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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织锦一弯岁月

 汐止水 2021-11-23

以为是馋了一口黄鹤拿铁的醇香,才再登黄鹤楼,又舍不得昂贵的门票付诸东流,定要走完所有的风景,才肯休憩,安然于同样的轩窗前,看冬日的悠悠白云淡做春日的碧空如洗,翠色招摇。

当我真的到达,每一步都流连忘返。盎然春意早已将这雄浑古朴的楼宇嵌入碧色,丰盈层叠的林叶又把清风徐来,拾级而上,光影律动在脚下,不忍莽撞,不敢轻慢,一点点、一步步,细细看尽瓦片上青苔绒绒,花色盈盈。

攀缘而上,风流的古韵散落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游子念旧,总想把所有的故事藏进衣袖,待明月他乡,与酒气话胸怀,倒出来的典籍都是相思。

风,鱼贯而入;光,如影随形,登楼的每一步都有蕴意,每一层都有风景,看似相同,其实各异,视觉随着空间转换,听觉随着气流张弛,便是齿颊间的诗意,也是层叠更替,愈发张扬澎湃,愈发收敛沉静。这感觉,就像和李太白喝过酒,又同李义山听了雨,途经东坡回首的风月,易安懒待梳头的镜台,一路都有崔颢的白鹤相随,又终于只见苍穹里一点鹤影,似有若无。

直到雄浑的钟声起了又落,屋檐铜铃被风吹响,一远一近,一厚一薄,一念古韵,一念禅心,恍然间,得以重归红尘,寻着二月兰的指引,走入紫竹苑。

“弄影”二字不知是否在等云破月来,阳光穿过树梢已把光影铺满幽静。回首“流霞”,是不是在等紫薇盛放的姹紫嫣红,和我一样盼着盛夏的瑰丽,得长袖善舞,惹烟霞漫漫。

绕过翠轩,赫然一株红枫风骚独领,那本该属于秋的妩媚,此刻矗立在春的环绕中,竟有了惊艳时光的韵味。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坐在它的影中,仰望湛蓝下的嫣红,泪流满面。时光悲悯,允万物生长,长成自己的模样。

终于落座熟悉的角落,落地窗外的庭院,绿意把浮生悠悠,春光把风月更迭,拿铁的醇香与记忆重叠,一时间,忘记今夕何夕,我欲何往。

耳畔,痴情的伞匠,愿把一生的光阴用来做一把可以伴那人一世的油纸伞;祯静的绣娘,把岁月一点点温润,在一针一线、一来一回中,织锦心中桃源;孤独的画师,在春城等一场风雪,茫茫山河,只为故人……

人生苦短,我没有归人可等,却为所有的深情落泪,推开笔墨,只为织锦一弯岁月,岁月里有惊鸿倩影,有苍山泱水,有红尘阡陌,有聚散浮生。

孤独无惧,终老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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