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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贝利 ∣ 我那么说,不是因为它是真的

 置身于宁静 2021-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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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期的阿什贝利)

《影子火车》全译本 – V
(美) 约翰 · 阿什贝利
少况  译
|   照样是一座牢狱
 
 
在一张黄色餐桌旁边谈起(仅仅是这些
关注回收的时代的门票):你必须展示给他们看你是何许人。
仅仅是一个人不再管用。他们中不少人喝啤酒。
危机或灾难,在他们的生活中每几个小时
 
爆发一次。他们不习惯,没有记忆。
也不认为那样更好。为他们所发生的
是他们的一部分,一个附属物。没有退一步的余地
去获得一个视角。年老的一位购物,思考。地窖里
 
芳香的球茎也没用。上周,一个男人来过。
但只是想把它弄清楚,当你处在自己
命运的顶部,像天使们在别针头上用肘推挤彼此
直到有人落下或犹豫,复兴才会发生,
 
然后只有一秒钟时间,像一丝微风拂过
一个闷热潮湿的下午,没有空调。我那时
吓坏了。现在它结束了。它可以像一只袜子那样脱下,
缝补,寥寥几针。值得大书特书。
 
 
 
 
 
|   美国醉鬼

 
我看见了镜子里的影像,
它不算数,或者还不够
造成影响,在一座大学城
陈旧平常的光线里创造自己,
 
后来,当巴士旅行
耗尽了我口袋里的几枚硬币,
有人看见他在蒙着水汽的玻璃后面
同看不见的业主争辩。这个你也不能
 
拥有怎么办?因为似乎所有的
时刻都如同这个:寡薄,像稀粥一样
不令人满意,你每次返回又消耗了一些。
直到有一天,你一把撕下框中的画,
 
把它带回家。你认为神赐给
你的果敢已经战胜了
吝啬的情况:这些物体真实,像肉,
像眼泪。这种欲望让我们都堕落了,在最后的时刻,最后的。
 
  
 
 
 
|   某个相似的东西
 
 
我,城里的老鼠,经过长途跋涉,
带着消息,来和你在一起。现在你有我的护照,
里面有彩色照片,当时代允许时,
与你和睦相处。我那么说,不是因为它是真的,
 
我说了它,从楼上昏暗的门廊,进入这个乡村
戴面纱的身材匀称的群众,便于作为乡村地理学的
你可以把它装进钱包。我们暂时能做的
无非如此。这个期间,优雅终止了,
 
也许不会再恢复。赤裸的残骸告诉我们
某些事情,但大部分是关于被带到这样一个关口
然后被抛弃是何等的压力。所以我们也许永远
不会再对那个计谋信心满满,它让我们厌烦,
 
并且在那之后又存在了一段时间。然后它逐渐
消失,和大多数事情一样。获益于
这个主流是今天的琐事和冒险。谁
黄昏时第一个取得联系,谁就第一个被附体,然后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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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洛威尔的《生活研究》封面,开启了“自白派”诗歌)

 
 
 
|   潘妮·帕克的错误
 

那个它不能被视作构成了背书,
不管她怎么看,仰望,俯瞰,环视,再环视,对她永远
是一样的,永远是现在的她,便是它回递眼色的方式。
因为自然而然地,贩卖这些古老的印度恐龙
 
蛋,并以某种隐晦的方式欠它们的债,不是
为了它们提供的简朴生活,而是开始认识
它们(并非每一个人需要认识每一个人,当你
停下来想一想,这个比任何其他的更加贴切地
 
适合我们每一位),便是返祖回到每个人
梦想的更早期的年代,一个带小金点的梦,
它上过漆的面层倒影着潮湿的大街。
现在,自然而然地,我们关心成功的成功,
 
无法取消来自这个世纪某个更加早期十年的姿势,
它们干扰了我们的行走,像一把伞的辐条,
并以某种真实的方式,瓦解了态度的天堂,那是我们的机会。
现在,这样展开,是更加真实,却更加诡诈的醉酒阶段。
 
  
 
 
|   或在我的喉咙里
 
 
对那个诗人,作为一条地下室被子,但也许
对某个读者,是遗憾的格子,穿过它们
你可以看见滑稽的街道,两头是汽车和尘土,
那个我们总是忘记放进去的东西。对他来说,
 
两头是一样的,除了他在一头里面
看着另一头,他的全部悲伤皆源于此:
没有办法欣赏任何别的东西,比如人们
多么有礼貌,而梦,颠倒过来,成为
 
一个敏捷的星光噩梦,照在某个可怕的垃圾堆里
冰冻的水坑上。而你总是听到
他们在如何过来。某个人总是有一封其中
一个人寄来的信,请求代他问候男孩们,以及所有人。
 
这就是我为何退出,反而开始写诗。
它干净,令人放松,不会将果汁喷射
在一分钟前你还确定的东西上,而现在你自己的面孔
是一个陌生人,没人能告诉你这是真的。嘿,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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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康奈尔的作品)





|   翻译札记
  
1. 阿什贝利1978年买下了在哈德逊的房子,头几年住在里面时,用的是原来主人留下的一张黄色餐桌。《影子火车》出版于1981年,《照样是一座牢狱》开头写到“在一张黄色餐桌旁边谈起”,但他把自己隐去了,不像自白派诗中,“我”无处不在。直到这首诗最后一节才一笔带过地写到:“我那时吓坏了。现在结束了”,可以像一只袜子那样脱下。直白派诗人罗伯特·洛威尔比阿什贝利大十岁,他的《生活研究》出版于1959年。
 
2. 诗人如何把自己写进诗里,又从里面逃出?这是诗艺的一部分。阿什贝利曾经在采访中说过,他的私人生活和大家没什么差别,不值得“大书特书”。如果要写,必须转化,创造疏离感。
 
3. 《影子火车》里到处是抽象概念的具象化。通过比喻,通过复杂的句式,精神,或理念,与物体一起建造语言的空间,我们唯一的空间:
 
    你的果敢已经战胜了
    吝啬的情况:这些物体真实,像肉,
    眼泪。
 
过去年代的“姿势”像一把伞的辐条,干扰了我们的行走。
 
4. 潘妮·帕克是美国记者和儿童作家米尔德里德·威特(本森)(1905–2002)笔下的高中女孩,擅长新闻报道,容易卷入神秘案件。她从1939年的《女巫玩偶故事》出场,到1947年,一直是威特十七本侦探小说的女主人公。阿什贝利的诗中不时出现他童年时期看过的电影,读过的书。“回到每个人/梦想的更早期的年代,一个带小金点的梦”,所以诗人非常喜欢做盒子装置的艺术家约瑟夫·康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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