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二年级那个寒假,我从县城回到了家乡的村庄。假期里的一天,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 虽然下大雪,但路上的温度还不够低,所以落到地上就融化了,土路湿了,再出去玩,就有了泥泞。 不能出去玩没关系,可以在家里玩啊!话说那天下午,德良、三牛、文艺、老肥又来找我玩了。 德良和我差不多年纪,瘦瘦的,都点腼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论起来,他还比我高一辈。 三牛估计十来岁,我们家乡,牛的发音是“鸥”【ōu】,所以我们叫三牛为“三鸥”【sān ōu】。他黑黝黝的脸,既猴子般调皮又耿直易怒,还有点结巴。 你问他为啥结巴?因为村里有个人说话结巴,他觉得好玩,跟着学,“功夫不负有心人”,马上就学会了。可是,结巴嘴以后,再改可就难了。为这事,他爸妈打他骂他,没用;下雨打雷的时候,把他罩在大簸箕下面,乒乒乓乓敲打簸箕,也没用。 文艺也十来岁,家乡的口语有点“侉”,他的名字我们叫起来是文艺儿【wēn yìer】,居然带了儿化音!他是三牛的邻居,老老实实的孩子。他和三牛都低我一辈,应该叫我“二叔”。 老肥是哪家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我想不起来了。一般叫这个名字的,应该是个小胖子。 玩什么呢? 先玩“不准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先发笑,大家就打谁。 猜猜谁挨打最多? 三牛。大家打他的时候他笑得更厉害了。 这个玩累了,再玩“不准动”。大家正襟危坐,一动不动,谁先动弹,大家就打谁。 猜猜又是谁挨打最多? 三牛。大家打他的时候他笑得要岔气了。 哈哈哈,写到这里,我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又哈哈哈地笑起来了。 这个笑累了,我们又玩“张生找红娘”的游戏。这游戏的玩法,我曾经写过的。这游戏也有打人的环节,还要观察、推理,大家玩得也不亦乐乎。 话说我们嘻嘻哈哈玩了半天,有一个人,心中不怿。此为何人? 我妈。 她见我天天瞎玩不看书,不高兴了,第二天三牛他们又来找我,妈妈就哄他们说我开学就要考试,他们只好走了,我虽然不大开心,却也无可奈何。 三十二年过去了,我和他们都已经过了四十岁,当年的这些小伙伴,现在哪里呢?过得怎么样? 他们一定不会记得这些事了。那场大雪,那些游戏,那些笑声,他们都不会记得了吧。 实际上,我也不记得了。直到我翻看这写得像杂草一样的日记。 火 & 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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