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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可爱

 Ficusss 2021-12-01

初冬的阳光更像是赏赐,穿破云层撒向大地,在一些昏昏欲睡里时刻里,又点亮了火种。

冬日难的是早起,可是如果早起后可以穿戴漂亮,那么便会多了一些不再懒洋洋的可能性,有时候外部的条件除去满足人类的原始的羞耻感和物质发达后的虚荣心之外,还能提一种难得的精气神儿。

早上七点二十的闹钟,等待空调的温度弥漫在房间的空当儿里,又在被窝里赖上十几分钟,最终像个勇士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去煮咖啡削苹果,煎蛋烤面包,放音乐听新闻,屋子里一下子有了早市加菜场的氛围,我喜欢这样。

大概是游牧民族的DNA还在时刻作祟,我喜欢流动和炽热的生活。人性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反差。初见我的人以为我生性平和喜安静,或是寡言装高冷,常常在熟络后说本以为我是“生人勿近”,其实有我的地方就有热闹和喜庆。常常想如果以后我有了一个超大的厨房,那我要天天在家里办流水席,和吃得饱的人聊天,让吃不饱的人吃饱。

最近下过的厨和偶尔外食

每日能和朋友从市场里大白菜蹿升的价格和猪价能有一比聊到新一季时装周的潮流单品,从西方的感恩节聊到佛教的燃灯节,从对我来说一头雾水的计量经济聊到法国女性的平均生育人数……我像极了一个挎着大花布包的普通中国菜市场里赶早市挑新鲜海鲜的热心大妈,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不精,但是已经修炼到不轻易被花里胡哨推销金融产品的给轻易骗去的境界。虽然眼下无能力带领一众人过上欣欣向荣的美好生活却葆有一个爱这生活的态度,我深爱这态度,当觉察到内心对未来生活的持续向往时,会感到快乐。尤其是当人在经历过一次情绪的低谷时,我便开始狠狠拥抱这庸俗却沸腾着烟火气的生活的片段。

我有个毛病,就是从一段不太好的经历里走出来后,还要反复回头看的毛病。这和一部分人不同,因为每回头看一次,就等于把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一遍,或者是等于又要回忆起往昔令人痛惜的种种。

刚来这里的不习惯大概源于横冲直撞地进入了一个新世界,也没有认真学习他们的语言,毕竟翻译的功能再强大也不能否认自己掌握一门语言才算是拿到了一把探索新文化的钥匙。

记得那时走在大街上,电车里,甚至是熙攘的站台,流动性很高的咖啡馆,饮食店,都非常安静。没有人有积极的表达欲,每个人都低头,目不斜视地走路,或者不动声色地敲键盘、玩手机,仿佛置身于一个大型社交恐惧症的现场。这也成了我困惑的点,难道人和人之间要搞得如此虚假与礼貌吗?我跟同学们在电车上用正常分贝的声音交谈时,像极了一堆叽叽喳喳的奇怪生物,虽然其他人不会投来怪异的目光,但是周围的沉寂已经足以将我们陷入尴尬。事实证明,人是需要正常宣泄和表达的,因为总是在夜里听到他们大喊大叫和轰鸣的汽笛声。但是事实也证明,在这样的社会待久了,人也会适应这环境,就像现在的我,可以在心里没有任何愧疚和感谢时毫无波澜地说出抱歉和谢谢。

人的行为表现有时真的是环境的产物。

大概是去年疫情横卷全世界时,发现移动处处受阻时,发现很多计划无法实现时,大家都被迫呆着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接收着外界想让我们接收的信息。又因为自身缺少强大的心灵指引,也缺少固定的运动时间,我每天的思维处于极度活跃的状态而身体却很难产生疲倦,久而久之,睡眠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以前让我引以为傲的睡眠质量在当时变成了最困扰我的东西。

夜里睡觉会做梦,醒来会记得怪诞的梦境。白天睡觉会梦魇,想醒却无法醒来。严重的时候会出现幻听,天旋地转。一整天下来,常常没做什么重要的繁杂的事,却非常疲倦。然而这种精神上的疲倦远远不足以让人进入一个香甜的睡梦里,反而让人在睡前大脑皮层极度亢奋,无数次做梦想回家,回到小时候睡的那张床,仿佛只有在那种情况下,人才可以卸下所有的面具和伪装,变成最纯真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我,常常在药店的“精神类药物”面前久久驻足,发现很多状况我都可以对号入座时,内心的恐慌又会加剧。

因为有朋友也有过类似身体处于虚弱状态下睡觉总梦魇的经历,她跟我说,别让自己“太闲了”,这样的话会好很多。于是我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做无聊的事,或者是做有意义的事。

现在常常有新闻出来说“睡眠不足会带来很多问题”,我仍相信这种报道在很多人的心中只是“哦,这样。”“嗯,看到了。”而在我这里,就是拼命点头与认同。

除去疫情的影响之外,还有对自己身份的疑惑。在这个分界模糊的年龄段,我们不能再搬出老生常谈“在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因为有的人已经结婚,有的人已经再婚,有的人本科还没毕业,而有的人已经开始攻读博士,有的人在大企业拿着丰厚年薪,而有的人还呆在家里迷茫……我突然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不知道何为“正确道路”。当然了,现在回过头看,答案肯定是要珍惜美好校园时光,可是谁能保证二十几岁就能拥有绝对的成熟呢。那时候也有一段很火的视频,类似于拿时区做比较,然后说任何时候想做任何事都不晚,但是经历过较为严重焦虑的人来说,鸡汤的作用只是浅浅地浮在生活的表面,无法共鸣共振,更无法治愈人心。

记得疫情刚刚从武汉蔓延开来的时候,每天都会查增长数据,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去为国内的同学朋友们寄去口罩,不计时间,不计成本。身边的朋友说,没必要这样尽心卖力,又不是做可以赚到钱的生意,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而落差就是来自于后来国内的疫情被控制后,国外疫情开始疯狂肆虐之时,自己感受到的和身边朋友预计的一样,确实,除去父母和关系极好的朋友之外很少有人关心你在国外是否可以买得到口罩,在国外是否做好了防护,当国内恢复正常的时候,偶尔再有几例国外输入病例的时候,网络上谩骂之声层层叠叠地出现,不会有人记得海外留学生、华人做出的努力,反而被“外国的月亮圆啊,看你还敢不敢往外跑”这样评论。

那个迷惑的时候,收到了国内大学老师的信息,说感谢我寄去的口罩,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戴着也比之前买到的口罩舒服,说我之前做的事相当有价值。老师的几句话,为我之前的忙忙碌碌却心有余怨划上了句号。

现在回想,我也会反思自己的不成熟,明明在心中暗暗起誓要做很多很多可以帮助到别人的事情,既然将自己拔到了那个高度,又怎么开始索求感恩与回报了呢。当人开始在付出与回报中寻找平衡的时候,失望会随之而来,我会让自己记得,做任何发心善良的事时,都不该有旺盛的期待。

其实现在想来,从小到大哪里遇到过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不过是在外漂得太久想回家看一看,不过是每天吃得太饱太好又无聊,将这些事单独拎出来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不过是想得太多而做得太少的俗气小青年罢了。但是在当时,也确确实实差点成为我不好越过的坎儿。

银杏装点下的校园

有时候往往不是一无所有的人会感到不快乐,而是已经拥有了很多的人才会感到不快乐。

深切感触,快乐是很调皮的小精灵,它不与人所拥有的人或事的数量形成正的关联。常常觉得自己明明可以更好,明明可以更勤奋,明明可以得到更多,一方面对自己大肆批评与否定,另一方面对现状难以产生满足,这个时候,快乐就会不打一声招呼地悄悄溜走。

后来我才知道,在一些劳累过后的小憩,在一些努力过后的成就,在一些挫折过后的成长,以及一段时间沉淀过后的踏实,就是快乐的源泉,而且这难能可贵的快乐,只给懂得珍惜的人。

本是想分享冬日的可爱,却转而忆起了过往的一些时刻。那么今后遇到其他的怪兽时,如果仍有难以降服之感,到那个时候再记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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