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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故事里，有很多荡气回肠的情节。 有一个是三英战吕布。 不过在这篇文章里，仅借其意，请勿对号入座。 每个时代都会走向落幕。 比如香港电影。 仿如一场大戏唱罢，观众已经开始离场。 在后台的演员们，有的正在卸妆，有的转身寻找新的出路，有的已厌倦江湖，有的惶急不安。 总之一派末路之像。 但有一个人例外。 如果要问，这个阶段哪个香港演员最享受拍戏的乐趣？ 那一定非郭富城莫属。 大多数与他同时代的演员，要么以票房为目标，要么投资或者谋划幕后。 他却说自己“在寻找另一个电影角色”，而且是在一部典型的商业类型片《扫毒3》的拍摄中。 这是一种心境的蜕变，是生命与事业的一种高度融合。 其实对人生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很多人辛苦半生，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辛苦半生，所行所做却全然并非真正的热爱。 而又因年华已去无法回头，这岂非就是一种真正的悲哀？ 郭富城从一个小演员起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程度，堪称奇迹。 而他与其他演员的差别在于，很多演员的表演，仿佛在时光中凝固一般，五年前怎么五年后便怎样，而郭富城则是每拍一部戏，都会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能力。 也正因为这样，就大众印象而论，他或是整个华语影坛，最被低估的一个演员。 原因很简单，他是典型重质不重量的演员，迄今为止上映电影不超过六十部，而且最近十来年，商业与小众电影各占一半比例，这已经是香港演员中唯一的异数，路人能看过几部？ 但他已经成长惊人。 所以回到题目所言，以近十年而论，谁是他的一合之敌？ 这句话或有些狂妄，但只是一个事实陈述。 我们以作品和演员表现说话。 在此之前先讲一个判断演员表演高下的方法。 很多人并不明白如何判断。 演员的表演分为常规表达和惊艳创造两个部分，比如故事里的行走坐卧，要符合人物特征，越自然越好，不需要额外的创作，而另一些有戏剧张力和情绪冲突的戏份，就需要演员的创造力去将之升华，这就是演员表演高下的分野。 常规的表达可以通过不断地尝试和练习达到炉火纯青的状态，而创造需要天赋、共情及情绪释放能力缺一不可，在不同的电影类型中又有所区别。 有些演员适应商业电影表演，而情绪丰沛的演员一般在文艺电影中更为突出。 常规表演一般不能分出高下。 关键在于有戏剧张力和情绪冲突的戏份驾驭和表达。 首先以双梁而论。 梁家辉在最近十年里最强的一部作品是2012年的《寒战》。 关于这部电影已进行过复盘分析，梁家辉在其中的表演堪称举重若轻又爆发力十足，尤其以一场犹如神助的廉政公署戏份令人叹服，若单论表演，郭富城虽然大气沉稳，但在惊艳度上要输他半筹。 但同期的郭富城还有一部《最爱》，这部电影中的入戏、共情和情绪深度的爆发力程度，以及其眼神所传达的那种入情的悲哀，翻遍梁家辉职业生涯任何一部电影，都无法找到。 另外有人说，梁朝伟在2013年的《一代宗师》就是郭富城的天花板，足以抵消郭富城所有作品。 而与梁朝伟这部电影同期，郭富城有一部《百年浮城》，那种岁月回溯的史诗意味，从青春勃发、寂寞隐忍到顽强追寻、垂暮年代，那个全然内敛又光华内蕴的布华泉，又有几人知？比诸王家卫手底下叶问的春秋，严浩掌中布华泉的浮生，其厚重其实远胜。 其实无论是《最爱》还是《百年浮城》，都可以称作很多演员的天花板。 但他还有《踏血寻梅》、《道士下山》和《无双》、《麦路人》以及《秘密访客》，任何一部作品的角色和表演拿出来，都极具分量。 如果只看十年，其实根本都无需比较。 双梁得拿出几乎职业生涯里所有具分量的作品才行。 而郭富城上个十年还有一部出自谭家明导演之手的《父子》，还有史诗之作《白银帝国》，也有爆发张力极强的《杀人犯》，《三岔口》都可以退居次席。 很多人喜欢讲，郭富城在电影《无双》里不及发哥。 周润发是一个深得后辈演员和观众尊敬和喜爱的巨星，这里面也包括郭富城，以及诸多影迷。 古天乐在第38届金像奖颁影帝奖的时候说，「城城骗了观众两个小时，很不容易。」 其实郭富城在《无双》里面做到能欺骗观众这一点根本不值一提。 很多演员都能做到，比如刘青云、吴镇宇、梁家辉、梁朝伟甚至也包括古天乐，但其烧画剧情的惊艳创作就只能模仿而不可超越，这就是他不可替代的地方，也就如《寒战》中梁家辉在廉政公署那场戏的发挥一般，这是一种创造，而非常规的表演。 再复盘一遍该戏份的剧本和表演。 剧本如下，「李问：真也好，假也好，剩下这一张卖不出去，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不干了。阮文：你不干要干什么呢？难道你要继续回去画假画吗？李问笑笑看着阮文，阮文：对不起……我。李问用点完香烟的打火机点燃了画布，画瞬间燃起来。」 郭富城的表演，「他先是用眼角的皱纹回应，然后点燃香烟，眼神带着自嘲笑意，然后逐渐褪去，变得冰冷，引燃画作，眼中已不带丝毫感情，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后退着离去、转身，跑过街道时，肢体语言的潜台词是轻松、戏谑和玩世。」 这场表演与七年前的《最爱》那场笑着落泪的惊艳戏份，交相辉映。 可并列巅峰。 周星驰无法离开喜剧领域，他也没法拥有郭富城这样宽的戏路和多样化的表达。 张家辉的《证人》很惊艳，但《扫毒》之后，其表演的固化程度愈加严重，比如《赤道》就表演重复度极高，角色和创作的类型化令他后继乏力。 吴镇宇的情况并不比张家辉更好，在《追虎擒龙》里真的是老态毕露，招式已老。 刘青云在《拆弹专家2》里毫无风采，希望《扫毒3》状态回勇，与郭富城来一场情义两难的大戏。 还有谁？ 这三个字想起了星爷《功夫》中的冯小刚。 其实题目只是一个玩笑。 文中提到的演员，都是有各自光芒的好演员。 比较从来就不是目的，只是以欣赏的目光去还原事实。 艺术的价值，在于可供鉴赏。 纵观郭富城的影路。 他所依恃的，其实也不过是全情投入、空杯心态和创新求变。 所以其影路和人生态度，可资借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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