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邮局取一份原单位寄来的挂号信。 这年头有了快递,寄挂号信的人寥如晨星。记忆中,前一次去邮局取挂号信,是阿拉的一位作家朋友给阿拉寄送伊新出的火热达达滚的诗集,迭本书很厚,有300多页,加之伊在寄送的时候,连同伊以前出版的另外几本书也一并寄送,厚厚一大叠,要伊快递,搿个快寄费有点难为伊了。为节约点铜钱银子,伊采取通过印刷品加挂号的形式寄送。 回家路上,拎着这沉甸甸的一大叠书,手有点酸痛。唉,阿拉不怪朋友不舍得出快递钱,实在是如今的码字人不富裕,荷包瘪忒忑的。要怪也只能怪送信的,为何不将这挂号的印刷品送上家门。 现在送信的送快递的都很牛。有一次单位里给阿拉快递一个文件,考虑到阿拉这些退休人中间不乏体弱多病者。于是,不管侬体健如牛,还是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统统在快递单上写着:该同志年迈,行走不便,烦请送上门去。最后还有一个谢谢。 但是,送快递的不买账。同样,不管你是体健如牛还是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统统将文件往快递柜里一扔,然后再通过手机发信息,通知侬去取。乱七八糟,有点乱套。 阿拉屁颠屁颠跑到邮局,通过查看随身码行程码测量体温等一系列繁琐的手续,顺利到达取件窗口。 搿个邮局有两个窗口负责处理寄件、取件等业务。不巧,一个窗口暂停营业,另一个窗口一个男的营业员正在接待一位颤巍巍的老人。老人要办理的是不知缴付什么费用的事情,手上的单子一大摞,加之年纪大了,说话不仅啰嗦而且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奈个长相有点英俊的营业员,很耐心态度很好的一一解释,不急不躁一一办理。 阿拉急着上班,脸上的颜色不是很明亮。旁边那个挂着暂停服务窗口的俊俏营业员见了,和颜悦色说,到我这里来办理。 阿拉递上单子和身份证,俊俏营业员在电脑上一搜索,哎腰围,取件人名字与身份证上面不一致。 名字不一致,自然不能取邮件,这是常识。不过搿个俊俏的营业员心里美,见阿拉可怜巴巴一个糟老头,可怜巴巴站着,善心大发,从电脑前起身蹬蹬蹬跑到里面请示领导,迭个难题哪能解决? 领导跑到电脑前查看了一下,又仔细核对了身份证,通情达理的说,地址对的。是对方将名字位置写颠倒了。邮件给伊吧。俊俏营业员又蹬蹬蹬跑到库房取了邮件,双手递给阿拉。 阿拉一看信封乐了,阿拉大名沈源琼,被写成沈琼源。只知道有人为了显示自家有学问,学欧美人的签名方式,非常洋派地将姓放在名字后面,比如侬叫黄学冬,那么签名是学冬黄。而没有人将名字前后颠倒的。莫不是现在新流行的? 不过,搿个潮流不能赶。名字前后颠倒容易出问题,弄不好还会遭来几记大头耳光。比如,侬姓劳叫芭凰,如果将名字倒过来不就是劳凰芭(与老王八同音),如这么叫人,碰到气量大的还好,遇到小肚鸡肠的,定会的瞪着眼睛骂道,侬是老王八,你们一家都是老王八。不是很无趣,很不好玩的。 俊俏营业员看着信封上的落款,知道阿拉单位是一个文化单位。而且信封上面的几个字写的铁画银钩,颇有点功力,透露开信封的是个文化人。于是,在将邮件递给阿拉时善意提醒道,侬跟单位里说一声,以后不要将名字写颠倒了。免得麻烦。 阿拉有点晕,跟谁去说? 单位里倒是一直给阿拉寄邮件的,不过那是将名字地址打印在贴纸上,需要寄的时候,撕一张下来,贴在信封上,很方便,也不会搞错。如今,偶然一次手写,许是开信封的,写多了,眼睛有一丢丢花,一不留神,将名字搞颠倒了。 或许开信封的认为,琼是美好的,美好的东西要有来源,叫琼源比较合适。哎腰围,侬的心也太大,叫侬开信封实在是大材小用,将楠木当作柴火烧,可惜了。 中国人对排名是很有讲究的。过去单位里排名,谁也不敢将顺序搞错,排错了,那是很大的事故,后果很严重。被排错者尽管嘴里不说,但是时不时将侬的鞋带紧一紧,让侬长长记性的事情是少不了的。 退休了,将侬的名字写颠倒了,无妨。侬要去讨说法,最多给侬赔个不是。除此,侬还能难能? 此刻,侬有再大的委屈也无处申述,只能有点啊Q精神,权当冬令进补。不然,反过来别人还会拍着侬的肩旁说,不要计较,气量大点,长命百岁。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弱弱地将此事告诉给一位在企业退休的朋友,这位仁兄听了,哈哈哈大笑,说,这等事情,阿拉想碰也碰不到。侬这人不领盆,人家将侬的名字写颠倒了,说明人家还记得住侬。 阿拉自从退休,与单位一点也不搭界,除了在追悼会上,退管会的人看得到阿拉,阿拉闭着眼睛是看不到伊拉的。 哇塞,看来阿拉是幸福的烦恼。 不过, 阿拉还是在纠葛,究竟要不要按照奈个俊俏营业员的闲话,跟单位退管会提醒一下。但是,搿个是否是会被认为,天气不好,侬短路了。 再说,如今手写信封毕竟是件稀罕事。这将名字写颠倒的信封,会不会像错版邮票、错版人民币一样,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能在若干年后的拍卖会上拍出天价。 如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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