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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蒯陟文 北京失陷，慈禧太后裹挟光绪帝仓皇逃离皇宫，出德胜门，经昌平、居庸关，转奔山西，一路向西逃跑。 九天后董福祥才接到谕旨，奉命护驾，于是率领马福祥、马海晏等人追赶“两宫”。 马福祥在怀来追上了慈禧太后，并受到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召见，命令他随行护驾。一路上马福祥竭力侍奉，护驾十分精心。 过霍州韩信关的时候，道路险绝，他手扶着銮驾徒步行走，在骄阳的照射下也丝毫不觉得劳顿。 走到临潼，过黄河风陵渡口，秋水新涨，浊浪如山，慈禧和光绪观之色悸。慈禧太后见船小水急，不敢上船。 马福祥部下多有在老家河州自幼驾驶羊皮筏子的水手，便自告奋勇，精选熟悉水性的精壮士卒百余人，代替船夫操控龙舟，护卫“两宫”安全平稳地渡过黄河。 慈禧很高兴，当时赏银20两，银牌百面，马福祥因此深得慈禧的信任。 慈禧宠信宦官小德张（张祥斋）回忆说，马福祥“对老祖宗的护驾那真是尽心尽力”。 马福祥看到小德张颇受慈禧宠信，便多方照顾，着意结交，后来与张勋、冯国璋四人一起结为金兰，为马家日后飞黄腾达打下了基础。 到西安后，慈禧将巡抚衙门作为行宫，马福祥率部日夜警卫，尽心尽力，一天夜里，寿司房失火，光绪皇帝慌忙跑到慈禧太后宫中避难，马福祥率领卫兵全力扑救，及时扑灭了大火，得到慈禧太后的赞赏，“两宫益喜，每召见，温旨慰劳之。 自此以后，赏克食、袍褂料、银物福字、羊只，不以次计”。 马福祥以“在京有战功，沿途宿卫，亦著劳谨”，奖参将加副将衔”。他的部队经过补充，改编为“志胜军”。  慈禧 1901年10月，辛丑和议告成，奕劻、李鸿章与八国联军签订了屈辱的《辛丑条约》，其中第一款就是惩办得罪帝国主义的官员，董福祥是洋人指名要处决的要犯之一。 奕劻、李鸿章给慈禧的电报中说：“伊等谓庄王、董福祥穷凶恶极，非杀不可。” 慈禧遵从洋大人的命令，包括庄亲王载勋在内的一批高级官吏都送了命，而董福祥得到“格外从宽，着即革职”的处分，回到宁夏灵州，做了一个富家翁。 董福祥为什么能保命，慈禧的一道密谕中道明了其中奥秘：“董福祥一人不足虑，而两省愚民悍卒罔顾大局，深恐一时哄动，骤成巨祸。” 慈禧还是害怕西北回民造反，所以留下了董福祥。而马福祥等人没有受到洋人指名惩办，又得到慈禧的赏识，自然平安无事。 从此，马福祥脱离董福祥的甘军，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 和议既成，“两宫”返京，马福祥率部护行。走到直隶丘县，因西方列强不许甘军旧部进京，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在正定行宫召见了马福祥等人，令他们返防。 马福祥率部返回甘肃，之后不断得到提升。光绪二十八年升任甘肃靖远协台、陕甘督标中协副将；光绪三十一年，任西宁镇总兵，兼统西标续备马步各旗，进入清军高级将领行列。 当时有达赖喇嘛十三世图丹嘉措由外蒙库伦（今乌兰巴托）回藏，到塔尔寺与该寺活佛阿嘉呼图克图发生争执，几乎酿成事故，经马福祥调处，使双方言和，消除隐患，于是他又兼任了阿尔泰护军使。宣统元年又兼代巴里坤镇总兵。 这一年陕甘总督允升实行新军编制，将甘肃军队编为马步四标，步兵第二标由西宁镇、河州镇和固原提督所属部队改编而成，马福祥为标统，统领步兵第二标。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武昌起义得到全国响应。 10月22日，陕西张凤翙在西安起义，杀死清朝将军和副都统，成立军政府，影响波及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各地革命党和会党纷纷响应起事。 陕甘总督长庚与陕西巡抚升允急忙整顿、扩充甘肃军队，准备东征镇压革命起义的军队。马福祥也受命招募十营兵力，所部改为昭武军，参加东征。且攻陕先锋，陕甘总督也属意于马福祥。 但马福祥看到全国各地响应武昌起义，感觉清王朝气数已尽，“度专制必不久，共和必告成”，因此一面扩充实力，一面保持观望态度，便以他父亲马千龄于去年八月刚去世，“服制未除，呈请终丧”为托辞，不肯前往。 长庚和允升只好令他守卫兰州，改任马安良部为前锋。 马安良趁机征兵，扩充部队，利用民族宗教关系，招募河州、循化等地回族、撒拉族农民投军，编成回兵二十营约七千人，自任统领。又发动官兵亲属两千多人随军，即所谓“跟营”。 部队开拔东征，预备先行剿灭陕西革命，行至定西，接到陕甘总督长庚的急令，令其分兵前往宁夏镇压革命起义。  原来，宁夏刘华堂、刘耀鲤等人也响应陕西起义，于11月19日发动革命起义，光复银川，捕杀宁夏镇总兵贺明堂，推宁夏道孙廷寿为大元帅，建立军政府，宣布宁夏独立。 马安良令其子马麒和马麟率西军马步六营，快速赶往宁夏进行镇压。 西军骑兵沿黄河西岸直奔银川，会同宁夏镇守步兵及民团，进攻银川市，经过战斗，双方伤亡很重，由于清军施离间计，导致革命起义同志内部失和，银川失陷。 马麒攻破银川后，“敞刀三日”，大动屠刀，杀害革命党人、哥老会党和城中百姓一千四百多人，并沿街逐户大肆搜抢财物，奸淫妇女。 为了抢夺妇女的耳坠，连耳朵都割了下来，甚至连城隍庙中神像身上穿的红袍都剥下来拿走。 然后西军沿路往平罗、石嘴山一带追击革命义军，所到之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在贺兰县立岗堡杀人六十多名，并将人头沿路悬挂；到了平罗，前来欢迎的三百多群众也遭到杀戮，烧毁了从沙家牌坊到岳王庙巷一道街的数百间民房，抢掠财物无数，杀人四五十名，其中哥老会会员仅三人，其余都是一般群众。 平罗知县李九波跪请封刀，得到的答复是“奉命屠城，不分良莠，一齐杀绝”。 杀掠之后，马麒向东加入攻陕部队，将所掠财物，装满一百多辆大车，托言辎重，运往河州家中。 宁夏地区经此一劫，元气大伤。因马麒所率西军杀戮过甚，受到舆论所谴责，本地人士多有到兰州和北京告状，几年后这里的百姓提起西军仍然发抖。 在清军围攻陕西的过程中，马福祥收到了秦州（今天水）同盟会会员、清军统领黄钺的一封信，信中说秦州已经和川陕革命军政府联络，决定起义，劝马福祥在此鼎新革旧之际，不要模棱两可保持观望，应率部南下与即将成立的秦州军政府联成一体。 马福祥没有答复，保持了缄默。 第二天，黄钺领导秦州起义，宣布独立，成立甘肃临时军政府。甘肃全省为之震动，陕甘总督长庚惊慌失措，立即调兵前往攻打，所调部队中，有马福祥所部马忠孝营。 第三天，也就是1912年3月12日，南北议和协议达成，清帝溥仪正式下诏退位。 长庚和升允不肯将诏书公布于众，但兰州已风闻清帝发出退位诏书的消息。 马福祥见“清廷大事已去，度德量力，无能挽回”，便去找长庚商量。 在马福祥等人的揭发和劝导下，长庚最终不得不将诏书公布出来，并表示今后“地方的事，大家觉得怎样好，看着办好了，尽可由地方人自作主张”，不再过问政事，不久后离开甘肃，取道宁夏去了北京。 退位诏书一公布，甘肃省上层人士即酝酿拥戴共和之举，马福祥放弃观望，主动介入各派势力的调解，为共和而奔走呼号。 他和王之佐等人联络省内外甘籍人士，倡导组建甘肃省临时议会，推举李镜清为议长，包括自己在内的三十几个人为议员，主张承认共和。  马福祥书法 3月15日，甘肃布政使赵惟熙、省咨议局议长张林焱、昭武军统领马福祥和士绅王之佐、慕寿祺署名，向袁世凯发出电报，公开表示拥护共和。 袁世凯政府即任命赵惟熙为甘肃临时都督。紧接着便发生了赵惟熙与天水的黄钺起义日期之争，争论起义日期之先后，实质上是争夺全省统治权的斗争。双方纷纷向省内外发出电报，为自己辩护，且均拉开部队，形成武装对峙的局面。 马福祥主张和解，并作为甘肃省方代表，到天水与黄钺的代表周昆谈判。 经过商谈，双方达成和平解决条款，随后秦州军政府宣布取消，黄钺也离开甘肃。 袁世凯政府数次向马福祥发出任命。 4月初，任命马福祥为阿尔泰护军使，但他不愿离开甘肃，没有到任。 5月，任命马福祥为西宁镇总兵，马福祥没有就任。7月，袁世凯政府复令马福祥为西宁镇总兵，兼署西宁办事大臣，却受到甘肃提督马安良的极力反对。 马安良掌握军权，赵惟熙畏其势大，只好亲自上门宽慰马福祥:“你是清白、正直之士，国家贤能有用之才，不必与彼等相争，为避免事端，最好请你去宁夏， 因宁夏总兵张子克辞职， 而内蒙古发生独立运动，请你到宁夏就近剿抚。 ”便改任马福祥为宁夏镇总兵。 得到委派后，马福祥立刻前往赴任。 当时的宁夏道隶属甘肃省，为甘肃最富庶的地区，黄河穿流而过，形成黄河灌溉地区，素有“塞上江南”的美誉，古称“天下黄河富宁夏”，是一块美丽肥沃的地方。 宁夏北出绥蒙，东接陕北，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又是回族聚居区，马福祥作为回族军人，有了这块地方，容易得到支持，为他立足和发展提供了重要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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