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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一句“保大人”,是她的福气,也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

 李清浅呀 2021-11-22

即使生活给了我一地鸡毛

我也要把它扎成漂亮的鸡毛掸子

这是一个超级接地气的公号

文|李清浅

好友说重温了一遍小姨多鹤,还和我聊到很多细节,我上次看这本书至少是六七年前了,很多细节已经不记得了,被她勾得又看了一遍。

竟然看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小姨多鹤》的主角是多鹤,可是我对多鹤比较无感,她很不幸,她将普通的日子过得闪闪发光,张家每个人的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每一块手帕都逃不过她的烙铁,多鹤是那样勤劳持家的女人,小环和她很不同,小环太喜欢“凑合”了。

谁是小环,谁是多鹤,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更喜欢的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朱小环。朋友说她也是,哈哈。

伶牙俐齿、为人敞亮的小环深得身边人的喜欢,她是朱家屯父母宠坏了的老姑娘;是安平镇上人人稀罕的俏媳妇;是小彭和小石喜欢的热乎的小环嫂子,是街头混混、二流子们眼中妩媚、能耐、憋着一肚子坏的小环阿姨;也是张俭所在的劳改农场司务长愿意被利用甚至觉得被她利用是福分的小环嫂子。

活得热气腾腾,热热闹闹的小环,用她的个人魅力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也凑合起一个奇怪的家庭组合: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三个孩子。

如果不是怀孕七个月时,被日本兵追赶意外流产并失去生育能力。

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女人们面临着一个重大的课题——传宗接代。

于是不能生育的小环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叫多鹤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张家买来的日本遗孤,专门用来生孩子的,后来她给张俭生了四个孩子,除了夭折的那个男孩儿,还有一个姑娘,一对双胞胎的儿子,这三个孩子和小环毫无血缘关系却管她叫“妈”。

为了让这个家庭显得正常,多鹤成了小环的“妹妹”,也成了孩子们的小姨。

凑合是小环的哲学,没有她这一家子不可能凑合下来。她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把天大地大的矛盾化成绕指柔。

但也有凑合不下去的时候,那次小环被伤透了心。

伤她心的是她的丈夫张二孩儿也就是张俭——那个在医生问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时,瞪着骆驼眼一样说“保大人”的东北汉子。在我看来,这是张二孩儿这个有点儿窝囊的男人最高光的时候,这次他表现得十分爷们儿。

一句“保大人”,让小环下定决心疼他一辈子,谁都知道他们小两口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谁也不能插到他们中间去。

小环没想到张二孩儿会爱上多鹤,这个张家买来的生育机器,竟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他背着小环和多鹤偷摸约会,在电影院被人当场“捉奸”,张俭掩护多鹤逃跑,一口咬定跑掉的是自己爱人。保卫科的人不信,扣下了张二孩儿。

工友小彭跑去给小环通风报信的时候,小环浑然不知自己遭遇了这世上最心碎的背叛,可她马上镇定下来,笑着说,我还以为他跟我跑出来了。

她决定悄悄地替多鹤顶了这个屎盆子。得多爱那个男人,才能忍着痛做出这样的决定?

小环跟小彭去了保卫科,进门先笑:听说你们要悬赏捉拿我?我自动找上门来了。

小环用她一惯的泼和厚脸皮,解救出了张俭。

没人知道小环有多伤心多绝望,她甚至想到了死,干脆在火车铁轨上变成肉馅得了。

开朗乐观的小环,其实是个不幸的女子。可是不管遭受多少不幸,遇到多大委屈,她都挺过来了。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被日本人追得孩子没了,她挺过来了;被告知再也不能生育了,她挺过来了;公婆为了张家香火不顾她的感受,买回来日本女人多鹤和张二孩儿生孩子,她挺过来了;为保护多鹤和这个家,小环一百个不愿意离开朱家屯,还是背井离乡……

面对老公和多鹤的背叛,她想过将多鹤赶走,其实在这之前,她是有机会除掉多鹤的。

那个寒夜,小环在山坡上发现即将临盆的多鹤,并且亲手为多鹤接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小环原本想先抱两个孩子回家,再让张二孩儿把多鹤背回去。

这时她听到了松林里的风声,想到狼可能闻到血腥气过来,将多鹤当成一顿美餐,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多鹤。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激灵,最终内心深处的善良,让小环选择留在多鹤身边。

小环是善良的,后来张二孩儿觉得这个家不像个正常的家,都新社会了,他一个人两个老婆,有一个还是日本人,这像话吗,于是他假装带多鹤出去玩儿,将她遗弃在江边。

善良的小环把张二孩儿骂了个狗血喷头,还找了她好几天。

多鹤扒火车,步行,走了几百公里到了家中,她抱着孩子们同归于尽的心,她对张二孩儿恨之入骨。

也是她朱小环,教给他怎么挽回多鹤的心,怎么跟她和好。

她步步退让,次次成全,他们却一起背叛了她。

偷她小环男人偷到家里来,她一定拿她开宰,可这个女人,偏偏是多鹤,有着孤苦身世的多鹤。

小环最终拿出了自己的哲学——凑合过。

因为离不开三个孩子,也离不开她深爱的张俭,至于多鹤,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这一段内容很多人不喜欢,小环这么要强的人,为什么不主动离开?别的都能凑合,感情也能凑合?

这种凑合里,有无奈,也有辛酸。在那个特殊年代,小环和多鹤其实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多鹤被赶出去,只能是死路一条,而小环,一个不能生育的中年女人,会有更好的出路吗?

她不得不凑合。

如果说生活是她用乐观在凑合,没有面粉用麸子凑合,没有红烧肉用红烧茄子凑合,没有洗衣粉用火碱凑合。笑着凑合,哭着凑合。

小环另一点儿可爱的地方是,她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想办法给大家鼓劲。

那天张俭被公审,判了死缓,二儿子张铁哭湿了枕头,多鹤一个人在僻静处,打算自杀。

小环却去菜市场买了个鱼头,打算做个鱼头汤凑合一下,鱼头要六角钱,她只带了两角,死磨硬泡,让人家赊给她。

她想给那两个人打气儿,用一锅鲜美的鱼汤,想哄他们开心,想告诉他们只要张俭没有直接毙掉,就有改判的希望。告诉她们日子要过下去,该吃鱼头汤还是要吃鱼头汤,这也是对张俭的一种安慰,你不用担心,你瞧,我们还能吃上鱼头汤。

不能说是这碗热乎的鱼汤打消了多鹤去死的念头,但是,这碗热乎乎的鲜美鱼汤,将多鹤和死亡隔开了。

这本书最让我难过的是,后来张二孩儿跟多鹤去了日本,她孤身一人留在了国内。

诚然多鹤带二孩儿去日本是为了看病,可是,却也注定了小环孤老的事实。她和那条狗一起等二孩儿来信的那一幕,真的好心酸。

我也会想,如果小环生在现在就好了,没孩子可以领养,不领养也行,只要他们开心。

张二孩儿爱着小环,小环爱着二孩儿,就在安平镇,过他们幸福的小日子。

别的都能凑合,怎么凑合都行,婚姻,还是不要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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