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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会有空洞的时刻。 本文提到的空洞不是考古或者天体名词，它就是指深深的空，或者精神、情绪限于深深的空之中。 周末一早，原本一家人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可孩子学校临时有事，不得不听着闹钟起床，然后匆匆早餐加送别。 吃完早饭之后，感觉老婆没有转变过来，跟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或者是迟钝半拍。我问她，心里是否空落落的？她没有回答，我知道，这句话掉进她无尽的心底了。 翻了一下杂志，看见有个熟人写了一篇介绍古尔纳的文章，题目是介绍古尔纳的文学成长史，我还是挺佩服的。 因为，古尔纳对于中国作家是非常陌生的名字，很多人也是在诺奖的结果出来后，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新闻里面介绍，中国还没有引进过古尔纳的作品，就是说，假如看过古尔纳的作品，那也是英文版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介绍古尔纳，说明这人非凡，起码就他阅读的涉猎范围，就让我顶礼膜拜。 结果，文章太空洞，差不多是复制网上的新闻稿。 那一瞬间，我感觉，这个作家的心里简直比这篇文章还空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难道是为了给自己凑发表数量，或者是赚稿费？我猜不到。 其实也不想猜，他的例子不过是我今天话题的引子。感觉热场差不多了，我就开始今天的正题了。 我真切地感受过空洞，那种空洞是对生命的无奈，而表现出来的情感的无限量坠落，仿佛坠身于盘丝洞，久久找不到依靠，那是一种超人力的失重，以至于叹息声都因为无力而发不出来。 不能承受生命之轻，真的生命一旦轻于鸿毛时，谁能承受得起呢。 对于垂垂而死的人，他无论从身体到内心都陷入巨大的空洞之中。当医生发现他的瞳孔已经放大后，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已经成为一个空洞，即便血液还在循环，心脏还在跳动，洞里留下的仅仅是时间。尽管医生还在不停地往哪个洞里填充液体，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最后的人文关怀，或者直白地说，那不过是例行公事。 守候在儿子身边的是白发苍苍的父亲，多年的久病床前，老父亲的眼睛，已经成为没有表情的空洞了，以至于儿子的生命进入倒计时，父亲的眼睛里都没有了泪丝，因为，父亲的心早于被掏空了。该有的感情表达都已经诉说过无数遍，估计，那个无助的父亲面对几乎没有知觉的儿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假如时间能够停滞，也许他愿意豁出老命，可钟表在滴滴答答地往前走着，老父亲能做的只有呆呆地坐着。 也许他不会玩手机，即使有，估计他也没有心思玩了。他不想时间消耗的太快，因为，任何一刹那的推进，就意味着他儿子朝死亡边缘又进了一分。他在守夜，不是，他在读秒，可他应该是不愿意往前读。假如时光能够倒退，他一定是往回读。 我的心也是空的，我不知道，等到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老人会是一个什么反应。现在等着，似乎一切都在，可现实终究需要他一个人去面对的。他假如现在开始哭泣，或者表现出极端情绪，这都是正常的，可他几乎跟正常人完全一样，该吃饭的时候，他也去吃了，我们在玩手机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坐着。我好多次偷偷地看了他的眼睛，那个空洞让我难以忘怀。 因为他空洞的眼神，搞得我很长时间心里都是空空的。假如有可以填充的东西，我都愿意给他填充起来，可惜，我真的做不到。我能做的，估计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一个安静的周末，我投入了所有的思绪，可心里出现了一个黑洞，我不敢说它是空的，但是，它确实是深不可测、没着没落，以至于敲着键盘的指尖都因为空，而敲不出力量。 就在刚才，女儿委屈地跟我说，课间她订了一份快餐，以便快速解决晚餐，以便上晚课。当她顶着寒风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人拎着她的快餐跑了。这也就意味着，她今天晚上要饿着肚子一直上课到晚十点。 我告诉她，你虽然空了肚子，但是充实了精神。女儿不解，感觉我拿她开涮。 我的答案是，什么人会在寒风中抢人家一个快餐呢？他一定是比你更需要这么一份快餐，平时没有机会做善事，他给你创造了这么一个行善的机会。 女儿释怀了。 尽管她的胃里是空的，估计她今天晚上会很充实。 可我，还得守在电脑前，静静地释放心里蓄下的空洞。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6部，累计出版2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1部）：《一车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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