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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大愤青

 张苏君 2021-11-24

三国时期,人才空前鼎盛。

浩浩长卷,有开疆拓土、立国安邦的君王,有攻城略地、建功立业的统帅,有运筹帷幄、献计献策的谋臣,有冲锋陷阵、马革裹尸的将军。

当然,还有一位特殊人才,他未曾建功、未曾献策,仅凭一张利嘴,骂尽无数英豪,赢得生前身后名。没错,他便是祢衡,三国第一大愤青。

祢衡,山东人,小曹操18岁,他出生时,曹操刚在洛阳就业。少年祢衡,很有文采,但性格高傲,目中无人。作为著名作家,他的作品《鹦鹉赋》、《吊张衡文》,读者寥寥。


祢衡的生命,定格在26岁。因出言不逊,为黄祖所杀,后人常惋惜祢衡之才。然从其处世来看,自身亦有极大的性格缺陷。

一、对同僚持才傲物

祢衡自视甚高,未得重用,便极力抨击、诋毁他人。

建安初年,祢衡到首都许都游学。担心要结交他的人太多,走到京都郊区许昌,小就印制了精美名片,一块刻字的木板,悄悄地藏在身上。谁知现实很残酷,居然没人赏识小这块木板藏得太久,板上的刺字都磨平了。

当时,许都刚建都,天下贤才、大臣谋士,云集于此。有人给祢衡支招:“为什么不去投奔陈群?”陈群为西曹掾,主管丞相府官员的任免。他回答说:“我怎么能和杀猪卖肉的人结交呢!”因为陈群曾力劝曹操恢复肉刑。

又有人劝道:“去找荀彧、赵融吧”。荀彧是曹操首席谋臣,相当于集团常务副总裁。祢衡说道:文若可借面吊丧,稚长可使监厨请客。荀彧长得帅可去哭丧,赵融爱吃肉可做伙夫。

祢衡眼中,天下只有两人,好朋友孔融、杨修,才能入他法眼。他经常说:“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其余的人平平庸庸,不值得提。”孔融大他22岁,听到这种表扬,不知能否笑出来。

别人比自己好,第一想法是贬低对方,抬高自己,寻得心理的平衡。这种心态最不可取,这样做法极不成熟,学弟诸葛亮就高明很多。

《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未出山时,有四位铁哥们:徐庶、崔钧、石韬、孟建。此四人务于精纯,惟孔明观其大略。

某次,诸葛亮指着四人表扬道:“哥几个绝对能做到刺史、郡守(省部级干部)”。大家很高兴,一起问他的志向,孔明笑而不答。他平时也很谦虚,自比管仲、乐毅。管仲是一代名相,乐毅是战国名将。

同样是自抬身价,学学诸葛亮,方法多漂亮。祢衡兄,为何一定要贬低别人呢?相煎太急。 

二、对领导肆无忌惮

孔融深爱祢衡的才华,多次向曹操称赞举荐。作为当世第一大伯乐,曹操也想见他,但祢衡一向厌恶曹操,自称狂病,不肯前往。曹操得知,决定羞辱他。

曹操任命祢衡为鼓史。恰逢大宴宾客,乱世Party,按照规定,击鼓完毕,鼓史要脱掉旧衣,换上新装。轮到祢衡上场,他奏《渔阳》鼓曲,果然与众不同,节奏悲壮,大家赞赏有加:曹丞相英明,知人善用。

见祢衡未换新衣,主管领导批评呵斥。这次,祢衡史无前例的虚心接受。他走到曹操面前,一件一件地脱,直至全裸。演奏会变成了脱衣舞会,关键还是男的。为让大家看得清楚,他取衣穿衣,全是慢镜头。然后面色平静的离开。曹操笑着说:“本想羞辱祢衡,没想反被他羞辱了”。

事后,孔融教育祢衡,他答应去赔罪。孔融立即汇报,曹操大喜,令守门人开通绿色通道,来客即报。结果,祢衡很晚才来,很不礼貌地穿着便装,手拿大杖,坐在大营门口,用杖捶地,大骂曹操。

论功业,他无法同曹操相比,论文学素养,诗歌三曹、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也没祢衡的份儿。曹操很生气,对孔融说:“我要杀他,就像杀死雀鼠那般。这人有虚名,别人会认为我不能容他。”遂派人把祢衡送走。

衡这样做,就有些过分了。岗位安排的不满意,上进点的,可以争取;散漫点的,得过且过;心气高的,可以辞官。没必要这般激烈,更没必要破口大骂,都是知识分子。李白看得很清楚,写道:魏帝营八极,蚁观一祢衡。

反观学弟庞统,在刘备处上班。刘备给的职务,是耒阳县令,而且还是试用期的。庞统很老练,他看不上这芝麻官,但坚持三不原则:不骂娘、不理政、不开溜。试用期被免官。

得悉此事,鲁肃专门写信给刘备,说庞统非百里之才,诸葛亮亦力荐庞统。刘备召见交流,大为器重,任为副手,与诸葛亮同为军师中郎将。

 三、对老板颐指气使

祢衡到荆州后,刘表和地方士大夫,佩服他的才气、名声,对他很尊重。但凡政府公文、言谈议论,往往都要听取祢衡的意见。

某次祢衡外出,刘表和几个文人,共同拟写奏章,用了洪荒之力,总算完成。祢衡回来,看了他们拟的奏章,觉得不够严谨。他就撕掉奏章,扔在地上,把刘表吓了一大跳。祢衡要来纸笔,挥毫立成,辞义可观。刘表大度,没计较此事,更加器重他。

后来,祢衡侮辱、轻慢刘表的次数多了,刘表也吃不消,难以忍受,又把他送给黄祖。别的人才都是引进,祢衡则总是送出。刘表的出发点很简单:黄祖性情急躁。要玩死人的节奏。

合作之初,也是蜜月期。黄祖虽然性急,也善待祢衡。祢衡作文书工作,孰轻孰重,处理得很恰当。黄祖拉着祢衡的手说:“先生,这正合我意,就是我心中要说的话啊。”

黄祖长子黄射,对祢衡特别好。一次宴请宾客,有人送来一只鹦鹉,黄射举着酒杯对祢衡说:“希望先生作赋,以娱嘉宾。”对于命题作文,祢衡拿出高考的精神,一气呵成,文辞华美。鹦鹉赋出成绝响,世间已无祢正平。

黄祖大宴宾客。弥衡又出言不逊,令人难堪。黄祖呵斥,祢衡死死盯着黄祖,道:“死老头,你说什么?”黄祖大怒,欲责打教育。祢衡更是大骂,黄祖气愤到极点,下令杀祢衡。你有利齿,我有快刀。

主簿一向恨祢衡,忍你很久了。听老大说要杀祢衡,一秒钟都没耽搁,马上拉出去砍了。黄射得知消息,光着脚跑来相救,没赶上。事后黄祖想想,也有点后悔——祢衡该杀,也不该我出手,冲动是魔鬼。于是,厚葬祢衡

祢衡与几任老板,不容于曹操,不容于刘表,不容于黄祖。曹操与刘表,都是有雅量的人,能让三任老板都起杀心,这样看来,要从祢衡自身找问题。过于以自我中心,过于无视他人,终遭祸事。

这么有才学的人,朴素简单的道理,岂能不懂。祢衡不屑为之,名士嘛,岂能等同凡俗子弟,必须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用这种极端方式,以惊世骇俗。

尊重永远是相互的。否定别人,证明不了自己的正确;轻视他人,赢取不了他人的重视。 

有话好好说。

@ 正文内容,引自《后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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