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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更新备教记录。 这一课的前提是学生已经完成了课文阅读并自行推画出路线图。 在学生们分享完五花八门的路线图后，随机请学生谈对贾府的第一印象。 不少学生感叹贾府“大”“富贵”“礼节多”，但具体分析却找不出几处，只是笼统的概念。 于是，我就着主体路线的描绘，将文中的几处环境描写挑出，同学生一道细读。 此处曹雪芹借黛玉的眼聚焦了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倘若是刘姥姥见这几个仆人吃穿不凡，不足为奇，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去贾家见啥都可能是稀奇的。但黛玉从小身在优渥有品之家，修养举止、待人接物都远超常人，在她眼中的“不凡”，定是十足的排场。三等仆人已是如此，二等、一等岂不更甚？贾家之“不同”，黛玉从此处便有了敏锐的感觉。 接下来这段见贾母的路，更是进一步展现了贾家的侯门气象。从“大石狮子”到“大门”到“大书”“大字”再到“大门”，一连五个“大”，强调凸显了宁荣二府在京都的显赫、豪阔。“敕造”是妥妥的皇恩浩荡，连守门人也有十来个，且服装之华丽，“列坐”之整肃。 黛玉的轿子先由轿夫抬，后换小厮，下轿后再由婆子扶着，“辗转”数景方才到贾母的屋前。侯门深似海，下人们如是明确的分工与活动地界，细腻展现了贾府的繁多礼节。 有趣的是那厢房上挂着的各色鸟雀，可见老太太喜热闹、爱生活的脾性。 这一处“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再次写出了贾府仆人之多，排场之豪阔。据《红楼梦》后面内容，贾家上下有三四百个仆人，就算“寻常”一日，也得处理一十二件事务，可见其开销、繁杂。 此段见大舅舅的文字也是细腻至极，且不说那“许多盛装丽服之姬妾丫鬟”妙笔展现了贾赦好色之性，由黛玉的慧眼发现的“其房屋院宇，必是荣府中花园隔断过来的”，暗示了贾赦在贾家不得宠的微妙地位。 见二舅舅这一段关于“荣禧堂”的描绘，真真环境描写中的高光部分。 贾政作为贾家的对外主权者，荣禧堂作为贾家的会客核心区域，是怎样一番富贵景象呢？那些气宇轩昂的装修、稀有华贵的装饰且不必说，单单一个牌匾和一副对联就足够令来者望而了然了。 “万几宸翰之宝”，皇帝亲笔所提，圣宠隆恩。 “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连世袭授勋的郡王在贾家人面前都谦称“弟弟”，这是怎样的一种亲近与认可，甚至讨好啊，贾家祖上曾经创造了怎样的辉煌家业啊。 康有为曾言：红楼须别到，贾府大富贵。相较于普通暴发户的那种有钱，贾家流露出来的是在富贵之上的一种贵气。相较于寻常的豪奢，这种上受圣恩的地位来得更加珍贵、不凡。 此处的“半旧”，有很多不同的解释，有人说是贾政故意为之，显示为官清廉、勤俭持家之伪状态；有人说结合前句“桌上磊着”无人收拾的书籍茶具，暗示家道已经中落；还有人说这是富贵人家的一种日常真实，很多贴己的物件，用得习惯了，不会轻易更换。我个人倾向第三种解读，毕竟贾家的“不同”，不仅是外显的富贵，还有内在的官宦人家的修养。“半旧”恰是另一种属于贾家的寻常。 最后赏析的这个环境片段，读来有些心疼。曹雪芹落笔处处将等级、规矩，但黛玉不过是个刚刚没了母亲，远投外祖母的孤弱女孩，初次见面的这顿饭上，佳肴虽丰，但“寂然饭毕”，连一句多的寒暄都没有。仆人众多的侍奉背后，也是一种无法跨越的距离。对于黛玉而言，这样的环境能奢求获得多少的温暖呢？不仅如此，她还得迎接诸多挑战，在捧茶环节，若黛玉按先前在自家的规矩，一口喝了下去，定会暗中遭下人耻笑，还好她心细，早见人“捧过漱盂来”，方知这茶是拿来漱口的，没有喝。 在一层叠一层的环境描写中，在暗自的对比中，黛玉验证了母亲的话：她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 曹雪芹若没有经历过贵族生活，断然是勾勒不出这种种细腻与豪门委曲的。 借黛玉的慧眼，我们看到了一个身居“大富贵”且讲究“序”“别”“道”的贾府。 参考资料： 连中国课堂实录《林黛玉进贾府》 徐地仁：寓深厚于平淡，似无心而有意 ——从《林黛玉进贾府》看贾府如何定位黛玉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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