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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过夏

 诗悠 2021-11-23



七月初,山中学校已经放假,我从山中回到家里过夏。我所住的枫木山也是山林地貌,于是,我的暑假,不过是从一座山头到另一座山头而已。但我依旧对于山居生活,乐此不疲。

回到家后,天气更为溽热,烈阳高照。清晨,太阳洒满我南边的阳台,照进我的书房,书房的花和书籍,活跃欢快。下午,太阳移至我北面的阳台,照在我满架的多肉,和八盆绣球花上。温度太高,我已拉了遮阳网,为它们遮阳庇护,此时,它们显得静定又自持。

在家除了整日带孩,闭门不出,正如那句诗:“应夏藏,闭门谢客。”上午,经常坐在家,吹着电风扇,听窗外蝉鸣回荡,写一会毛笔字,再煮一壶老茶喝,在燥热间,感受一种清明和欢喜。


夏日的傍晚,阳光渐弱,天色仍很敞亮,没有暮气。每到这时,我就带着孩子去山野村巷走走,吹吹凉爽的夏风,看看晚云如糕,群山青碧。

这日傍晚,云朵和伙伴们,跑得不见踪影了,只有三岁的锋锋愿意陪着妈妈四处走走。我们路过那处破败的木屋群,木屋一日比一日老旧,草叶藤爬满青瓦,破门里长满青草。屋前还生了一丛麻叶。锋锋不由自主的摘了一片握在手中,麻叶比他的小脸蛋还大。

前几天,听唐先生说,这些废旧的老屋,从前是一条繁华的街。中间为石板路,两旁是一排排整齐的木屋,木屋都是卖东西的店铺。那时可热闹了,连大山里出来的人都在这里逛街,买东西。而后来大家相继搬走,在新的地方修建房子,这也就逐渐萧条,荒废。到如今,更成了一片废墟。


锋锋一手拿着大麻叶,一手拉着我,继续往前走。突然看见不远的路边,摊了一堆石头。这时,锋锋赶紧松开我的手,指着前方兴奋地说:“有石头,我要给妈妈捡石头。”,便赶紧跑了过去。我爱捡石头的习惯,可谓对孩子们耳濡目染,他们只要看到石头,就会停下来捡。

这些石头,在地面风化已久,虽有很多颜色,却逐渐模糊,失去光泽。但锋锋仍开心的捡了好几个,一路抓在手中,他说先替我保管。

走着走着,看见一条小溪,水不大,但清澈见底,溪岸上摆着一块大石头,有人们在这洗衣服的痕迹。锋锋便直接蹲在大石头上,弯腰玩起水来。

此时,阳光变成了金黄色,洒进溪水,水也闪着金光。认真玩水的锋锋,腰弯得更低了。

我对他说:“我们去别处玩,这里有些危险。”

他笑着回过头对我说:“妈妈,我还玩3分钟。”

“那你注意安全,不要滑进水里了。”

他连忙点头道:“嗯,好的!”

只是,刚说完话,突然见他桩子没站稳,“噗通”一声,扑进了水中。我本想拉住他的衣,奈何慢了一步。掉进水里的他,全身湿透,吓得大叫起来。我赶紧走下水中,把他拉起来。虽然水很浅,差不多只到脚踝,但孩子还是被吓到了。


此时,他全身冰凉,我急忙把他的衣裤全脱了,想着附近也没有人家,不然借条毛巾擦擦。于是,我赶紧把他抱进怀中,希望可以给他温度。因为锋锋身子弱,容易感冒。我把湿衣服留下,抱着他往家的方向快步的走。

此时,夕阳还是不弱的,金黄的光芒,照在锋锋裸露的身体上,锋锋的身体很快温暖起来。这时,他也不惧怕了,又欢笑起来。我们路过聊天的邻居,他们看到光着身子的锋锋很奇怪,问我为什么不给他穿衣服。我把原由告诉他们,他们开玩笑地说,不如干脆让他在里面洗个澡,我笑答到:“我也想,但是他身子骨太弱。”

其实,我们那个年代,小时候身体挺好的,在溪水边玩,或者井水边玩,只要跌进水里,经常索性就游个泳,畅畅快快的,然后回家光荣的告诉父母,我已经在河里洗过澡了,第二天一点事也没有,绝不会感冒发烧。但现在孩子不一样了,不像我们那时,经常泥一脚,水一脚,天不怕地不怕,身体倒给锻炼出来了。

在家给锋锋穿上干爽的衣服,然后带着他折回去拿湿透的衣裤鞋子。

吃过晚饭,华灯初上时,带着孩子们往晒谷坪去散步。这时,天色渐为幽蓝,月亮从山头上爬起来。正好是圆月,浅蓝的云簇拥在月亮周围,月色如银,轻洒山河,一切有一种清透之韵。


月亮下,人们在晒谷坪聊天的聊天,跳广场舞的跳广场舞。孩子们在晒谷坪不断奔跑,玩游戏。夜风从山间吹来,阵阵清凉。月亮静默,像在暗暗观看着人们的生活。

夜色浓郁起来,人们开始散去,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我带着孩子回家,洗漱过,然后打开蚊帐里的小吊扇,给锋锋泡上一奶瓶牛奶,我们一起躺下,准备入睡。

熄掉灯后,夜风不时从窗户吹进来,只见月光从窗户洒了进来。我们的床就挨着窗,孩子们和我此时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月亮,柔软的月光洒在我们的身上,觉得美好极了。

这时,让我想到16年前,也在一个夏天,那些躺在月亮下的日子。那年,我暑假在县城补课,住在表嫂家,她家不宽,就两间房子,一间卧室,一间客厅,我就睡在靠窗的沙发上,每日学习累了,洗漱好,就躺在沙发上,想着当日学过的知识,痴痴看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那段日子,虽有些艰苦,但非常充实。我和月亮彼此静谧相望,心底最柔软的事物,一件件浮现出来,没有狰狞和沮丧,更多的是平静和放下。

这一夏,过得平淡无奇,没有大事,没有热烈,却在日常中自有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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