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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花博会(节选)

 原群 2021-11-26

          二

花博会尚在筹备之中,崇明岛上的几位朋友就热情邀请我届时一定要去参观。尤其是临近开园,一位交往多年的好友更为热情,几次在微信上,说,到时她负责安排具体的参观事宜。好意心领了,然而,杂事缠身,实在抽不出时间,不得不抱歉地说,对不起。待时间稍微宽裕些,再考虑到花博会去走一走。

由于工作的缘故, 我对花博会南园(东平森林国家公园)非常熟悉。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东平森林公园(那时还没有被国家旅游局评定为国家级)刚开园不久,就应邀前去参观。

彼时,我刚从九寨沟采访归来,感觉东平森林公园比九寨沟的植被不遑多让。在一棵高矗如云的银杏树旁,我对同行者说,比起九寨沟好像只少了匹马。在九寨沟的森林边有好多供游客人拍照凹造型的马。在葳蕤的森林里,你可以穿上藏族服装,牵着马站在树旁,假装刚从远处跑马帮归来。彼时,东平森林公园还缺乏此类游览项目,现在想必都填补齐全,而且有所创新了吧。

后来又因工作关系陆续去过几次,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在东平森林公园的知青广场,遇见一位老围垦,他很热心地给我讲述当年他们向大海“捞”土地的故事。

上世纪的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中国国民经济出现了严重的困难,当时称为“三年自然灾害”。对于像上海这样一座大城市来说,解决当地老百姓的吃饭、吃菜问题,是当务之急。、 

上海市委、市政府紧急动员全市人民,大规模地围垦崇明以及南汇、宝山、奉贤等地的滩涂荒地,向大海要土地,让荒滩变良田,建设农副产品生产基地。

老围垦当年还是一名小年轻, 1960年10月14日凌晨五点多钟,就在吴淞口登船,等待潮汐。当渡船靠上南门港码头时,已是早上8点钟左右了。大家背着背包,拎着装脸盆的网袋,走了五六个小时才到达驻地。

在长江浅流季节,海水倒灌,围垦滩涂附近的水源都是咸的,为了能喝上几口淡水,人们要从几里地外去挑水。

老围垦当年是一个拖拉机手,他记得那时干活是没日没夜,有时候晚上还要开拖拉机。有一次,因为嘴巴干得不得了,他就到沟里面去捧水喝。第二天早上一看,这水沟沟里全是蛆虫。看了很惊心,后悔、恶心,拍着脑袋责怪自己怎么把这么脏的水都喝下去了。好在那时年轻力壮,喝下去没有碍事。

那时,围垦人都睡在芦苇棚里,将芦苇荡里割下来的芦苇在地上铺厚点就是床。几十个人睡在一个大通铺上,人挤人,每个人都要侧着身体睡觉。睡到半夜,有时候螃蟹也会钻上来。

当年,行走在滩涂上,不是一件易事,滩涂上芦苇的根部非常坚硬和锋利的。那些把鞋子扎烂、把脚板戳破的事时有发生。而在海滩的淤泥里行走,更是难上加难,人一踩上去就陷进去了。有时候烂泥深的地方,整个人都会陷下去,曾经发生过几次参加围垦的人因陷到泥潭里而牺牲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人行走时要趴在淤泥上,趴着面积大了,就不会陷下去。那不是走路,是在爬着前进。

这位老围垦说,当天灾人祸降临的时候,当年的人们并没有怨天尤人、悲观失望,他们把艰难的围垦作为自己一种光荣责任。

这次崇明大围垦历时半年多,共修筑了46.5公里的江海长堤和6座拦洪大坝。由于当年围垦的机械化程度很低,打的就是人海战役,拼的就是超强的体力和毅力,围垦中最累最苦的活就是挑大堤,全靠一根扁担,两个肩膀,一副泥筐,一担一担挑上去,即便在冬天,冰天雪地照样做。在淤泥地里穿鞋没法走,大家就打赤脚。

修筑堤坝最关键、最紧要的阶段,就是大堤合拢的时刻。老围垦说,他印象最深的是大坝合拢时,筑起人墙搏击风浪的场面。当时风高浪激,投下的草袋土块被风浪卷走时,很多围垦者奋不顾身地跳到水中,筑起人墙,用身体去阻挡浪潮。

历时7个多月的崇明大围垦,有3万多名上海市民参加,共围出土地11万多亩。这片土地上所出产的粮食、蔬菜、肉、鸡,开始源源不断地供应市场,装进了上海老百姓的米袋子和菜篮子。

1968年开始,大批知青赶赴崇明农场,从此,这块从大海里“捞”出来的土地,进入新的纪元……

半个世纪过去了,他回忆往事遥想当年,依旧激动不已,说:这片农场的土地,全是我们从大海里围垦出来的。

知青广场上,由一男一女组成的红色雕塑,代表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崇明工作的22万上海知青,无声地向前来参观者叙述那段难忘的历史。

假如,当年崇明大围垦为上海这座城市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成为一座城市的集体记忆。那么,今天花博会则是这种宝贵精神财富在新时代的传承,演绎着“崇明花博会、花开中国梦”新农村建设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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