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藕的第262篇涂鸦 藕记 天气忽冷忽热,像我们的心性一样不可捉摸。 并没有什么唯一的途径可以获取人生的正确。所以一直需要层层重重剥开洋葱一样的生活,去看到中间才得甘心。 下午三点半,得以从午后迷迷瞪瞪的春困中醒来。 终于还是没舍得躺平下去正经睡个午觉,毕竟这是这个星期唯一的一个休息日。决心在闭门阅读和外出走走中做个抉择,避免长久的犹疑带来的心智的靡费——时至中年最大的进步是知道果决是相当珍贵的品质并且值得狠下心肠去习得,当断则断,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辜负。 说走就走,披衣着袜蹬鞋戴罩拎包,一气呵成,出门。 等电梯时在大厦里面犹觉阴冷,不由自主紧了紧敞开的衣襟,顿了顿穿着单层牛仔裤和单靴的脚。待得走到街上立刻迎上了拂面的春风,感受到这忽然而至的小阳春。施工多年的体育场围墙内探出大片白色花枝,我不识花,径自觉得就是梨花,丰神俊秀地兀自美丽着。特地走过斑马线去到花树的一边,逆着下午时分西斜的一轮饱满的太阳,拍下此时此刻这一树树繁花。 一直都喜欢纯色的衣服和物品,这一两年更是钟情于白色。但是那种略微带点米色的白,会不似雪白那般自带一股矜恃骄气,而是更为温柔婉转。还有一贯的蓝色,深深浅浅都是心头好。尽管如此,今年还是入了一件松石绿颜色的羽绒衣。人有时就是这样把持不住自己,明明清楚自己喜欢什么,又还是会额外地受到一些其他吸引,贪餮不已。平白丢失了本该建立的调性。 所以,我究竟是不是真爱这蓝白黑灰的素净世界,而且始终可以如如不动呢,看来未必。 同样的,内心是不是真的喜静呢?(上一篇涂鸦里还命名《一直很安静》,嗤) 前一日为应约去和几个友人聚餐,临时放下了原本计划的当晚要完成的功课一二三。饮下几盅青花瓷酒壶里烫热的花雕,见到一个个先后到来的熟悉的脸,立时就变得活泼了好几分。自己都觉得自己话多,甚而流露出平日极难得的娇嗔。一边暗自诧异着这个并不熟识的自己,一边还是任由如此呼喝笑语打趣。 明明,前些天在近乎自闭的独处中可以几乎一言不发,连手机信息的咻咻声都感觉是一种侵扰,就这样保持静默到如同沉入海底。都觉得自己可以随时入住古堡了此余生。怎一场聚会中就一人双面忽地浮现。 哪一个更真,是此刻的谈笑风生,还是彼时的静候等风。 其实无常并不单单指外部世界的变化,也指向我们以为自己主宰的内心世界。 饭桌上坐在我身侧的女生说,现在所做的工作并不是自己选择的结果,而且总有人跟她说,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无关主业究竟有什么意义。虽在酒酣之时,我仍然清醒地说了一句自认为深刻的话:意义是自己赋予的,一定要找到自己工作的意义。 类似的话其实我还曾经跟另一个比我年轻好几岁的人说过,我好为人师的一面总是这样突然没有预兆地上线。我说,人是无法逃开对自己存在价值的追问的,除非要么一生特别顺利要么一直没心没肺。尤其是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其实是重新启动的阶段,寻找到内心的力量,不然余生都只会浑浑噩噩。而且如果仅仅是为了挣钱谋生或者升官发财这样的目标,还是会很快丧失生机的。 这些过于正经的有煞风景的话,就这样在极为日常的场合不合时宜地汩汩而出。但平心而论,它们并没有带着润泽别人心田的意图,仅仅是从自己转动着的心轮中自然生发。不是教导,并无深意。每一个人对于生活的敬意不等摄受不同,世界因此从不能真正显现大同,人与人的心意也只有电光火石间的相通。瞬间出口真心的话,知道不妥,于是瞬间又连忙把心门掩上,王顾左右闲闲言言。 只是作为一个生性沉沦的人,总想在千变万化中捉住一些不变。 可是明镜亦非台,究竟是自己一直在处处惹尘埃,才会变来变去毫无定力。 忽然想,大概每个人其实都是一个盲盒,真实的自己一定藏在里头。但打开是一个可长可短的过程,对大多数人而言都至少需要数十年乃至半生。而发现的意义在于内在的自己对呈现的自己产生真正的知觉,渐渐明白生而为人,走这一遭要怎样完成。 至于为什么要知道呢。 禅宗青原行思大师有最好的诠释: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人生中一些重要的领悟,都会很早生根但突然发芽。 所以其实连此刻的混沌无知也是珍贵的,她在说,生命脆弱,但仍有真正重要的事情在等待开始。 图片来自电影《乱世佳人》 他那天 说我眼睛很会笑 那十秒 大概灵魂已卖掉 年还没过完,人都不许散 |
|
来自: 新用户8487KTBg > 《待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