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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诗坛上名声最差的诗人2

 钟家台 2021-11-26

大唐诗坛上名声最差的诗人2

这首诗同样也是悼念韦丛的,而且构思极为巧妙,是以生活琐事入手来寄托自己的悲思。妻子业已离开人世,作为丈夫,一看见她的那些遗物自己就不免感伤,于是自作主张将妻子的旧衣服拿来送人。可妻子用来做女红的针线盒却舍不得送人,也不忍打开。爱屋及乌,妻子从娘家带来的婢女,我都格外关照。尤其在梦里回想起妻子跟我受苦的情景,就到她坟前去烧些纸钱来安慰亡妻。写到这里诗人再推己及人,说世上所有贫贱的夫妻都像自己一样事事哀怜,读来让人揪心。

写到这,我们几乎要开始赞美元稹,他的深情,他的留恋,他对亡妻一往情深的回忆,完全可以写进现在的心灵鸡汤,让后辈的年轻恋人们去尽情品尝了。

可惜,元稹天生就是个浪子。“文如其人”这句话在他身上是不起作用的。

公元809年,元稹转任监察御史,奉命去四川按察刑狱。借着在那里秉公执法的空闲时间,他结识了四川的才女薛涛。薛涛此人在中国历史上也很有名,为“蜀中四大才女”之一,又被称为“唐朝四大女诗人”,在中国古代女性排行榜上至少能排进前十。他俩迅速打得火热,开始了一段新的艳遇,并为路人皆知。

当然,元稹与这位蜀中才女薛涛的爱情故事也有着许多不同的版本,其中不乏穿凿附会,但一个基本事实是清楚的,那就是二人之间的确存在过姐弟恋,而且最后移情别恋的也是元稹。

那年元稹31岁,薛涛已经43岁,而距韦丛去世还有3年。当时的韦丛是否知道此事我们已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看出,元稹对待感情的态度和他的作品中反映出来的道德高度根本不挨边。

韦丛死后,也正值元稹遭贬,几重的打击使元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重新开始设定了人生的底线,为了仕途,开始讨好宦官。虽然最终官至宰相,但他的身后一直有着宦官崔峻谭的影子,所以他也一直为朝臣所轻。甚至同僚在公开场合都对其指桑骂槐,冷嘲热讽。为此,白居易为其写墓志铭中也曾有含蓄提及。

因为这一切,在大唐诗坛的操行评定手册中,元稹排名极度靠后。

因为这一切,陈寅恪先生对元稹的评价是:“综其一生行迹,巧宦固不待言,而巧婚尤为可恶也。岂其多情哉?实多诈而已矣。”就是指他在感情上始乱终弃、高攀贵门,韦丛去世后一面指天盟誓,一面又很快娶妻、纳妾。而且在政治上善于投机,结交宦官,最令君子所不齿。

并不是想指责元稹的,虽然古人可以随便骂,并不必为此负担什么法律责任。但是写文章和说话一样,都应该靠谱,我不敢说我的文字都是真话,但是我保证,我要是写了言不由衷的文字,我肯定会很羞愧。

在我看来,元稹真的不必纠结。首先政治没有对错,张居正也曾勾结太监冯保,从而一跃成为帝国首辅,但这并不妨碍他大展宏图,延长明朝寿命几十年,而成为一代名相;王安石、司马光、苏东坡三位文坛巨擘在政治上也曾是针锋相对的政治对手,但他们也仍然流芳百世。

至于陈老先生说的“巧婚”一说,则情况存在,证据确凿,事实清晰,无从狡辩。但这只是道德层面的事,并未触犯当朝法律,而道德,则见仁见智。

不知怎么回事,透过重重历史迷雾,我对这个手执生花妙笔的诗人,居然产生了莫名的一种感觉,是钦佩,是崇拜,是理解,是同情还是其它的一些东西,总之我形容不出来。

 

每个人都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存在,存在即是硬道理。他有选择自己生活和道路的权利,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行为准则强加给别人头上,如果不去遵从便从道德的高度上大加鞭挞。

元稹的纠结在于他不仅仅是个文人,更主要的他是个文官,一个“官”字道尽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所有的辛酸苦辣,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少优秀的文人在仕途之路上痛苦挣扎,甚至放弃,甚至改变。曾经的慷慨激昂会演化成静水深流,过往的豪情壮志会蜕变成偃旗息鼓,以前我是为了生活的理想,而现在,我只是为了理想的生活。这一切,有错吗?

不管对错,公元831年,53岁的元稹病逝,白居易为其撰写了墓志铭。

突然想起了这样一首旋律:你这样一个诗人,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甘心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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