木小药,盛行汤剂,以之理小疾则生,治大病则百无一活,至千百世,误死天下苍生。(《伤寒》、《金匮》之书,辨六气之环转,析神机之出入,阴阳消长之妙,虚实递更之变,首尾贯通,丝丝入扣。至于在经俞而用针,起陷下而用灸,并观其自叙,可谓神于师《内经》者矣。谓仲景不师《内经》,废弃针灸,不亦冤乎。至若叔和、思邈,俱一代之明医,亦未宜深贬,后学当细心辨之。)伏念臣河朔真定之寒士,焉敢善善揭前辈之过。但臣世祖隶传于医学,内舍相传,亦以《千金》、仲景等方,小试果效,用临大证,心窃有疑。后得上天裨我此书,更参《内经》,百发百中,始信医有回天之功也。

所谓大病者,一伤寒,二阴疽内蚀,三虚劳痰火,四中风,五水肿,六臌胀,七脾泄暴注,八尸厥,九久痢,十脾疟,十一喉痹,十二男女骨蒸劳热,十三小儿急慢惊风,十四痘疹黑斑缩陷。至于胎前产后百十种必死大证,世人莫能救疗,束手待毙,良可哀哉。臣于此处消息五十余年,乃见正道,自古扁鹊、俞跗、仓公、华佗,皆此书也,惜不广传于后世。臣今尽传此法于人,以救苍生夭横,伏乞陛下,大展圣裁,悯诸未世,将此书颁行天下,试之有验,臣死无憾。若试之不效,即置臣于法,以彰诳君之罪。臣诚惶诚恐,稽手顿首,冒死以闻。(张师固不可毁,而王、孙亦不可辟,夫先生之书固创出前贤,然先须根底于《素问》、《灵枢》,致力于仲景、思邈,更充之以先生之法,其于大疾沉 ,自然游刃有余矣。无如叔世衰漓,只知耳食,性喜寒凉,畏恶针灸,稍一谈及,俱摇头咋舌,甘死不受。是以先生之道难明,而先生之法不能行于斯世斯民也。予欲以代之之方,思惟数载,终无妙法。先生倘以宿昔济世仁心神感于予,使予应心得手,再为广布,以传不朽,谅先生在天之灵,亦应许可。古月老人胡珏谨识。)

当明经络

谚云∶“学医不知经络,开口动手便错。”盖经络不明,无以识病证之根源,究阴阳之传变。如伤寒三阴三阳,皆有部署,百病十二经脉可定死生。

须识扶阳

“阴气未消终是死,阳精若在必长生。”故为医者,要知保扶阳气为本。人至晚年阳气衰,故手足不暖,下元虚惫,动作艰难。盖人有一息气在则不死,气者阳所生也,故阳气尽必死。人于无病时,常灸关元、气海、命关、中脘,更服保元丹、保命延寿丹,虽未得长生,亦可保百余年寿矣。动云∶我有火病,难服热药。所延之医,悉皆趋承附和,不言上焦有火,即云中、下积热,及至委顿,亦不知变迁。或遇明眼之医,略启扶阳之论,不觉彼此摇头,左右顾盼,不待书方,而已有不服之意矣。

五等虚实

凡看病要审元气虚实,实者不药自愈,虚者即当服药,灸关元穴以固性命。若以温平药,亦难取效,淹延时日,渐成大病。(温平之药,近世所尚,旁人称其稳当,医士习于两岐,及至变成大病,惶急错投,误而又误。总由识见不真,遂尔因循贻害。)

虚病多般,大略分为五种,有平气、微虚、甚虚、将脱、已脱之别。平气者,邪气与元气相等,正可敌邪,只以温平药调理,缓缓而愈,如补中益气、小柴胡、八物汤是也。微虚者,邪气旺,正气不能敌之,须服辛温散邪之药,当补助元气,使邪气易伏,宜荜澄茄散、全真丹、来复丹、理中丸、姜附汤之类是也。甚虚者,元气大衰则成大病,须用辛热之药,浓味之剂,大助元阳,不暇攻病也。《经》云∶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即官桂、附子、鹿茸、河车之类是也。

将脱者,元气将脱也,尚有丝毫元气未尽,唯六脉尚有些小胃气,命若悬丝,生死立待,此际非寻常药饵所能救,须灸气海,丹田、关元各三百壮,固其脾肾。夫脾为五脏之母,肾为一身之根。故伤寒必诊太溪、冲阳,二脉者,即脾肾根本之脉也。此脉若存则人不死,故尚可灸,内服保元丹、独骸大丹、保命延寿丹,或可保其性命。(单顾脾肾,乃先生学力大有根柢之论,盖肾为先天之原,脾为后天之本,资生资始,莫不由兹,故病虽甚而二脉中有一脉未散,扶之尚可延生。)若已脱则真气已离,脉无胃气,虽灸千壮,亦无用矣。(此五种证当于平时细心探讨,自然随机应变不致差讹。近世之医多尚寒凉,专行克伐,致使平气变虚,虚证变脱,及至三焦失运,神气改常,出入道乖,升降机息,而犹执邪气未尽,火热未除之说,朝凉暮削,不死不休,良可悲痛!)

黄帝灸法

男妇虚劳,灸脐下三百壮。

男妇水肿,灸脐下五百壮。

阴疽骨蚀,灸脐下三百壮。

久患脾疟,灸命关五百壮。

肺伤寒,灸脐下三百壮。

气厥、尸厥,灸中脘五百壮。

缠喉风,灸脐下三百壮。

黄黑疸,灸命关二百壮。

急慢惊风,灸中脘四百壮。

老人二便不禁,灸脐下三百壮,老人气喘,灸脐下三百壮。

久患香港脚、灸涌泉穴五十壮。

产后血晕,灸中脘五十壮。

暑月腹痛,灸脐下三十壮。

鬼邪着人,灸巨阙五十壮、脐下三百壮。

妇人脐下或下部出脓水,灸脐下三百壮。

妇人无故风搐发昏,灸中脘五十壮。

久患伛偻不伸,灸脐俞一百壮。

鬼魇着人昏闷,灸前顶穴五十壮。

妇人半产,久则成虚劳水肿,急灸脐下三百壮。

死脉及恶脉见,急灸脐下五百壮。

妇人产后腹胀水肿,灸命关百壮、脐下三百壮。

肾虚面黑色,灸脐下五百壮。

呕吐不食,灸中脘五十壮。

妇人产后热不退,恐渐成痨瘵,急灸脐下三百壮。

扁鹊灸法

命关二穴在胁下宛中,举臂取之,对中脘向乳三角取之。

此穴属脾,又名食窦穴,能接脾脏真气,治三十六种脾病。凡诸病困重,尚有一毫真气,灸此穴二三百壮,能保固不死。一切大病属脾者并皆治之。盖脾为五脏之母,后天之本,属土,生长万物者也。若脾气在,虽病甚不至死,此法试之极验。

肾俞二穴在十四椎两旁各开一寸五分。凡一切大病于此灸二三百壮。盖肾为一身之根蒂,先天之真源,本牢则不死,又治中风失音,手足不遂,大风癞疾。

三里二穴在膝眼下三寸, 骨外筋内宛中,举足取之。治两目KT KT 不能视远,及腰膝沉重,行步乏力,此证须灸中脘、脐下,待灸疮发过方灸此穴,以出热气自愈。

承山二穴,在腿肚下,挺脚指取之。治香港脚重,行步少力。

涌泉二穴,在足心宛宛中。治远年香港脚肿痛,或脚心连胫骨痛,或下粗腿肿,沉重少力,可灸此穴五十壮。

脑空二穴,在耳尖角上,排三指尽处。治偏头痛,眼欲失明,灸此穴七壮自愈。

目明二穴,在口面骨二瞳子上,入发际。治太阳连脑痛,灸三十壮。

腰俞二穴,在脊骨二十一椎下。治久患风腰疼,灸五十壮。

前顶二穴,在鼻上,入发际三寸五分。治巅顶痛,两眼失明。

附∶窦材灸法

(计五十条)

一中风半身不遂,语言謇涩,乃肾气虚损也,灸关元五百壮。

一伤寒少阴证,六脉缓大,昏睡自语,身重如山,或生黑靥,噫气、吐痰、腹胀、足指冷过节,急灸关元三百壮可保。

一伤寒太阴证,身凉足冷过节,六脉弦紧,发黄紫斑,多吐涎沫,发燥热,噫气,急灸关元、命关各三百壮。

伤寒惟此二证害人甚速,仲景只以舌干口燥为少阴,腹满自利为太阴,余皆归入阳证条中,故致害人。然此二证若不早灸关元以救肾气,灸命关以固脾气,则难保性命。盖脾肾为人一身之根蒂,不可不早图也。(舌干口燥乃少阴本热之证,仲景以大承气急下,但此理非身登仲景之堂者不能知,非神于仲景之法者不能用,盖火热亢盛不用承制,则燎原之害炽而生化之机息,可不畏哉!设本热假而标阴伏,误用承气立见危亡矣。先生灸法真保命全生之要,业医之士切须审察,不可卤莽而行之也。仲景盖以气化而用承气,若涉形藏,别有治法,不可混辟。)

一脑疽发背,诸般疔疮恶毒须灸关元三百壮以保肾气。

一急喉痹、颐粗、颔肿、水谷不下,此乃胃气虚风寒客肺也,灸天突穴五十壮。(穴在结喉下四寸。)

一虚劳咳嗽潮热,咯血吐血六脉弦紧,此乃肾气损而欲脱也,急灸关元三百壮,内服保元丹可保性命。若服知柏归地者,立死。盖苦寒重损其阳也。(虚劳而致六脉弦紧,即是肾气损脱。乃今之医治虚劳者,脉至微细急疾,尚用寒凉,真视人如草芥也,此种人不知作何结果。)

一水肿膨胀、小便不通,气喘不卧,此乃脾气大损也,急灸命关二百壮,以救脾气,再灸关元三百壮,以扶肾水,自运消矣。

一脾泄注下,乃脾肾气损,二三日能损人性命,亦灸命关、关元各二百壮。

一休息痢下五色脓者,乃脾气损也,半月间则损人性命,亦灸命关、关元各三百壮。

一霍乱吐泻,乃冷物伤胃,灸中脘五十壮,若四肢厥冷,六脉微细者,其阳欲脱也,急灸关元三百壮。

一疟疾乃冷物积滞而成,不过十口、半月自愈。若延绵不绝乃成脾疟,气虚也,久则元气脱尽而死,灸中脘及左命关各百壮。

一黄胆眼目及遍身皆黄,小便赤色,乃冷物伤脾所致,灸左命关一百壮,忌服凉药。若兼黑疸乃房劳伤肾,再灸命关三百壮。

一番胃,食已即吐,乃饮食失节,脾气损也,灸命关三百壮。(命关当作命门)

一尸厥不省人事,又名气厥,灸中脘五十壮。

一风狂妄语,乃心气不足,为风邪客于包络也,先服睡圣散,灸巨阙穴七十壮,灸疮发过,再灸三里五十壮。

一胁痛不止乃饮食伤脾,灸左命关一百壮。

一两胁连心痛乃恚怒伤肝脾肾三经,灸左命关二百壮,关元三百壮。

一肺寒胸膈胀,时吐酸,逆气上攻,食已作饱,困倦无力,口中如含冰雪,此名冷劳,又名膏肓病。乃冷物伤肺,反服凉药,损其肺气,灸中府二穴各二百壮。

一咳嗽病,因形寒饮冷,冰消肺气,灸天突穴五十壮。

一久嗽不止,灸肺俞二穴各五十壮即止。若伤寒后或中年久嗽不止,恐成虚劳,当灸关元三百壮。

一疠风因卧风湿地处,受其毒瓦斯,中于五脏,令人面目庞起如黑云,或遍身如锥刺,或两手顽麻,灸五脏俞穴。先灸肺俞,次心俞、脾俞,再次肝俞、肾俞,各五十壮,周而复始,病愈为度。

一暑月发燥热,乃冷物伤脾胃肾气所致,灸命关二百壮。或心膈胀闷作疼,灸左命关五十壮。若作中暑服凉药即死矣。

一中风病方书灸百会、肩井、曲池、三里等穴多不效,此非黄帝正法。灸关元五百壮,百发百中。

一中风失音乃肺肾气损,金水不生,灸关元五百壮。

一肠癖下血,久不止,此饮食冷物损大肠气也,灸神阙穴三百壮。

一虚劳人及老人与病后大便不通,难服利药,灸神阙一百壮自通。

一小便下血乃房事劳损肾气,灸关元二百壮。

一砂石淋诸药不效,乃肾家虚火所凝也,灸关元三百壮。

一上消病日饮水三五升,乃心肺壅热,又吃冷物,伤肺肾之气,灸关元一百壮,可以免死。或春灸气海,秋灸关元三百壮,口生津液。

一中消病多食而四肢羸瘦,困倦无力,乃脾胃肾虚也,当灸关元五百壮。

一腰足不仁,行步少力,乃房劳损肾,以致骨痿,急灸关元五百壮。

一昏默不省人事,饮食欲进不进,或卧或不卧,或行或不行,莫知病之所在,乃思虑太过,耗伤心血故也,灸巨阙五十壮。

一脾病致黑色痿黄,饮食少进,灸左命关五十壮。

或兼黧色,乃损肾也,再灸关元二百壮。

一贼风入耳,口眼歪斜,随左右灸地仓穴五十壮,或二七壮。

一耳叶焦枯,面色渐黑,乃肾劳也,灸关元五百壮。

一中年以上之人,口干舌燥,乃肾水不生津液也,灸关元三百壮,若误服凉药,必伤脾胃而死。

一中年以上之人,腰腿骨节作疼,乃肾气虚惫也,风邪所乘之证,灸关元三百壮。若服辛温除风之药,则肾水愈涸,难救。

一腿 间发赤肿,乃肾气风邪着骨,恐生附骨疽,灸关元二百壮。

一老人滑肠困重,乃阳气虚脱,小便不禁,灸神阙三百壮。

一老人气喘,乃肾虚气不归海,灸关元二百壮。

一老人大便不禁,乃脾肾气衰,灸左命关、关元各二百壮。

一两眼昏黑,欲成内障,乃脾肾气虚所致,灸关元三百壮。

一瘰 因忧郁伤肝,或食鼠涎之毒而成,于疮头上灸三七壮,以麻油润百花膏涂之,灸疮发过愈。

一破伤风,牙关紧急,项背强直,灸关元穴百壮。

一寒湿腰痛灸腰俞穴五十壮。

一行路忽上膝及腿如锥,乃风湿所袭,于痛处灸三十壮。

一香港脚少力或顽麻疼痛,灸涌泉穴五十壮。

一顽癣浸淫或小儿秃疮,皆汗出入水,湿淫皮毛而致也,于生疮处隔三寸灸三壮,出黄水愈。

凡灸大人,艾炷须如莲子,底阔三分,灸二十壮后却减一分,务要紧实。若灸四肢及小儿,艾炷如苍耳子大。灸头面,艾炷如麦粒子大。其灰以鹅毛扫去,不可口吹。

如癫狂人不可灸,及膏粱人怕痛者,先服睡圣散,然后灸之。一服止可灸五十壮,醒后再服、再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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