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忆郭勤

 赵一刀 2021-11-26

忆郭勤

我是四年级的时候,从乡下转学到师范附小的,算起来,和郭勤同学了两年。

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坐前后桌,我和刘小田坐,她和吕波同桌。吕波爱“吹牛”,常遭到我们的嘲笑。

五年级的时候,我们俩开始同桌,更加熟悉起来。

本来排座位的时候,她并不是与我同桌,因为她的个子高些,排在中间的几排。她眼圈红起来,说自己近视,看不清黑板,老师就把她调到前排了。

——我居然还记得这些事。

她是羞涩的,与我说话的时候常常不看我,只看着桌面或书本,长睫毛一闪一闪的。

记得我没买词语手册,因此常常要借她的词语手册来用。

有时候我们会聊天,说说家里的事、班上的事,分享一些“秘密”。

我的妹妹和她的妹妹弟弟都在附小上学,她认识我妹妹,我也认识她的妹妹和弟弟,小弟弟虎头虎脑的。在校园里,弟弟看见她就喊大姐,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曾经一起到刘小田家楼顶玩儿,还依稀记得放学后曾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玩“拾子”的游戏。

日子总是很快,后来就上了初中。我分在了三班,她则在一班。

初中时候的我多傻,见到小学时候的女同学,却不好意思再与她们说话了,包括曾经的同桌刘小田和她。

似乎在初二下学期,孤独的我给她寄了一封信,建议我们书信交流,她很高兴地回信了。于是我们开始了笔谈。

信中说些什么?不过是学习、爱好、烦恼之类,我曾说自己数学欠佳,她就把他们班老师出的复习题,抄了两页信纸寄给我。她的字迹是工整又秀气的。

那时候市内只需要4分邮票,这种信引起老师的注意,开班会的时候旁敲侧击地说。

于是我们在信封上“此地无银”地写上化名,我写的是“赵燕翼”。那时候心思简单得很。

这期间,偶尔在校园里遇见的时候,我仍然是不好意思的,她则更窘,脸颊通红。

可是,却由于我的一次无知疏忽,酿成了尴尬的事。

那次我随手用红笔写了信封,她回信表示难过,还抄了台湾诗人琼虹一首《记得》给我。

我很纳闷,去函表示疑问,才知道“红笔写信封代表绝交”的说法。我表示自己确实是孤陋寡闻,乃无心之失,但由于这个误会,加上临近中考,我们居然渐渐冷淡了。

后来,就断了联系。只知道她中考考得一般,高中没上完,她就抓住一个机会,到银行工作了。

我工作不久的一天,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是一个女声,她确认是我之后问:“你猜我是谁?”

我猜不出来。

她笑了:“我是你大姐——!”然后自报家门说:“我是郭勤啊!”

我真不知道她是怎样问到了这个固话的号码。

她关心地问了一番我的情况,我也询问了一番她的生活。

她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丈夫是银行的同事。听得出来,她对生活是满意的。

后来,又是多年的不通音讯。

她初中的同桌伟萍是我高中的同学,从伟萍那里听说,郭勤的老公下海经商,郭勤不在银行做了,成了全职太太。

我的孩子小的这些年,父母一直在我这边,我多年未回故乡。

前年秋天回乡,我托伟萍约到郭勤,几个同学相聚,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她。

上次见她我们还是懵懂少年,如今却已人到中年,我们都有感慨,却并不生疏和隔膜。

我们几个去植物园散步,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回到一中的校园,在操场边闲谈到月挂中天。

她说到正上高二的女儿,闺女学习不错,儿子呢,则在上小学,是个活泼调皮的孩子,我想起她小弟弟可爱的样子。

我问起她的妹妹弟弟,她果然是大姐,对妹妹弟弟的生活也有不少话说,看来平时也没有少操心。

她也讲到她的遗憾,“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找一个同学结婚”。

我说:“不要这样想,你就是和哪个同学结了婚,也可能没现在过得好”。

又是两年多过去了,上个月,伟萍告诉我,因为可怕的疾病,郭勤前几天已经走了。

我吃惊而又难过,愣了许久。

听说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只是说自己病了,却并不跟同学说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

后悔这两年没与她联系,没想到前年的相见居然是永别。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祝福她的孩子们。

远去的亲人和好友,我们要记在心里;没远去的亲人和朋友,我们要记得联系。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