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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揽群芳,独醉山川,一刹那,忘却前尘

 汐止水 2021-11-23

岁月最美的模样,在回忆里。

一叶扁舟,行至九华,那是云雾缭绕之仙境,是钟灵毓秀之造化,亦是心心念念想重归的故里。

有人说,九华山是一场等待,地藏王菩萨在那里,等待千年,以慈悲之心,度尽众生,一诺亘古。

冥冥中牵着前缘,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镌刻在骨子里的召唤,被心海涌动成归来,时机恰好,因果自成。

雨后的九华山,是云雾间的叠翠,花台的风景屹立在连绵起伏之巅,原来,远山如黛,明眸善睐,是这般出水芙蓉的韵致,能拥揽群芳,独醉山川,一刹那,竟可忘记前尘。人间大梦,本是雾里看花,了却因缘。

山间风雨无常,才升腾起来的云已汇成雨,从零星到沥沥不过一瞬,罗衾不耐,只得离开这般风流。

夜幕降临,盘山公路上,睡眼惺忪,不知韶华易逝,下车时,夜已深沉。山色隐藏在雾霭里,只有零星的光守着蜿蜒的路,每一步都似在梦中潜游,无风、无星、无月的夜色,竟这般幽静。

想人世诸多苦楚,有一方净土,等待所有遇见,救赎一切罪孽,不安也无处藏匿,一夜安眠,蝴蝶都未曾搅扰。

碧空如洗,鸟鸣声在山间回荡,回荡声在耳畔萦绕。粗茶淡饭足以果腹,味蕾离开五光十色的欲望,才能透悟至味清欢。

背起行囊,木簪绾起青丝,徒步在九华山的脉络上。身侧不乏三拜九叩的朝圣者,身体力行的虔诚,却也在贫瘠里乞讨。这让我想起蒋勋老师说《金钢经》,他最向往的就是开头,“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他说,一切道理开始讲之前做两件事,就是穿衣去要饭,手上拿空的碗,而希望别人给我一些东西,这里面有些东西他还难以做到,乞食必须放下人世间所有的傲慢。当你去乞讨,心就谦卑了,“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一家一家的乞讨,又回到最初的地方,这段话说的,就是“衣钵”二字。

好惊人的一段解读,犹记得当时我见他们乞讨时,心里生出的失望甚至是厌恶,明明追寻超然物外,却又深陷世俗风物,何谈虔诚?直到很多年后,我在西园寺外,又遇见类似的事情,一面施舍一面嘲笑自己痴傻,可当我离开时,看到那人脸上的笑容,一刹那就释然了,随喜他人,有何不可?

岁月有一种伟大的力量,它把冥冥中的因缘际会变成刻刀,把人心里的浮躁、怨念、肤浅、阴郁凿去,一点点,臻于至善。

九华山的风景,得停下笔墨,置身其中:偶一抬头,便是天朗气清;偶一回首,已过杏花微雨;偶一远眺,唯叹钟灵毓秀,禅意在每一帧画面里,在每一阵清风里,在铜铃响起的梵音里,更在心旷神怡间。

苍山泱水,净澈悠然,一眼望尽,似乎已太虚神游,昆仑蓬莱不过是此间山色,这是神灵还眷恋的净土,灵魂可以化作蝴蝶,肉身亦可被风月滋养。那个被世俗撩拨、满心浮躁的自己,已化作九华山里的一粒微尘,沉入湖底,不见踪迹。

步履云端,生而澄澈。

(图片网络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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