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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巷百年纪略

 鹿渌 2021-11-21

​▲长安桥

老赵巷村约在清康熙年间始建,早先模样已不得而知。百年前或更早定建于长安西街北二百米左右,现“长安人家”小区地块。村庄四面环水,南有黄泥漕,北有北梢河、横头河、荷花池、棺材河连接成一带状,横亘东西;西经西表河连接,成“匡”字形,经东面地势较低的长漕河南北贯通流入后场浜,形成一个南北约三百米、东西约二百米的“国”字环形,有耕地近百亩、桑田二十多亩,相对封闭,少有洪涝之虞。原村庄大部依西表河建,前后几排,一九三七年被侵华日军烧毁后,依黄泥漕一字排开新建,至一九四九年解放初,有楼房十一、二家、平房十三、四间,二十来户人家、近百人口、并无他姓。门前黄泥漕是我村的母亲河,长约二百米、宽约二十多米,后为方便进出,在村东筑了一坝,将该河一分为二,一村洗汰、人畜吃喝都在西河,河中养鱼,年底捕捞后平均分配;屋后、村东各有一个高墩,祖坟大多在此,平时长满茅柴、杆棵(一种多年生植物,可长一人多高,叶边长有锯齿,易划伤手),秋后收割,分与各家,作一冬燃料;耕地主要在高墩与荷花池之间、西表河西岸及黄泥漕南,过着与世无争、男耕女桑的平静生活。田地少的家庭、有多余劳力的会外出帮工,或学得一门手艺,以实现子女上学、购置田地、造房砌屋等梦想。更有志者,不甘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生活方式,远赴无锡、上海等城市当学徒、做生意,以图跳出农门,谋得更大发展。(我村有裁缝、皮鞋二个特色手工工艺,从业者较多)

​▲节场

春节后至夏收夏种前周边各地有固定集会(古庄正月十二、城塘二月初七、上舍清明节等),男女老少赶节场、逛庙会,凑个热闹的同时也一解口馋。到了农历三月十八,是长安节场,我村也家家作东,宴请亲朋,虽不丰盛,却也其乐融融,有“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的诚情。

一九四九年解放后,开展了土地改革,每户划分成份,分为地主、富农、中农、贫农四等。前二者,要受贫下中农的教育,子女参军、提干、升学均受限制,也无后来的入社资格。我村有四户划得“中农”,其余均为贫农,耕地平均分配,人均一亩左右。后经一九五二年互助组,一九五四年土地等生产资料入股、实行按劳分配,一九五七年建立高级社、生产队,到一九五八年大跃进、办集体食堂、吃饭不要钱后,实际上土地已归队级所有,并形成赵巷这一集体经济组织,同工同酬、同甘共苦,同吃“大锅饭”。当时实行“三定”政策,各队要在完成国家征购任务后,多余多吃,由队里按劳分配。当时村民积极性并不高,效率低下,一年忙到头,劳力少的人家,年底秤不回一家口粮,养不活一家人。所以整田平地、填河造田也就应运而生。一九七0年左右,我村填平了除黄泥漕外的所有漕河,增加了几十亩“油水田”,口粮问题才得以缓解。一九八三年,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解决吃饱已只是农忙时半个月的业余产业,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多来自工厂。二00二年,原长安、西漳、堰桥三个镇合并成堰桥街道,加上村镇建设需要,我村农田大部分被征用(现长安菜场周边),剩余农田划归开发区,村民已不再种田,二00六年实行土地换社保,即在册农民以土地承包经营权,年轻的换取社保或现金,到了一定年纪的每月领取政府保养金到终老,村民与土地就此割席,彻底告别农民身份,仅保留宅基地权,赵巷作为集体经济组织也已完成历史使命。

至一九七九年,我赵巷村庄并无多大变化,三四十年间仅往东新建了金夫、进海、云泉各二间平房,全村人均住房面积不会超过十平方,且人畜混居。经济条件稍有改善,造房砌屋的梦想也就变得迫切,在时任曙光大队书记的长生公倡议下,重新规划,对我村进行了整体拆迁,南移约二百米新建,在以后几年里,以燕子建窝的方式,每户新建了三点六米宽、二十米长的二至三层砖混结构、现称“兵营式”的房屋,并打破了以队为界的一姓集居方式,与长西、后场、老街等居民混造,建成长西新村,居住条件得以较大改善。但限于当时条件,建筑质量不高、设计不合理等问题比较突出,人们对改善居住条件的呼声日益增高,不需十年,长西新村又会拆迁,传统的村、巷将被高楼取代,我赵氏也会呈星点散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机会将会更少,出现“族人相见不相识,笑问客是何处来”的尴尬。

一九六三年起,提倡计划生育,动员、劝阻三个子女以上的夫妇不再生育,后又倡导晚婚晚育(男二十五周岁、女二十三周岁方可登记结婚),一九七九年起实行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政策,至二0一六年全面放开二胎、二0二一年放开三胎,我赵氏人口也得到控制,至二0二一年五月,我村赵姓家庭人口二百三十三人,其中男一百零六人,女一百二十七人。

我村约在一九六七年通电,始有电灯照明,并无其他家用电器,一九七六年队里购入一台十六寸黑白电视机,始睹外面精彩世界。一九七九年以前村民饮用河水,建新村后家家自挖小井,一九八二年我村所在曙光大队户户通了深井水,一九八七年底用上自来水,开启卫生、文明生活。

​▲长安老街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春风化雨,滋润、丰富了我们生活的同时,也改变了我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不可避免地荡涤了我们的乡愁。赵巷那种一百多年来炊烟袅袅、鸡鸣狗欢式的田园样貌已荡然无存,也渐渐被人遗忘;那种一家有事、全村相帮的热闹,也已悄然落寞;那种义不容辞、拔刀相助的豪情,也已慢慢淡薄。所有这些岁月静好、温情记忆,也许只残存在老一辈人的脑海里、梦境里,并随他们一起老去,难再回归。但赵巷作为维系我赵氏一家人的纽带、精神家园,将被代代铭记。

             赵长生笔述     赵国峰整理       

                     二0二一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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