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一夜雨,早起上厕所时外面雨已经停了,天还是阴的,这种天气徒步很舒服,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徒步进行倒计时第一天,按照现在这个速度,算上今大概需要三天时间完成全部行程,二十天多了,人已经快到极限了,我的膝盖和脚踝骨彻底不行了,每天都要喷三四遍气雾剂来缓解疼痛。还不算绷带,护腿,护膝。 刚开始走了没多久,天空又开始飘雨星子,不过不大,不影响走路。又走了一阵,山风吹过来把人冷的不行,只好放下背包把雨披套上,主要是为挡挡风。越走越雨越大,雨披没袖子,只好又下包把冲锋衣也套上,这下好多了。 过一道横在路上小溪突然看见路边有个石头被人用油漆喷了个图案不知道什么意思,看模样好像是一只旱獭。这一路上陪伴我们最多的就是旱獭,胖乎乎的身影随处可见。那两只狼到了包扎墩就不见踪影了,估计是把我们礼送出境后回去了,山里的狼和草原狼颜色不同,它约毛色发黄略带点点红,合周围植被的颜色很接近。也是基于捕猎需要和便于隐蔽才进化成这样。 又走了一会,看到河对岸山口交汇处,河上横了一座铁桥,应该是新修的,以前老桥的残骸连在新桥下面挂着。过了桥紧挨南边有个山谷,山谷里有宽的马道不知道最终通到哪?刚好有两辆摩托车路过,停下来和我们打招呼,问他们山谷通向哪?说了哈撒克名字我听不懂,只知道是特克斯四公社的地方,哈萨克牧民还把乡称为公社。 往前走了百十米,路有用石头堆成掩体状,刚开始以为是废弃后倒塌了的羊圈,走近一看才看出是个掩体,上面有射击孔,正对着河对岸的那个山口,这个挺有意思,难道对面那个哈萨克牧民嘴里四公社的地方,是个什么重要的通道?和乌孙古道一样,可以通往南疆?会不会是一五年黑鹰山暴乱,防止暴徒从南疆翻经此山口流窜到伊犁地区,在此设的卡子。回去到地图上好好研究一下。这次人困马乏,补给所剩无几,就不去一探究竟了,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雨越下越大,有雨衣都不行,裤子和鞋子全湿,刚才牧民说有木屋的地方走一个小时,我怀疑他说的是摩托车速度。 正在琢磨上哪能先躲一会雨,一抬头看见前面右边山体凹进去一块,山队刚好也过来,我们一起走过去看了看,还真是个天然庇护所,地上有一些垃圾,还有人点过火的,石头垒的灶,地下散落些干牛粪。 这个地方大的足够把帐篷支起来,没有再比这合适的场所了。商量了一下 看看雨没有丝毫减小的迹象,在这宿营吧。把地上的石头垃圾收拾干净,支好了帐篷,点着了牛粪,热了茶烤了馕,抓完牛粪接着吃馕,也顾不了那多哦!简单吃了午饭后,又接了些雨水灌进瓶子里,一会烧开水用。为了不让雨水流到帐篷里,还修了个微行泄洪渠。然后换了干衣服各自钻进睡袋,睡个午觉。出来这么长时间,午觉还是第一次,蛮惬意,一进睡袋寒意立马没了。只是吃的快没了,主食还够两天的,副食基本没有了,早上把佐餐的最后一块豆腐乳吃了,中午把木耳吃了,再往后只有吃白饭了。 晚上决定不吃饭了,靠背诵朗读《琵琶行》填肚子。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诗兴大发,但肚子饿的咕咕叫,无奈,两个人还是爬了起来,搞了点东西吃,方才安生。 昨晚雨一夜未停,早起一看,嚯!外面已经雨转雪,白茫茫一片,胡天八月即飞雪,果然名不虚传。六月盛夏下雪天气不多见啊,景色不错,一会走路却遭罪了。穴居在这个山洞里真不想走,可惜再不走的挨饿了。温泉疗养院距离此还有十公里,先赶到那看能不能找点补给。 一路上雨还在哩哩啦啦的下,比昨天小多了,肚子吃饱,身上除了羽绒服,把能穿的都穿上了,走起来也不觉得冷。一路上到处都是塌方落石,让人触目惊心。时不时还有碎石落下,走得人心惊胆寒,随便一块石头都会要了命。 回想起,今天这三十个公里简直就是死亡大行军,昨天那场大雨带来的破坏实在太大,一路上形成大大小小十几处塌方泥石流,有些地方整块的山崖崩塌,悬在头上还没落下。过得时候吓得我半死,出来这么多天,哪怕在几百米高的空中栈道上如同走钢丝也没如此害怕过。 很过分的是,我的空锅也来欺负我。两个空锅套在一起,你稍微跑的快点,他在包里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和山顶落石下来时的声音很像,人在紧张时更加难以分辨。一路快把我吓死了,一气走到库克苏温泉松口气时才反应过来。 温泉不对外营业,让人空欢喜一场,说是两公里以外有人家,让我们到内里去宿营。 走出温泉没多远,遇见这次路上最大一次塌方,远处停了两车, 一堆人拎着啤酒吃的喝的正在过塌方处,有几个哈萨克族姑娘站在上面照相,我赶紧把她们叫了下来,告知太危险。过了塌方处几百米有两辆车,一辆客运面包,一辆130卡车!问我们要不要包车去县城,被我们拒绝了,没钱!不过还是捎了我们一公里到林管站卡子,晚上在这里宿营。 想把帐篷搭在他们院子里,这些人还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还想套路我,先是很不经意问我晚上做饭怎么做?言下之意点火没?我能你的当?我告诉他有煤气炉。然后又掏出一根烟问我有没有打火机?回答:“没有不抽烟”。悻悻的把烟拿了回去,连旁边和他相熟的那个捎我们的司机看不过去都笑了。 再没理他们,到隔壁牧民院子扎营睡觉,今天三十多公里走的浑身酸疼,躺在睡袋里怎样也睡不着,做了一个政治性很强的梦,不能说,说了要杀头。 路上还看到了不知谁打的矿洞,洞里有木桩做支架,山队说是解放军打的。我进去看了看,没有手电,不敢太深入。山队说太危险,万一塌了埋在里头了。我倒不太在意,倒是外面路上塌方太历害,不敢让人久留,亲眼看到河对岸山体一次小的崩塌,让那气势也看的人瞠目结舌。 我们从宿营的山洞走出去几公里,路边有一所房子,房子旁边还有几匹马,到了跟前看得出房子已基本处于废弃状态,关键是是房子和普通牧民粗狂木头搭建的不同,木屋做很精致,里面是整块的实木地板,屋外有走廊,立柱也是;加工过的,上面有斗拱。这么讲究的屋子怎么就废弃了,里面一定有故事。 路上看到政府修的许多铁桥通向对岸的马道,马道有些通到了山里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都是牧民的草场。今天早上捎我们的师傅说,很多山谷里住着许多牧民,如果没有这些桥,他们真的就与世隔绝了。今年山里大旱,牧民得买大量牧草,维持牛羊的生命。阔克苏河只有往年四分之一水量,不知道这场大雨能否缓解一下旱情? 走到看见路碑37公里处,知道离出去不远了,有具体数字佐证了。 碰见了两个赶牛的小朋友,很热心把我们领到了他家,他家和包扎得儿卫生所在一起,家里有个小商店,关键是平价商店。一人一桶泡面,一瓶啤酒,两个火腿肠,外加一瓶真正的健力宝,那个满足感。从来没有觉得喂狗狗都不吃的金锣鸡肉肠如此好吃!小朋友汉语说的比他妈妈爸爸好多了,全靠她翻译,还送了我们一个大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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