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鸡”法国是如何一次性征服越南，将其变为殖民地的？

越南从968年正式独立以来，也就是北属时期之后，一直向中国王朝朝贡，承认宗主国地位与藩属关系。只是在中法签订《天津条约》后，法国便取代中国，而越南也成为法国的殖民地，也不能与其他国家缔结和抵触既有条约的新约。

越南地形图

那么，越南是怎样被法国一步步蚕食成为殖民地的呢？

历史上除泰国外东南亚曾全部沦为西方殖民者的殖民地

壹

安南、“东京”成为法国的保护国

进入越南和法国全面战争的时代，法国和清朝也因为越南问题而爆发直接的军事冲突。当时，东京地区（越南北部大部分地区）的法国人经常受到黑旗军和土匪的袭击，基督教徒也遭到打击。清朝不承认法国将越南纳为保护国，也拒绝撤回应顺化朝廷邀请派驻在东京地区的军队。

15世纪中南半岛

于是，法国以此为借口，宣称有2位法国人遭遇人身安全的问题，在1882年4月2日，由亨利．李维业（Henri Laurent）海军上校率领3000名士兵回到河内。

李维业见越南的气氛极度紧张，于是在4月25日突然对河内城发动进攻。河内城总督黄耀虽然浴血奋战，但因为发生了火药库爆炸的意外，让守备军发生混乱，最后河内城还是落入法军手中。黄耀认为自己要为这场败仗负责，于是一个人安静地走到王庙前的大树上吊自杀了，而李维业在进城后，大肆破坏城市和这座庙宇。

顺化朝廷对于法国人李维业突然进攻河内一事非常气愤，拒绝接受他所提出来的和谈，并且派遣使节到清朝求援，而清朝也利用这个机会介入越南事务，派兵驻扎在北宁和山西（河内直辖市下辖之山西市）等军事要地。法国随后派出750人的增援部队，接着在1883年3月27日占领南定。然而，李维业本人却在5月19日从南定返回河内的途中，遭到黑旗军的攻击而阵亡了。

其实，在李维业战死之前，法国舆论并不热衷于“将中南半岛殖民化”，但李维业的死让法国举国哗然，决定对越南采取强硬的态度。

于是，法国将河罗芒（Harmand）从越南东京政务总管升职为顺化讨伐军司令，并任命孤拔（Courbe）为越南东京沿海地区的海军司令，率领2000兵马驰援。河罗芒先是在顺化朝廷所在的顺化河口，对捍卫首都的重要据点顺安进行炮击，接着在1883年8月20日占领顺安。

虽然越南顺化朝廷中的阮文祥主张跟法国抗争到底，但从当年4月起就为病情所苦的嗣德帝却在7月16日过世了，这无疑让顺化朝廷陷入更大的困境，最后只能在1883年8月25日，和法国签订一共28条规定的暂时性和约，也就是《第一次顺化条约》。

条约内容写到“安南成为法国的保护国”；另外还规定，安南地区以南的平顺省划入交趾支那的领地，而安南地区北部的清化、义安、河静3省，则编入东京地区。剩下的安南地区，除了关税和土木工程外，顺化朝廷可以自己做主，由安南国王进行统治，但是越南需有法国的理事官员进驻。这样一来，越南东京地区就成了法国的保护领，由法国进行直接管理。

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教士若瑟·玛尔香被阮朝政府凌迟处决的情景

贰

中南半岛：从清朝藩属到中南半岛联邦

越南虽然和法国签订了条约，实际上却没有要承认的意思。虽然清朝仍然主张对越南的宗主权，李鸿章也向法国提出抗议，但法国反过来和清朝签订了《中法会议简明条款》，内容包括法国尊重清朝的中越边界线、清军撤出越南、清朝必须尊重法、越之间所签订的条约等。

法国入侵越南

然而，因为慈禧太后训斥李鸿章“不能对法国让步”，所以清军拒绝撤回驻扎在越南东京地区的军队，结果又与法军爆发军事冲突。

法国统治时期的河内，可以看到大街上典型法式风格的建筑物

法国政府闻讯后向清朝宣战，清法战事再起。在海上，孤拔率军炮击了福州的兵器厂，并击败清朝的舰队。在陆地上，法军也夺下了和清朝接壤的谅山、宣光等地。结果，清朝在1885年6月9日，和法国签订了《天津条约》，承认安南和东京由法国保护。

自此，中、越之间的“关系”也就断绝了，越南完全成了法国的殖民地。

法国凭借强大的国力，把老挝也纳入保护范围。在把中南半岛设为直辖殖民地后，法国也将柬埔寨纳为保护国，接着更进一步把安南和东京也改为保护国。当目标逐一完成后，法国又再次把目光放到老挝上。法国以老挝和泰国之间没有划定国界线为由，介入两国的领土问题。

1893年，法国明确向泰国宣告“法国要是没有占领湄公河左岸的土地，是不会心满意足的”，而这块土地指的就是老挝。虽然泰国拒绝放弃对老挝的宗主权，但是当时发生了法国官员在泰国遭到杀害的事件（西方国家发动战争的老套路），于是法国派了3艘炮舰进入昭披耶河（湄南河）。这和之前法国把越南和柬埔寨收为殖民地的做法可谓如出一辙。

泰国

1893年10月3日，泰国在首都曼谷和法国签订了放弃对老挝宗主权的条约。当时，法国已经在殖民地实施联邦制度，因此在1899年4月15日，根据法国总统的命令，法国把从泰国手中夺取的老挝也编入联邦体制内。至此，由交趾、东京、安南、柬埔寨和老挝所组成的法属中南半岛联邦就算正式完成了。

叁

持续到今天的国界纠纷

越南虽然和我国切断了清朝旧有的关系，但直到今天，越南和柬埔寨、老挝之间仍留下一些不好处理的问题——说白了，其实就是越南和中国、柬埔寨之间的国界问题。

国界问题一直是中、越关系的重点。中、越两国在国界问题上，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处理纷争。中、越的国界地带居住着许多高地和山地民族，因此无法相当明确地划分国界，有时候甚至还会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以既有习惯加以划分。

中、越边境属于喀斯特地形，林立着形状细长的山峰，以及众多水田。另外，边境地区还有许多从越南流向中国的小河，进而引发争端。因为村落的水田集中在平原地区，所以彼此是镶嵌在一块的。

然而，法国当年在跟清朝划定国界线时，却是很简单地从这座山头画一条直线到另一座山头，导致水田在平原的村落被划分成两个区域的吊诡情形。当中、越两国关系良好时，这种情形倒还不会使双方发生矛盾，但双方大多数时间都处在紧张状态下，1975年越南南北统一后，中越关系更是日趋紧绷，国境冲突不断升温。今天，复杂的国界问题依然是中、越双方之间的难题之一。

越南和柬埔寨之间的国界问题，也是引发越、柬两国纷争的导火线。而阮氏政权过去往南部扩张，兼并柬国领土的行为，更加深了彼此间的不信任。另外，法国在交趾和柬埔寨之间的国界线是由法属总督布雷维耶（Joseph-Jules Brévié）凭借一己强权所决定的，因此直到今天仍然两国争论的重点。

在殖民地时期，法国尽可能将殖民地的权益最大化，导致法属中南半岛总督经常对柬埔寨做出较为不利的裁决。柬埔寨相当痛恨越南侵吞该国的领土，因此对越南的领地发动攻击。就算是进入近代后，两国的国界争端，尤其是关系到暹罗湾（泰国湾）的岛屿富国岛的主权，以及背后所衍生的石油和天然气问题，依旧让越、柬两国的外交谈判窒碍难行。

古老的史料就像幽灵一般，借着国际关系的问题重返人间，让中南半岛各国，为了国家利益而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