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动物有时真的很像是人类的老师(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出于人类一厢情愿下的强行附会)。 譬如默默兄夫妇养的两只猫,Soso和Hehe,就常常给我提供一些生活的启示。 他们虽无意指点,但怎奈我有心,兼之悟性奇绝,于是就有了以下的体会。 (二) 这还得从他们兄妹俩的关系说起。 Soso亲人,总爱往人(主人亦或熟人)身边靠拢,求摸求撸,对妹妹倒是不大爱搭理。 妹妹则不然,除了主人外,对其他人总是心怀警惕(发情期除外)。可她却很亲哥哥,喜欢主动找哥哥玩,有时还会当哥哥的跟屁虫,连打起架来,都像是她故意要惹恼他,以引起他注意。 (三) 有时观察它们久了,就不由得想到我同自己妹妹小时候的关系来,真是不胜感慨唏嘘。 我妹妹只比我小一岁多。小时候,她也是挺爱跟着我的,而我也是不怎么爱搭理她,总觉得她很烦,去哪儿也不告诉她,别人给了吃的我也从没想过要带些回去给妹妹吃。 这也就罢了。我们还常常打架,争电视遥控,互相揭发。又因为我在大人眼中比较“乖”,她比较“不听话”,她也不免常被大人们说,看看你哥如何如何,你如何如何。但她却很清楚,她哥实际上是如何如何,所以委屈亦在所难免。 (四) 有两件印象比较深的令我愧疚至今的事,也许她忘了,但我却还总记着。 一是她刚上小学那年,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她忽然哭了起来,跟我妈“投诉”,说我在学校时都不叫她“妹妹”,只叫她花名(外号)。 我那时并不以为意,只觉得她在无理取闹。我妈大概也觉得无伤大雅,于是也敷衍搪塞过去了。 (五) 二是她四年级那年的暑假,我俩和乡亲们一起坐大巴到番禺,参加一位土豪亲戚的喜宴。 她一路晕车,吐个不停,我勉为其难又不无嫌弃地照顾她,觉得她好麻烦。到达时时间还早,整车人就先去一个饭店吃东西,她竟直接躺在椅子上,我感到好丢脸,就一直催她坐起来。 还是旁边的一个大婶劝阻了我,说你妹妹都这么难受了,就让她休息一会嘛。语气中颇有点“你怎么做人家哥哥”的指责,我内心不无羞愧,但后来见着我妈的时候还是投诉了她女儿麻烦。 (六) 后来,她小学一毕业,就被父母接去了广州上学,而我则继续在老家。从此一年也就寒暑假能见见面,而她寒暑假多数时候都出去打工。 那些年她极其叛逆,心里总觉得父母偏心,而父母也不懂得如何与她沟通,于是成日争吵不断。 这局面似乎直到这几年才有所缓和。她毕竟也长大了,也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 (七) 我们兄妹俩大概一年就只过年见一次,多时也不过两三次。也是最近几年,总算颇能像成年朋友一样,安安静静坐着闲聊。 她热衷于研究星座、命理,也跟我讲了她成长中经历的种种“劫数”,以及如何化解的过程。她是真的很丧,但又很顽强,也仍心怀希望。 我这才悲哀地发现,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她。 (八) 是啊,平时都不联系,又怎么可能了解?不过问,不聆听,她又如何肯说。 连我这个同龄人都如此,那些对她有刻板印象的古板大人就更别提了。 有时候我很想为小时候的许多事向她道歉,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九) 就如同鲁迅先生《风筝》里说的:
(十) “Soso,你要对你妹妹好一点,知道吗?不然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抱起Soso,想把他放到Hehe旁边,一放下,他转身又跑掉了。默默兄在一旁点烟,大笑。 我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对妹妹好一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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