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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跟着一列火车去了南方

 晓言玺语的文苑 2021-11-25

夜里还是听到了雁鸣,“嘎嘎”声从楼顶越过,渐行渐稀。

这时候了,还有从北方过来的雁群,它们可能是要赶往某个滩涂栖息,比如我家乡的菜子湖。

北雁南飞,一路风雨辗转,仅仅为了一个“温暖幸福”的信念,这和人类多么相似,都是一样向往着光明和温暖。

下半夜了,有火车从小区外那条铁轨驶过,轰轰隆隆,向着远方奔赴,不知道终点。

小区物业群一直有人反映,说那条铁路太吵,影响人的睡眠。一般时候,我都没听到过它的声音,只因今夜失眠。

我倒不觉得它很吵,在寂静的夜晚,听那急促而短暂的“咔嚓”声,像一首穿过夜色的诗歌,留下了一串激扬的文字。

我是喜欢听自然界各种声音的,火车声,雁鸣声,苍茫而旷远,都给人留下一份孤独而冷清之感,仿佛一缕风,飘过尘世,路过此地。

曾挤过多年的绿皮老式慢火车,那千里奔赴的路程真漫长啊!

抱着孩子坐在过道,空气里飘着厕所异样的气味。我和那么多南下的农民工挤在一起,那么热的夏天,仿佛在一个密闭的蒸笼里蒸,汗臭味无处遁形。

结婚成家生孩子,似乎没有单身时想得那么美好,此刻,心里眼里全都是孩子,往日的矜贵早已不知所踪。

一路数着站牌,直到夜晚来临时,也一刻不敢闭上眼睛,怕怀里的孩子被人掳走。因为心怀希望,初为人母,遇见再多艰辛都能扛得住。

从小城上车,一路颠簸到南昌,中途还要转车,福州北站才是下一个目的地。这一趟火车,基本是在夜色下行进。

不能睡觉,就睁着眼睛看窗外,那一座座高耸的山影瞬间压过来,又很快倒过去,火车在一个一个的山洞之间穿行。

开往福州的列车,铁轨基本铺在崇山峻岭,那是走不完的山路,永远看不到辽阔的前方,仿佛走在时间的无涯里,不知道终点在哪儿。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总算到站了,还要再次坐上去往闽南的大巴。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行礼,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简直像个逃荒的叫花子。

想着车站那头,再过四五个小时,孩子爸爸在等着接我了,那一刻,所有的疲惫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孤单亦变得芬芳。

多年以后,再次南下,坐高铁只需要四五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了。和那时的两天一夜坐车的辛苦相比,现在的出行简直是享受。

那时的忧伤和快乐,宛如散章亦是慢板,而现在的回忆,是一首简短的分行。再回首,一样的如诗如画。

我的寂寞早已开花结果,那是酝酿发酵后的结晶,是守得云开见日出。

只有自己最清楚,曾经承受过经历过什么。过往岁月,并不都是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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