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藕的第209篇涂鸦 藕记 最适宜的天气里,也会有不相宜的梦。 我们总是要付出了很多的不安作为代价,去换一个确定一点的未来。 有时还是会忘记了把自己作为最安全的倚持。 最近的两个周六下午都用来补觉。 只是睡下去,一个接一个的梦,梦里的自己一直都是少年时的样子,梦境大都不是愉快的内容。不断在睡梦里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浑浑噩噩睡下去该醒来了,然而总也醒不过来。就这样在恍惚的清醒和昏沉的睡眠之间把自己来回拉扯。醒来之后还要怔忪半日,慢慢辨认自己身在何处,然后从大厦里哪一户人家传出来的钢琴练习曲的缕缕琴音里,一点一点还魂,带着剩余的魂不附体过完整个声带调至静音状态的下午。 大概是因为秋天了,高远的天空底下人变得越发渺小,下意识地要躲回梦乡,回到过去。 所谓秋乏,或许更接近心底漫上来的丧失感无力感。眼睁睁看着盛夏过去,一切苍翠浓烈都日渐暗淡下去,却又无力遮挽。 人们对待失去的时候,常常会成为一个记忆的剪辑师,把其中美好的片段剪辑拼接,成为一段完美的过去。所以,无论曾经少年的那个时代过得好或者并不好,不妨碍他成为永远不会褪色的青春忆念。 很多对明星进行的人物访谈里都会问的问题是,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自己。答案往往是:现在。以前听到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样的回答未免有点言不由衷。 毕竟年轻时曾经那样蓬勃和充满激情的活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容貌都在一生的巅峰。而中年眼角是细纹脸色变暗沉不断衰退着的身体机能,早已是一副哀兵的模样,好在哪里呢。 轮到自己,当然是并不心甘情愿地被强大的岁月驱策着往前,开始一点一点学习接受所有时光流经后的印记。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发现一些沉淀下来的馈赠,居然也真的可以跟青葱时代浑然有力的生猛抗衡。 纠结变少了。选择很多,可是终究会明白看起来是权利的背后潜藏着必须背负的对等责任。与其徘徊在选项间本身,不如弄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用生命的价值而不是利益的计算告诉自己即刻往心里的方向动身。 珍惜时间了。盛夏的时节觉得太阳能是永不会耗尽的能源,随着秋意渐浓便会了解什么叫做资源匮乏的紧迫。再没有什么娱乐重要过自我提升。确认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想探究的疑问,时间自会有更合理的安排取舍。就算别人产生做这些有什么用的质疑,也可以微笑不做解释。 对叵测的人心学会谅解。包括别人和自己的。对他人的恶意,最终留下的是反作用于自己内心的疼。对自己的苛责,则映射出对全世界的戒备和苛责。一切诚可原谅,何必放在心上。越来越多的事情,即使当下嗔到义愤填膺怒到心情激荡自责到无法推搪,甚至归类为算计背叛一类的伤害,一觉醒来都觉得其实也就那样,人有私心怨念都很平常。哪一个明朗笑容的背后没有一腔厚重的一言难尽,谁不是强作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一切对完美的期待终究都是虚妄。 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有意识和无意识地在这人间修行,赚取着通向未来的积分。可是几乎每个成年人都宿命般囿于自己为自己建造的一所牢房。越狱的念头很多人都会有,只是未必都有勇有谋,甚至成功逃离以后仍不知是否得到预想的自由。所以历尽千辛来到人生的秋天,即便用那点积蓄的善良修到阿修罗,享受着几世修得的福报却又在不断在贪嗔痴慢里消耗。 知道了很多道理,立志要从此刻做好,但就算是在支付宝小目标里设定一个每天微笑打卡这样的小事,都已经很难日日坚持。笑对人生的勇敢与逃离艰涩的畏难总是此消彼长。但是一旦再次觉察到当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就很容易被疯长的孤寂感所吞噬,也只有拼命鼓起勇气,再吸一口气重新扮演“我都可以”。 又: 今晚气温并不低,可是走出门去的时候开始害怕寒冷。 在《一封谁见了都会怀念我的长信》里读一首短短的三行诗,好像在附和正在变浓的秋意: 能够比谁都先听到秋声 有这种特性的人 也是可悲吧 还是想成为一个不欺人也不自欺的人。 阿修罗亦有坚持。 图片来自电影《海上花》 没明白么,在乎什么,败在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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