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贾邹枚路传（三）

新用户66885325 2021-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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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又被称为《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断代史，具有极高的文学和史学价值，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中国史学“前四史”。老黄为您讲述精彩的《汉书》故事。
黄河歌者金石点评：

邹阳所找的这个王先生绝对是世外高人，邹阳的领悟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几个方面一结合，刘武虽然指使人杀掉了袁盎，但只牺牲了身边的羊胜和公孙诡而躲过一劫，这就是所谓的“丢车保帅”。公孙攫凭借一张利口，使刘志免于一死，这就是人才的力量。请看《<汉书>研读》第257章：

贾邹枚路传（三）

羊胜和公孙诡

开始时，羊胜和公孙诡想让刘武成为汉朝的帝位继承人，刘武又向汉景帝上书，要求调动梁国的百姓修筑甬道，以便能让他随时朝见窦太后，袁盎等人都认为这个建议不可行，汉景帝也不允许。刘武大怒，命人刺杀掉袁盎。汉景帝怀疑是刘武指使，派出的使者冠盖相望指责刘武。刘武和羊胜、公孙诡谋划这事时，邹阳曾经据理力争反对，所以才遭受馋言，此后枚乘和严忌都不敢再劝谏。

梁国的事情败露后，羊胜、公孙诡自杀，刘武害怕被诛杀，想起了邹阳的话，深表歉意，赠送给他黄金千金，让他想办法逃脱汉景帝的治罪。邹阳平时了解到有名齐国人王先生，已经八十多岁了，有很多奇计。邹阳前去相见，告诉他这件事情。王先生说：“这事太难了！陛下对大王私怨极深，肯定想诛杀大王，这事确实难以解脱。凭借太后的尊贵，骨肉至亲，还不能阻止，何况是臣下呢？当年秦始皇迁怒于太后，群臣因劝谏被处死者的有十多人。茅焦向秦始皇阐明大义，但秦始皇对他的话并不高兴，只是出于大义，勉强接受他的建议。茅焦也险些丧命，因此这件事情非常难办。现在先生下一步要到哪里去呢？”邹阳说：“邹、鲁之地信守经学，齐、楚多有辩士，韩、魏人富有奇节，我要亲自登门询问。”王先生说：“先生先去吧。返回后再来我这里一趟，然后再向西去京师。”

邹阳走访了一个多月，仍然没人能献出良谋，他返回后再次拜访王先生。他说道：“臣将西行去京师了，我应当怎样去做呢？”王先生说：“我前些日子想献出愚计，但觉得比不上众人，私下里认为我的计谋薄陋登不上大台面。如果先生西行，一定要去面见王长君，士人们没有人比他更高明的了。”邹阳幡然醒悟，向王先生深施一礼说道：“敬诺。”邹阳辞别离去，没有再去梁国，而是直接赶到长安，经门客引见拜访王长君。

王长君是汉景帝的美人王娡的哥哥，后来被封为盖侯。邹阳在王长君家逗留了数天后，看准一个空隙向王长君请求说：“臣不是因为长君身边没有人役使，所以才来这里侍奉您的；我愚陋不自量力，希望有话禀报。”王长君跪谢说道：“我感觉荣幸之至。”邹阳说：“我私下里听说你的妹妹在后宫受到宠幸，天下无人无比，但您的行为有很多不检点的地方。现在袁盎的事情马上就要一追到底，梁王很害怕被诛杀。这样一来，那么太后会愤怒悲伤到泣血，她没有地方发泄怒气，只能切齿侧目于身边的贵臣。臣担心您现在危如累卵，所以私下里替君侯担忧。”王长君惊愕地问道：“那我应当怎么去做呢？”邹阳说：“如果您能诚心巧妙在陛下面前进言，使陛下不再追究梁王的事情，那样您肯定能与太后结下恩情。太后厚德于您，肯定会入于骨髓，而您的妹妹在两宫中的位置也像金城一样稳固。这样做能存亡继绝之功，德布天下，名施无穷，希望您仔细考虑一下。当年，舜的弟弟象天天谋划杀掉舜，后来舜被立为天子后，还是封象到有卑作为诸侯。仁人对于自己的兄弟，没有愤怒，没有仇怨，只是至厚亲爱，所以后世称赞。鲁公子庆父指使仆人邓扈乐杀掉子般，然后归罪于邓扈乐，季友不追究庆父的事情而诛杀掉邓扈乐；庆父亲手杀掉鲁闵公，季子缓慢追赶以便故意让庆父逃脱，《春秋》认为这就是亲亲之道。鲁庄公的夫人哀姜行为不轨，被齐桓公在夷地处死，孔子说：'齐桓公依法办事，而不能变通，以便使他的亲戚免于惩罚。’认为这是齐桓公的过失。君侯如果用这个道理去规劝天子，也许会使梁国的事情幸而不被深究。”王长君说：“遵命！”

王长君寻找机会进宫劝说汉景帝。再加上韩安国也拜见了长公主后替刘武说情，这件事终于没被再深究治罪。

当初时，吴王刘濞串通六国谋反，到了正式发动时，齐和济北两国守卫城池不出兵跟随。汉军击败吴国后，齐王刘将闾自杀，按照规定不能立嗣。济北王刘志也想自杀，以便能侥幸保全自己的妻子孩子。齐国人公孙玃（音jué，决）对刘志说：“臣请尝试替大王向梁王说明情况，让他和天子沟通。如果劝说不起作用，然后大王再死也不迟晚。”

公孙玃去见刘武，他说道：“凭借济北之地，东接强齐，南牵吴、越，北胁燕、赵，这本身就是一个四分五裂之国，权重不足以自守，兵力不足以逐寇，又没有奇谋诡计来保全国家，所以说过答应服从吴王的话，其实并非是济北王的本意。当年郑国的大夫祭仲答应宋国人立公子突以使自己的国君活命，并不是出于他的本义，《春秋》中进行记载，认为他以生易死，以存易亡。假如济北王说出真实想法，并且不跟随其叛乱，那么吴军肯定会绕过齐国进攻济北，并且招纳燕、赵的军兵进行总攻。这样一来，那么山东的叛军就再没有什么空隙钻了。当初吴、楚挑选各诸侯国军兵，驱赶着未经训练的部众，向西与天子争衡，只有济北王独自守节坚守不下。能使吴王失众无助，独自前进，最后土崩瓦解，军队破败而没有人前去救援，也并非没有济北王的功劳。凭借着区区济北之地而和吴楚诸侯争强，这等于是用柔弱的羊羔去抵抗虎狼之敌。济北王坚守城池不屈，可以称得对朝廷专一了。有这样的功义，济北王反而遭到主上怀疑，让他垂头丧气，惶恐不安，只是后悔原来没有跟随吴楚一起进兵，这极不利于汉室社稷，臣担心其他藩臣守职的会起疑心。臣私下里预料，能够越过西山，经过长乐宫，直达未央宫，并且敢于挽袖子主持正义的，天下只有大王一人。这样做上有保全亡国之功，下有安抚百姓之名，大德深于骨髓，恩德无穷，希望大王留意详察。”

刘武一听十分高兴，马上派人飞驰到长安报告，刘志因此得以不受牵连，迁徙转封到淄川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