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朋友圈里看到一篇文章“没有在绿皮火车吃过烧鸡的，不足以谈人生。”看以后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我到底在绿皮火车上吃过烧鸡没？记忆中好像是吃过那么一次。去西安时路过天水时在站台买了一只烧鸡，味道不错。五块钱一只，这个价钱在九十年代也算是很便宜了。后来人家告诉我那是乌鸦，根本不是什么鸡。乌鸦也行，好赖算是野味。但如果是乌鸦，那我还是没在火车上吃过烧鸡。  第一次坐火车还不太记事，大概是一岁左右，我小的时候是在江苏农村长到七岁。期间，外公每隔两年把送回新疆住一段时间，估计是怕我在江苏呆的太久把爹娘都忘了。那个年代新疆生活水平不好，外公每次带我回新疆都要七七八八带上一堆东西，例如一麻袋大米，半扇子猪等等。上车时让大舅小舅送上车，然后提前发个电报告知列车到达时间，让老爹老妈来接站，那个年代推推车可以上站台，每次都可以推上一满推推车土特产，外公知道他这个在新疆的女儿生活艰苦，卖肉、买米、买啥都要凭票。每个月定量就那么一点。根本没法养三个孩子，外公外婆把我和姐姐轮番送回农村，好歹能混个饱饭。外公家里五个孩子，实在养不活，有一个送了人。当初老妈来新疆也是为了分担家里的困境才跑这么远，外公始终对他这个女儿心存愧疚，所以尽量想办法补偿，一旦农村生活好一些了，把什么都往新疆带。 那时年纪小，能记住的事基本上都和吃有关系，我记忆中在绿皮车上，最让我惦记的是火车上的盒饭。一到开饭时间售货员推个车车，里面码好一堆热气腾腾铝饭盒。还没到跟前，我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远远地看着它，盼着快点到跟前。其实外公很疼我的，火车上也没给我少带吃的，老家桂花云片糕、寸金糖。外婆包的糯米团子。可是我就是馋火车上的盒饭，米饭上盖着几片厚厚肥肉片子，肉炖的烂烂的，拌到米饭里别提有多香了。外婆在家也常做红烧肉，我不怎么爱吃。可能是孩子吧！总觉得别人家的东西好吃。工作以后常做火车，也常吃盒饭，味道就不讲究了，纯粹是为了填肚子。  九十年代因为工作的原因，往返于哈密、兰州，火车坐的非常频繁。一个月至少两三趟，以至于兰州至乌鲁木齐车组列车员的都认识我了。车上饭实在是太难吃，只好买些方便面、馕之类的在路上充饥。 也有很多人坐火车不愿意凑活，把坐车当做美食之旅。绿皮火车的速度和现在高铁比基本算龟速。乌鲁木齐到兰州一趟就得33个小时，不搞点吃的喝的怎么打发时间呢？一个人还好，看看书和周围人聊聊天也就过去。车厢里就是个社会的缩影，形形色色的人都能遇见。我记得有一次在车上遇见了一帮伊犁人，上车没见他们的行李，只见两个人一组，抬了两个大竹筐子就上车了，就是以前装橘子那种带盖筐子，恰好我和在一个档。一档六张铺，除了我其他五个人都是他们自己人。我很好奇，这些不带行李，带两个筐子做什么？  谜底到饭点解开了，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他们把筐子从座位下面拖出来，一打开我一看，嚯！一筐子全部是各种袋子，袋子里装的全是煮好的肉，马肉、牛肉、羊肉，烧鸡应有尽有，另一个筐子里全是伊力特，摆开架势要开整了，我赶紧把自己的下铺让了出来，坐到国道里。伊犁人很热情，看我吃着方便面。便邀请我一起，说：“新疆人吃肉就行了，方便面有什么吃头。”我被他们的架势给吓住了，尤其是一筐子酒，赶紧找个借口婉拒了。五条汉子一路上吃肉喝酒，吃好喝好倒头睡，醒了接着整。一路到了兰州，酒也喝完了；肉也吃完了。还时不时给我灌鸡汤：新疆人就应该吃肉喝酒。 伊犁兄弟的鸡汤起了作用，从那以后，但凡从兰州回来乌鲁木齐市，我也不凑活了。每次在门口的牛肉面馆买一些卤牛肉和茶叶蛋。或着在对面小摊，称些陇西腊肉，配几个几个锅盔，再买上两瓶互助牌的青稞酒，有时候去超市买些自熟米饭。一路上喝酒和吃肉把时间稍带着打发了。买不上卧铺票，就买软卧，软卧一般没人坐，包厢里经常就我一个。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便拉着换班的列车员一起喝一点。常和我喝酒的是一个焗着一头金发的胖大姐，一碰见我就亲弟弟长亲弟弟短的，在车上对我十分照顾。赶上春运不管人再多，都能帮我补上票。我基本上永远不用提前买票。 在兰州加哈密工作近五年，车组上除了火车司机，全部成了熟人。餐车里总能给我弄些好吃，就是没有烧鸡，我到现在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为什么那么多年坐车没有带过烧鸡呢？唯一的一次，就是我上面交代过，和同事到西安路过天水买了两只烧鸡，事后有人告诉我全是乌鸦做的，其实味道也不错，鸡常吃，乌鸦可没机会常吃。大家不吃乌鸦，无外乎乌鸦常吃腐肉，而且在民间视为不详之物。  工作五年里，单位报销，从来没坐过硬座，只是补票时短暂呆过，春运高峰期，那里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几天坐下来人都傻了。有一次，我终于尝到了硬座的滋味，应该是无座。一年夏天，我跑出去玩。从半路坐了郑州发往乌鲁木齐的车，车里挤得跟高峰期的公交车似得。一路上站着，脚跟都挨不着地的。车里又闷又热，人挨着人满地的垃圾也没人打扫，也没法打扫。下扫帚的地方都没有，脚臭、屁臭、汗臭、夹杂着方便面、盒饭的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分分钟就崩溃。何况还要 坐几十个小时。 十几个小时以后，我感觉自己快发疯了，心里一阵焦躁。也不管周围人了，愣是挤了一块地方坐在了垃圾上。旁边人看我那个架势，也没敢说什么。 终于有人抢在我之前发疯了，我靠在那里正在犯迷糊，突然车厢一阵大乱，只见一个人手里舞着一把菜刀，站在椅子上大喊大叫着。他周围立马就空了，人们都躲的远远的。我则趁乱找了空位坐下了来，先痛快痛快再说吧！不一会，乘警就来了，开始劝他把刀放下，说了半天不管用，又不敢过分的刺激他，乘警很有经验，知道他因为车里浑浊嘈杂环境，导致是精神出了点问题。正在乘警一筹莫展的时候，半疯的我站了出来，这家伙把我给搞烦了，本来焦躁心情刚刚缓解了些，他这么一闹我也快了。趁着自己还没疯，我从后悄悄的走过去，抓住这家伙双脚裤腿管猛地一扯。把这家伙就扯了个大马趴，菜刀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乘警们趁机一拥而上，把这家伙铐了起来，带到了餐车，让我也跟了去。 乘警对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半疯人士不错，帮我在餐车找了座位。那个发疯的家伙，靠窗吹了吹风，没多久就缓过来了，看自己被铐了起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乘警也没为难他，看他神志恢复了正常，便松开了手铐，批评了教育了几句。怕他回去再犯病，把他留在了餐车，也算是因祸得福吧。那个年代对刀具管制不严，何况是把菜刀。这家伙是从河南回新疆工地，本来就是个工地做饭的，所以带了把菜刀。我也沾了河南老乡的光，乘警为了表示感谢，把自己的宿营车的铺位让我去去休息一会，他告诉我那个老乡的是的了列车综合症，大致意思就是有些人容易在这种闷热密闭嘈杂的环境里精神失常，换个清静环境立马就缓过来了。哦！我说呢？我刚才心里为什么那么焦躁，换了平时我肯定没那么勇敢。乘警开玩笑说要不要给单位送一封表扬信什么的？我说不用不用，偷跑出来玩，不敢让单位知道。 这算是坐过最挤得一次火车了。还有一次，大概十一月份，还是去兰州，上车发现一整节卧铺车箱就我一个人，一直到终点兰州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上。往常热闹的车厢冷冷清清，昏黄的灯光下，只能听见车轮撞击铁轨的咣当咣当声，气氛感觉怪怪的，让人有点瘆的慌。大眼睛乘务员也觉得很无聊，拿着个拖把拖过来拖过去，时不时跑过来和我聊聊天，到后来发现实在没什么打扫的，坐那干脆不走了。车厢里很冷，我两个裹个被子面对面坐着聊得不亦乐乎，到饭点给我打一份员工餐，员工餐确实比盒饭要好吃些，边吃边接着聊。到下车时已经成了好朋友。再往后我们在车上常碰见，可惜人家是已婚人士，要不然？？。 老闻 个人微信：wzl731130 看看我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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