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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串油汪汪烤塞皮

 昵称50521550 2021-11-23
        烤塞皮什么时候最好吃,肯定不是一群人道貌岸然的坐在大饭店推杯换盏,虚与委蛇时的下酒菜。也不是情侣之间卿卿我我的爱情套餐。一定是那种刚好口袋没俩钱,肚子又缺油水,这时饥肠辘辘的你顺着烧烤摊的烟黛味,快步踱到烤肉摊子前,急不可耐的吼道:“托乎提,来个烤塞皮,再加工个馕。”烤塞皮配着窝窝馕大快朵颐,再猛猛喝上几碗煮的艳艳的砖茶,喝到鼻尖冒汗。二块钱,一顿午饭或晚饭就解决了!
      上职校的最后一年,被学校扔到厂子实习,学车工的分配在二车间上夜班。活不是很轻松。正是能吃长身体的年龄,每次干到凌晨三四点都饿的前心贴后背。我家就在车间背后,实在是懒得回家,叮叮当当把家里人都吵醒。二车间对面是一片居民区,全是一排一排的平房,从这头平房穿过到那一头,托乎提的烤肉摊子就在他家门口。对面是厂子的职工之家门口小耀妈妈摆的烟酒摊。这两个摊子特点是白天不出摊,因为要上班。只要晚上才出来,专做上夜班职工的生意。

      那段时间,托乎提家的烤肉摊子成了我每次宵夜地方固定地方。托乎提的烤肉摊子上没有羊肉,太贵吃不起。只有塞皮和肥肠,塞皮五毛钱一串,一串有两个大塞皮。烤肠子五分钱一串,肥肠太腻了我偶尔吃上一次。我们实习没有工资的,肚子极其缺乏油水小青年,口袋里没钱,廉价而好吃烤塞皮成了补充营养的首选。其实是没得选,即便这样,也不是每天都有钱去吃。
      一到凌晨三四点肚子就开始闹意见了,机器轰鸣中的我仿佛已经闻见烤塞皮的香味,这时什么活都+干不下去了,站在那里抓心挠肺的。和师傅打个招呼便迫不及待穿过小巷来到托乎提家门口。不用招呼,托乎提便把槽子上的塞皮移至有炭火的地方,塞皮都是提前考好的,只需要加热一下就好了。如果口袋里还有余钱,乘塞皮加热的功夫,到对面小耀妈妈的摊上拿一瓶最便宜的小白杨~两块五。小耀妈妈总会嘱咐一句:“少喝点”

     不大一会,塞皮烤被的滋滋冒油,托乎提在塞皮上撒些孜然辣子面盐巴翻几下,就烤好了。迫不及待的拿起来,我总是喜欢烤好塞皮在考肉槽子上敲几下,目的是敲掉粘在表面多余的调料。三两口一串烤塞皮下肚了,然后端起碗小白杨咕咚咚一气喝下去,长出一口气,喝上两碗热茶,打个酒嗝,十分钟,一顿宵夜解决了,有酒、有肉、有茶。一瓶小白杨正好倒一茶碗。满足的抹抹嘴起身付了钱,赶紧回去接着上班。
       平时去吃烤塞皮需要耐心,一个塞皮需要烤很长时间。一般吃塞皮的人都是先要几串烤肠子烤肉就着啤酒或白酒喝着吃着垫垫底。老板一般把烤肠子烤肉之类的烤好端上来。然后开始烤塞皮,把塞皮架在火碳上翻来覆去烤着,烤的过程中不断用签子在塞皮表皮上戳着,为的是让塞皮里裹着的羊油皮牙子馅一起受热,烤上一段时间,掺着黑胡椒的羊油便渗了到表面,整个摊上羊油皮牙子黑胡椒的混合香气。

        食客们的食欲被勾了起来,有点迫不及待了。还不能着急,你得再耐心等一会。等到塞皮表面开始收缩变黑,这时候撒上孜然、辣子面、盐巴,在翻来复去烤一阵,才算是烤好了。香气四溢烤塞皮放在馕上端上来,讲究一点的要求老板那倒从中间割开。
       烤塞皮一定要趁热吃,必须大口的吃,连皮带馅一起吞到嘴里,大口的嚼着,又从嘴角留下来,顾不得擦。如果小口慢慢嘬着吃,陷子都散了出来,而且凉了就没什么吃头了,羊油裹得羊肝皮牙子变得很腻。吃烤塞皮的人吃相都不怎么好看,不管是汉子还是淑女,都是拿着签子将塞皮送到嘴边,吹着热气张大嘴撕扯着,几口便把一个烤塞皮吞下肚了,然后在喝上一碗老板煮的艳艳的砖茶,千万别喝冰啤酒。今天这顿烧烤彻底圆满了。

      许多人傻傻的把假腰子和烤塞皮分不清楚,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虽然都是裹着馅,而且馅子制作方法也差不多,羊油、皮牙子、羊肝。但是塞皮是吧馅子塞到羊或者牛的脾脏里,假腰子是用羊腹腔里的板油包裹住馅子,也很美味,但这玩意绝对不敢多吃,高脂、高胆固醇。假腰子是那个人们肚子里普遍缺乏油水的年代产物。
       这两样东西起源于以建机厂为代表厂矿大院里,早年正宗的维吾尔烤肉摊是没有这些烤杂碎的。建机厂子民族职工或家属早上到旁边五桥河滩公路边上屠宰场以极其低廉价格收购羊下水、牛下水,大约三五元钱一副羊下水。买上顺便在旁边和平渠里冲洗干净,回来加工成各种各样的烧烤,塞皮、假腰子、烤肥肠、烤红肠、烤板筋等等,价格也极其便宜。烤肠子这些五分钱一串,后面最高涨到三毛五毛,烤塞皮、假腰子五毛钱一串。
     九十年建机厂凭着这些廉价而美味的烧烤红极一时,许多人专程到这里吃烤塞皮、假腰子,一堆人连酒到烧烤二三十元就搞定了。老建机厂的子弟们有几个不是在这里呼朋引友,度过炎热的夏季、慢长的冬季。随着建机厂的倒闭,这种自然聚集起来的烧烤市场也不存在了,成了我们脑海中永远的记忆。而风靡起来的考杂碎、烤塞皮、假腰子也流行到市区各个烧烤摊子、烧烤店。

        假腰子在现在的烧烤店里已经难以寻到它的踪迹。烤塞皮依然受到人们欢迎,上了高档的民族特色餐厅餐桌,不再是人们吃不起羊肉串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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