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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个有墨香的年代

 捉光凑影 202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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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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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走过的路,最终将会繁花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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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那个有墨香的年代

晴朗天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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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读书,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读书的,不大记得了。只是记得上小学前,有一次看到邻居家比我大一两岁,已上学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本连环画在看。心想,上学是不是就得按着连环画里的人物去画画呀,这得有多难呀。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对书的感觉和印象。
上学以后,从一年级开始,按部就班的学习,从学拼音到学认字,学课文。大概到了三年级的时候,就试着读一些简单的课外书了。由于父母亲都是普通的工人,父亲只上过四年的私塾,母亲没上过学,所以,家里没有什么书可读。只是偶尔看见有的同学拿着连环画看时凑上去瞟上几眼,分享一下。记得大概是四年级的时候,老师要办一个小图书角,叫家里有书的同学们把书拿到班里来,放到教室的后边,供大家阅读。当时随意的选了一本吴运铎写的书名叫《把一切献给党》的中篇小说来读。书可能是五十年代出版的,竖排版,繁体字。那时学的已经是简化字了,我试着居然能够读下来。其实就是顺着句子意思读,刚开始不太熟悉,读了十几页,对繁体字也就大概认个八九不离十了。一读进去,就被书中的内容和情节吸引住了。书中的大概内容是主人公自述在抗日战争时期在兵工厂里开动脑筋制造枪支弹药的事迹。并且在实验所造的武器时多次受伤,好像有一只眼睛被炸瞎了。此小说即表现了其勇敢无畏的精神,也体现出他心灵手巧的智慧 。这本书大概读了四五天左右,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了。
‌那时,小学班主任老师和我家同住一个家属院,我课余时间总往班主任家跑。她的姐姐和姐夫也都是老师,可称为教师之家了。她家有一个装书的小木箱,里面有好多的书。我到她家就奔小木箱而去,翻着找书看,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有看得懂的,有看不懂的,也有看得似懂非懂的。记得有好多初高中的课本,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本初中的物理课本中有两匹马分别往相反方向拉一个空心铁球实测马力的图形,是说明功率的单位马力是怎样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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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时,课余时间有两个爱好。看电影,看连环画。看电影买不起电影票,虽然只有两角钱。连环画也买不起,只能凑到看连环画的孩子身边共享一下。
‌最令人高兴的是,也有能随心所欲地看喜欢的书的时候。比如,放假到爷爷家。爷爷家的那个城市里有许多摆地摊租看连环画的,记得是看一本二分钱。和爷爷要一两角钱,到书摊先选几本自己喜欢看的预先占下来,接着一本一本从容的看,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很是过瘾。姥姥家和爷爷家同在一个城市里,姥姥家比我大两岁的小老舅的书很多,在炕上的一角摆得满满的。一到姥姥家,就直奔书而去,坐在炕上饥不择食的看起来。姥姥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和我聊天,问我家里的情况。我一边看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着。惹的姥姥很不高兴地说,你看这孩子来了就知道看书,也不爱和姥姥说个话。
‌那时,父亲所在的工厂在家属院有一个图书阅览室,每天晚上开放。里面有许多图书和画报,有一个兼职的图书管理员负责管理。厂里的职工当然可以随便进出,到里面借阅书籍。爱看书的孩子们大都守候在图书室的门口,等待管理员的恩赐。如果管理员今天的心情好,就会大度的放我们进去。明天如果他心情不好,进不去的孩子们只能心灰意冷的离开。获准进去后,小伙伴就会非常兴奋的去找自己爱看的图书和画报。小孩只有看连环画和画报的权利,小说类的图书只借给职工。我一般会抓住机会,先抢一本画报来看。记得有人民画报和解放军画报,好像还有民族画报。
除了爱看图书,那时最喜欢看的是少年报。那时的少年报是每周一刊,一个季度一订,三角六分钱,我大概是三年级开始订的。由于家里生活困难,每学期的学费有时都会拖欠,所以,每次跟家里要订报纸的钱都要费一番周折。好在三角六分钱当时不算太大的数目,基本都能如愿。少年报办得挺好,里面的内容很适合三年级以上的小学生阅读。每次报纸一来,就如获至宝地拿来看,差不多每版的内容都会看个遍。有时都觉得一周出一期太少了,看的不太解渴。所以,总盼着报纸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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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六年,小学毕业。那个轰轰烈烈的运动也开始了。一开始就是破四旧立四新,所有和文化有关的东西都成了反动的封资修。作为人们日常阅读的书刊杂志,当然不能幸免,几乎统统进了造纸厂的纸浆池。只有极少量散落到民间,被隐藏起来。那是中国文化荒漠的十年,除了那个领袖的四大本加一小本的最高指示外,其它的书刊杂志几乎绝迹。

从小养成的看书习惯,好像成了改不掉的嗜好了,一天不看书就总觉得缺点什么。后来我进了工厂 ,厂里的每个车间都订有报纸。有当地的日报,还有一份参考消息。没有书可看就看报纸,最喜欢看的就是参考消息。它不像那些日报,每天都登内容大同小异的八股式的或批判或歌颂的无聊文章。总有一些国内外的最新的新闻,都是选登的一些国外新闻媒体的原文,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获得一些国内外的消息。那时,参考消息是按级别订阅的,每个车间的党支部书记配订一份。严格讲,像我这样的普通工人是没资格看的。怎么办呢?我就自告奋勇的承担起到厂收发室取报纸的任务。每天把报纸取回来后,拿到车间书记办公室,先把其它的报纸交给书记,然后自己拿起参考消息先看起来,这样书记就是不太愿意也不好意思拒绝。加上我又是所谓的“根红苗正”,书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几乎每天都到车间办公室去看参考消息。到了后来,为了方便,就顶着车间书记的名自己花钱订了一份,这是后话了。当然了,也有一些所谓很革命很马列主义式的人物会借机发挥来教育我一番。曾经有一次,车间团支书记看我拿着参考消息正看一篇对岸媒体的文章,里面有那个不太友好的称呼。就义正辞严地对我训斥道,你看这些有多么反动,你年纪轻轻怎么能看这些东西,会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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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到了一九七二年,那个副统帅出逃以后,书籍的出版有了一定的松动,陆续出版和印刷了一些政治性不太强的书籍。当时我工作所在的厂工会图书借阅室,购进了一批图书,大多是科普和技术类书籍。记得那时借过一本《海底世界》,是描写海洋生物的科普类的读物。印象最深的是借过一本《各国概况》,里面的内容是介绍世界各国的政治、自然、经济、军事情况,相当于一本介绍各国情况的小百科全书。当时借阅时,图书管理员有点疑惑,不解的问我,你怎么借这本书?那意思是你借这种书有什么用。我说,看着玩呗。其实看这本书,是我对世界各国的情况有些兴趣,想要了解一下。那时,对国际形势还是挺关心的。那个年代,根本没有什么文学的书籍可看。除了那个领袖的著作和语录,还有一些适应政治需要的,由一些御用文人著的所谓的小说,如《艳阳天》,《金光大道》,看了索然无味。

那时厂里也有一些文革前出版的书籍在偷偷传阅。我曾经有幸借到过一本书名叫《朱拉》的外国长篇小说,主题是对人性的剖析,情节很精彩。还传阅过一本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武侠短篇小说。有一本最受欢迎的《隋唐演义》,很遗憾,没有看到。

文革十年,对中国来说是最大的浩劫。其中 ,对文化摧残是最为严重的。有多少人应该在读书学习获取知识的最好时光没能正常的读书学习,四十年代后半叶,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前半叶出生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影响,大多数人没有在相对应年龄段系统正常的学习应该学习的文化知识,虚度了一生中最为宝贵的时光。觉得那十年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现在发现自己知识的欠缺是那么严重,尤其是文、史、哲方面的知识。保守的估计,受文革影响,知识欠缺的人数应该是以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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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以后,随着形势的发展,书刊杂志逐渐恢复出版发行。记得,最先复刊的杂志是《人民文学》还有《诗刊》。得到消息后,马上到厂收发室订了一份《人民文学》。第一次拿到的那本,内容比较少,只有两三篇文学作品。其中有一篇印象深刻,作者以海员的身份叙述一个泰国籍海员和一个西方某国籍的海员在某外籍货轮在日本停留时,和一个日本姑娘之间的感情纠葛。当然的,那个属于第三世界国家的泰国人赢得了姑娘的芳心。
八十年代初期是书刊杂志出版发行的爆发期,各种书刊杂志如雨后春笋般呈现在人们面前。一九八零年,到长春的吉林工大进修。课余时间到街上溜达,看到大街上有好多卖书刊杂志的摊位。琳琅满目的书刊杂志,令人目不暇接。既有文学方面的,还有许多艺术类的书刊杂志,比如绘画和摄影方面的。翻翻看看哪本都挺好,无奈囊中羞涩,只能有选择的买上两本。
可以说,上世纪整个八十年代是国家欣欣向荣的时期。经济发展,政治环境逐步放松,文教出版业也逐步走向正规。这个时期的书刊杂志的出版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景象,可供人们选择的图书,报纸,杂志越来越多。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最早是反映下乡知青的伤痕文学,最有代表性的是叶辛著的长篇小说《蹉跎岁月》。后来,还有反映青工题材的蒋子龙写的《乔厂长上任记》。农村题材的有,古华的《芙蓉镇》,路遥的《人生》,和后来的《平凡的世界》。谌容的反映知识分子生活的《人到中年》。这些具有代表性的小说当时风靡全国。记得这些文学作品都是最先在文学杂志上发表的。
那时的大型文学期刊有,《收获》,《十月》,《当代》,还有后来的《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译林》等。比较正规的《人民文学》反而没有这些后来才有的杂志有名了。由于喜欢看小说,这些杂志有的订过,有的买过,也有借别人的看过。后来,又订了《外国小说》和《外国小说选刊》等杂志。《外国小说》主要刊登翻译的日本和欧美的短篇小说。我喜欢看日本的小说,尤其喜欢森村诚一的小说。他的小说主要反映日本的社会问题,并带有一些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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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自己还订了《航空知识》,这个杂志主要介绍飞机和航空方面的知识,属于科普类的杂志,深入浅出,很有可读性。后来又订过《舰船知识》,从中可以了解各国海军军舰的状况,各种军舰的用途和性能。

除了杂志,那时候自己还订一些周报一类的报纸。比如,四川日报社出版的《文摘周报》,福建日报社出版的《每周文摘》。这两类周报主要是摘录全国各大报纸中的一些读者喜闻乐见的新闻,科技知识,历史典故,生活常识,很有观赏性。由于爱好体育,也订了一些体育类的报纸。那时体育类的报纸有《体育报》和《体坛周报》。体育报是日报,天天有,订费比较贵,有点难以承受。体坛周报是周报,所以订了《体坛周报》。

后来,足球热开始了,由于爱看足球,成了球迷,还订了《足球》,《球迷》等报纸。那时对足球的痴迷程度,现在看起来有点可笑,每当有国家队比赛,几个球迷就会凑到一起讨论国家队战术。怎样排兵布阵,是三五二,四三三,还是四二二。谁打后卫,谁打中场,谁打前锋,俨然一个个足球教练。赢了三呼万岁,输了怨天尤人。后来国家队越踢越臭,再后来踢的实在是惨不忍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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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杂志报刊完全出于兴趣爱好,没有什么功利性,也没有学习专业书籍的那种压力和目的性。所以,读起来是一种享受,感觉很惬意。当然,好的小说读起来会启迪心灵。那些好的小说都是用“心”写的,所以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比如,叶辛的《蹉跎岁月》,路遥的《平凡的世界》。
小说《白鹿原》是九十年代初问世的。记得第一次看是在市报的小说连载上,好像刊出一期就没有下文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书籍出版了,买来看了两遍。看过两遍的小说除了白鹿原,还有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完全是一种很自然的写法,没有把作者的主观情绪带到里面,显得很真实。白鹿原另外的一个亮点是用人性来表达人物的善恶美丑,突破了以往同类小说那种以意识形态划线的方式来区分纯粹好人坏人的禁锢,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后来拍的同名电影并没有表达出原著要表达的内涵和精髓,情节也拍的支离破碎,看后使人不明所以,简直是在亵渎陈忠实老先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互联网不像现在这样普及 ,人们除了从广播和电视获得各种信息和知识外,书刊杂志起了很大的作用。那个时代,是满怀期待的时代,每当拿到散发着墨香的书刊或报纸,急切地翻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期望的那种内容的心情,真是令人怀念。
又订了下一年的《收获》和《小说月报》,想看看久违的“老朋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原来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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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晴朗天空:五零后,退休的机械工程师。承德,北京两地轮流居住。一生坎坷,喜欢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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