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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夏,万物都疯长起来

 汐止水 2021-11-23

夜里睡得那般晚,却在清晨醒来,耳畔充盈着鸟雀欢愉的曲调,窗外,天色已蓝。醉醉进来撒了个娇,讨了吃食便心满意足地躺在地垫上梳理毛发。我特意穿了湖蓝色长裙,想着风起时裙摆也能摇曳一半风姿,临出门,平日里设定的起床闹钟才开始叮铃。

夏天到了,睡意渐渐短了。

步履从容,晨风微凉,街道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我喜欢寂寂无声时,独与风月往来。

穿林而过,香樟树的绿意还有些清冷,长廊的藤蔓已摇曳生姿,叠翠的石榴叶早遮不住花的热烈,就像我奔赴夏的悸动,在一抬眼间,被满树黄灿灿的枇杷绽放成烂漫的笑。它让我想起,少女的华年,人来疯似的偷打枇杷的热闹喧嚣。不过清水洗过,便迫不及待放在嘴里,那滋味,甜得醉人。

谁知转身,又看见一株高大的桑树,结满了红紫色的桑葚,甜腻的滋味散发着诱人的气息,那是熟透后的坠落,是小鸟恣意的饱餐,是风过时的泠泠。

原来,繁华落尽,是绿意盎然,草木深邃。

在朝阳升起的地方,白云如雪山倾泻,拥揽一半的天光。群鸟越过另一半的湛蓝,划破寂静,亦带来壮美,好像所有的失去,都是为了以更美好的方式重逢。

光阴来不及缱绻,阳光已散落人间,穿透林叶的缝隙,成全光影的灵动,万物都在此刻,疯狂生长:金银花开成瀑布、枫杨叶翠成光韵、青梅果欲煮小酒、梧桐树漫成阴凉……才几日光景啊,便成了如此讨人欢心的模样,夏的热情与浪漫,怎忍辜负呢?

我踏着轻快的步子,一路哼着小曲,走走停停,把每一寸光景收揽;停停走走,又把每一缕心事诉诸。全都是欢愉的模样,似河流宽裕,如草木葱茏,岁月可真偏心啊,把勃勃生机都给了夏季,把熠熠明媚都给了夏日,把习习清风都给了夏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却把风流缱绻,每一步都能拾掇烂漫与惊喜。

如今再看,那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竟不是闲愁,是万物全然的付出,疯狂的生长,是生命里所有的热烈与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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