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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最艰难的那一年，将人生变得美好而辽阔。 ——《岛上书店》 忙碌的打工生活让施雷觉得无比厌倦，每天在一个药厂的食堂里做饭，他觉得不能施展他的手艺，重复的工作很乏味。 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事业，他提不起来干劲。 他思考了很久，决定出去闯一闯！ 可他跟家里说了想法，就遭到了父母和老婆的反对。 虽然，施雷一个月的工资只有3500块钱，但家里人觉得够用了。 可他却不满足，想起自己的抱负，他决定偷偷离开！ 施雷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在社会上跟过一些“老板”当马仔，这些老板在人前的威风，让他无比眼红。 他也想跟着“老板”出人头地。但是，这些人经常对他呼来喝去，甚至，那些同样是马仔的人，因为他年龄小就欺负他。 他的心里非常不服气，16岁的孩子多少有些心高气傲。 后来，施雷跟家里说想去学技术，施建军就带着他四处找学校。 由于他们不懂就业前景、行业发展，就只能听各个技术学校的工作人员介绍。 他们对比行业之间的利弊。经过一段时间的比较和分析，施雷决定学厨师。 厨师学校的老师说学完就可以开饭店、当老板。 施建军想让施雷有出息，不能随便找个学校就打发了，他到处跟人打听哪里的厨师学校好。 最后，他给施雷报名了外地比较出名的烹饪学校，据说毕业之后就有大专的学历。 而且，学校会安排学生进大酒店做厨师，工资待遇很不错。  学校好，学费就高。三年学下来，一共需要6万多块钱，还不包括生活费！施建军把存折里的钱全部取出来给施雷。 施雷接过钱，说：“爸，我跟你发誓，我早晚让你过上好日子。”他把钱放进包里，拿着行李就出发了。 可他刚到学校没几天，就被学校里各种流言蜚语包围了。 之前，跟学校老师咨询的问题，她的回答不完全真实。 比如，老师说三年的学费除了生活费，剩下全部包含了。 但开学之后，施雷才知道宿舍没有暖气，冬天是靠空调取暖的，而水电费是由学生支付的。 而且，电费不是按照居民价格收取，而是高昂的商业电价。 另外，老师说的大专学历是成人高考考取的，含金量不高。 并且，考试费用是由学生支付，价格不低。 最重要的一点，毕业后的就业安排。 施雷是家里的独生子，毕业之后是要回家的，学校可以安排他到当地某四星酒店工作，可学生进去之后的工作是打杂，并不能上灶，让他觉得心灰意冷。 施雷跟学校沟通过好多次，他想办理退学手续，他没有足够的生活费，他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但学校拒绝退给他学费，班主任时常来找他谈心。 班主任李浩告诉他厨师的未来是一片光明，大学生的出路不一定比厨师好。 “在这个城市，文员的工资普遍是3000块钱，你看着他们穿得体体面面，哪个比厨师挣得多了？十年前，一条路上有三家饭店，现在一条路上至少有十家！这说明什么？厨师是不会失业的！” 施雷思索着，说：“可我去酒店当学徒也是一样的。” 李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一样？你看看你手上的茧子，你现在每天练习颠锅，前边还有人给你打着鼓点，你到了酒店也能这么练？” “不能。” “刀工也能像老师这样教你？他那的材料能让你随便练习炒菜？他能把他会的都教给你？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孩子！” 施雷有些动摇，“我不想一直做底层人。” “那你就得好好学了，你看看你那些成了名的师哥师姐，一年上千万的收入，他们不都是从咱们学校毕业的吗？别听外头的诨话，你是聪明人。” 李浩说完把工资条拿出来，施雷看到上头的数字，有些激动。 “你就是做不了大厨，你只要把我教的都学会了，你教课一个月挣一万多块钱，总比你现在强吧？” 施雷跟班主任谈过以后有了信心，他决定留下来继续学。 至于钱的问题，施雷就让施建军想办法了。他要做的就是学好手艺，他相信困苦只是暂时的，他肯定会出人头地。  三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是班里最勤奋的学生，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看好他，认为他会成功的。 他有时会沾沾自喜，仿佛看到自己威风八面的样子。 李山是施雷在学校的朋友，李山跟施雷一样是聪明人，他却没有施雷的抱负。对于未来，他相信水到渠成。 “哥，你以后是不用担心了，中国下一任厨神就是你。” 这些话对施雷很受用，他每次听到都会心花怒放。 “你别说我了，你以后有啥打算？”施雷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扯开话题。 “我这小人物不用打算，毕业之后就等学校分配工作了，你成名了可不能忘了我啊，给你配菜我都愿意。” 李山不是不想出人头地，只是他对未来没有打算。并且，李山擅长甜言蜜语，他说这些恭维话是随口就来。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施雷19岁，学校把他安排到了四星酒店工作，这酒店离他家不近。 他本以为凭着真本事可以上灶炒菜，可他到了后厨，厨师长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就让他做配菜了。 尽管是配菜，工作也相当辛苦，工资一个月有4500块钱。 他没有别的出路了，开饭店需要资金，他只能先留在酒店里，等存够了钱再做打算。 他跟同事们是格格不入的，其他人在发了工资之后，他们会相约出去享受一番。 可施雷不去，施雷一个月要存下4000块钱，他每个月只有500块钱的生活费。 而且，施雷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同，同事们觉得他傲气，就不愿意跟他来往了。  一年之后，施建军给施雷安排了相亲。 他回家跟女方见面之后，对方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很快就与他确立了关系。 又过了半年，他们就订婚了。 施建军觉得施雷不能在外面工作了，以前他是一个人，走南闯北都没事。现在他有了家庭，不能一天到晚看不到人。 施建军夫妇想早点抱上孙子，就软磨硬泡地让施雷辞职回家了。 施雷一开始不愿意，他想再干上两年，存够了钱再回家，但他拧不过父母。 施雷拿出存折，上头有七万块钱。他拿出两万做彩礼娶了张敏。 施雷一刻也不敢停，结婚第二天就出来找工作。 可他家附近没有像样的酒店，厨师学校不招老师，饭馆也没有缺人的，只有一个规模挺大的药厂在招厨子。 施雷在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这次他可以上灶炒菜了。  但这里的工资比酒店要少1000块钱，再加上生活费的增加，施雷每个月存的钱很少。 只过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厌倦了这份工作，大锅菜是炒不出技术的。 施雷本想收拾行李偷偷离开的，却被张敏发现了。 “你就这么走了，也不跟爸妈说一声？” “你们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施雷说得随意，让张敏的心像针扎一样。 张敏坐在床上直哭，施雷不管不顾，拎起包就要走，张敏一看不好，忙跑上去拦住他，大声喊人过来。 施雷看她喊人就着急了，一巴掌呼到她的脸上，压低声音说：“你再喊一个试试？我是出去挣钱的，不是出去玩的，你懂不懂啊？” 施建军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施雷气得手发抖。“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气我的？不说一声你就要走，你还是先把我埋了再走吧！” 施雷一看就慌了，跪在地上说：“爸，我一辈子在厂子里做饭没出息的，我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信我的，我一定挣钱回来。” “你要走，跟单位辞职了吗？你不能不负责任，厂子几千号人等着你吃饭呢！” “没有。”施雷低下了头。 “你以为这单位好进吗？你当初为啥在这上班，不就是看这的工资还说得过去？你就这么扔了？咱家这几辈子人，就你有出息，单位还给你交社保，你有保障，以后生病、养老都不怕。” 施雷没有走成，他把气都撒在了张敏身上，“你等着，我在外头有了钱，回来就跟你离婚！” 张敏哭哭啼啼地说：“我在家是哪做得不好？就因为我拦你了？你就这么狠心，我真是看错人了！” 施雷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张敏觉得心如刀绞，她收拾东西就回娘家了。 施雷没有挽留她，她走出门，施雷都没动一下。  夜里，施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在想法子，可他越是着急越想不出。 施雷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鬼点子最多，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这小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用这个号。” “哥，一年多了，你终于想起我啦。” “少贫嘴了，李山，哥有事儿求你。”施雷笑着说。 “哥，你有啥事尽管吩咐。” 施雷将前因后果仔细说给李山听，李山听完“哈哈”一笑，说：“这还叫个事啊！你在外头找个人替你上班，每个月的工资给他，你的社保也不会断，想来你爸也不会阻拦你了。” 施雷听后茅塞顿开，一拍大腿，说道：“你可真是个猴崽子，脑筋这么快！” “你要是想谢我，就带着我一起开店啊。”李山打趣着说。 “谁要谢你了，你是不是早就有想法了？” “哥，不瞒你说，我是看到了商机，但是我没那个脑子，饭店还得是你经营才行。” 施雷跟李山打完电话，才觉得云开雾散。 第二天，他去找了替班的人，跟单位领导打好了招呼，施建军也同意了他的做法。 “你去把你媳妇儿请回来，这事她没做错，是你小子太混。” 施雷提着一兜子苹果去了张敏家，可张敏的气还没消，任谁说也不跟他回来。施雷也恼了，说：“等我赚了钱，你想回来也不行了。” 施雷撂了句狠话就走了，张敏的心彻底死了，她没想到这男人的心这么狠。 施雷回到家，说：“我把火车票买好了，第二天就走，张敏不肯回家，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赚了钱她自然就回来了。” 施雷简单收拾行李就出发了。他坐了30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了李山所在的城市。  毕业时，李山为了去五星酒店工作，没有要求工作地点，只是让学校随意安排了地方。 他在这生活了两年多，没有发现一个地道的北方馆子，那些馆子的味道实在难吃。 但当地人为了尝鲜，这些馆子倒也能养得住。 李山想凭着他的手艺，在这开个北方馆子，那生意一定红火。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生意头脑，不敢轻易尝试，不过施雷肯搭伙，他就踏实多了。 他俩的存款凑在一起有18万，李山的存款多一些，不过李山也不在意，他是个明白人，等饭馆挣了钱，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他俩租了一间面积不小的商铺，饭店名字定了“北方小炒”。施雷把证件跑办完之后，李山也顺利从酒店离职。 施雷看着饭店，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出名以后的样子，他拿着钱回家，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厉害人。 饭店开起来之后，施雷的经营方法让李山摸不着头脑。 施雷批发的是好菜好肉，其他饭店没有像他们这样下本的。 店里的成本比其他饭店高，但菜价却不高，施雷还给每桌客人打着八折。 并且，施雷经常举行活动，他在店里立着一个转盘，上边有免单、七折和五折。 这让李山有些气恼，他觉得自己的劳动付出太不值钱了。 月底算账时，饭店的实际盈利和李山想象中的差很多。 两个人每天累得恨不得跟狗一样喘气，但挣得钱却差强人意，这让李山对施雷有了意见。 “哥，咱们每天累死累活的，就挣这点钱，还不如在酒店呢，你是怎么想的啊？” “兄弟，你信我的，你看看咱们每天的客流量，只要……” 施雷话没说完，李山就忍不住说道：“咱们就是客人多点，可挣不上钱啊！” “李山，你往远处想想，客人都在咱们这，别的饭店能支撑多久？客人就是免单了，我也是客客气气地说着恭维话，他尝着甜头，下次吃饭还能想着咱家。咱们现在就是积累客源的时候，不然你做的菜再好吃，客人都是别人家的常客，不往咱店里走，又有啥用？” “可是，这样下去也挣不上钱啊。”李山还是有些不情愿。 “你放心吧，顶多一年半载的事儿，人们都认准咱家了，咱们就把这转盘扔了，顶多中餐打9折，咱不就能挣上钱了吗？” 李山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如果咱店里不搞活动了，还能剩多少客人？” “你去柜台看看咱们的会员本，这些会员一律打9折，会员生日给5折，店庆全部7折，我保证大部分还会选择咱们这。” 李山走到柜台前头，翻开会员本，他吃惊地看着施雷，“咱们有300多个会员了？” “对啊，这些天你在后厨忙着，不知道前头的事，你只管安下心来，我保准你跟着我吃香喝辣。”  施雷的手机响了。“喂，爸，怎么了？” “张敏流产了？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她们家人怎么照顾的，让她回来她也不听，还把我的孩子给弄掉了！” “行了，行了，我这忙得脱不开身，肯定回不去，你让她养好身子，以后还能再生，就这么着吧，我这要忙了。” 施雷气得双眼通红，李山还没有成家，不知道怎么劝他。 李山只说了两句好听话，就去厨房做准备工作了。 施雷的饭店越来越红火了，他的店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 可他接到了单位的通知，他要不去上班，要不就辞职，不能让人代替他上班了。 施雷不假思索地说他要辞职，可对方犹豫了，说：“你爸跟我们打过招呼，你最好跟他老人家商量商量。” 这事施建军掺和进来就不好办了，他跟施建军拨通了电话。 “爸，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辞职的事了？” “对，这是你的人生大事，你回来咱们商量该怎么解决。” “爸，饭店生意正红火呢，我现在回不去啊，这边一个月能挣1万5千块钱，我不想就这么扔下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儿，施建军说：“你先回来，咱们当面商量，现在不仅是这一个问题了，你如果不回来，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施雷问他什么事，施建军说他妈身体不好，可至于是怎么不好，施建军说不清楚。  施雷觉得施建军是为了骗他回去扯的慌，他冷冷地说：“我不回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把家乡的卡从手机里拔了出来。 饭店走上了正轨，每天客聚如潮，施雷的本钱已经赚回来了。他在高兴之余，想起了家里，他觉得施建军会为他高兴。 施雷把手机卡放回去，上头显示有30多条未接来电，只有一条短信，内容是： 你妈快要不行了，有良心就回来看看她，也不枉我们养你一场。 施雷的心瞬间变得冰凉，眼泪像决堤地河水般喷涌出来，他赶紧打电话回家，可施建军一直挂断，后来手机直接关机了。 他跟李山说明了情况，买了当天的火车票就回家了。 施雷经常幻想自己衣锦还乡的样子，现在他拿着钱回来了，却是被千夫所指。 他低着头回到家，施建军打开门看到是他，气得拿棍子打他，他跪下不敢说话。 他妈去世了，施建军已经办了丧礼，丧礼上他这个儿子居然不在！ 张敏知道他回来之后，就去找他办了离婚手续。 施雷以为张敏是离不开他的，毕竟他们的孩子是意外流产，张敏找来他才知道，孩子是因为张敏爸妈拦着她，她才没打成，结果孩子还是没保住。 施雷不敢再提离开家的事，他每个月收着李山打来的钱。 可三个月之后，李山打来电话说饭店经营不下去了，原因是被人盯上了，卫生局从厨房发现了老鼠。 李山想把饭店转让出去，这事对施雷打击很大。 虽然，施雷非常不甘心，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把法人变更声明快递给李山，饭店后续的事就全部交给李山了。  施建军请了药厂的领导吃饭，施雷又回去食堂工作了，但他还是想开个饭店。 施雷有12万块钱的存款，他全部拿出来开了一个素食餐厅。因为他每天要上班，所以餐厅的经营全部交给了店员。 餐厅开张的第一个月，零零散散地有些客人进去吃饭，可第二个月就只开张了几桌，施雷不仅没赚到钱，连店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施雷不想放弃，他去银行用村里的房子做了贷款，他经常跟单位请假去经营餐厅，慢慢地，餐厅有了好转。 李山要结婚了，他知道施雷的情况，只客气地邀请了他，对于施雷不能到场祝贺，他表示理解。 李山邀请了不少他们的同学，班主任李浩也去了，婚礼办得很热闹。 施雷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他们厨师班的同学一个也没请，他想自己还真是不会做人，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 施雷接到李浩的电话，他觉得很惭愧，毕业这几年，施雷从没有主动联系过班主任。 “施雷，最近怎么样啊？我刚从李山那回来，在火车上我就想起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老师，我现在很好，这么多年也没问候过您。” “这有什么要紧，你还在那个酒店工作吗？” “不了，回家了，开了个素食餐厅。”施雷不好意思提食堂的工作。 “当老板啦，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成事，李山开了个北方小炒，我看着生意不错，挣了不少钱，你那生意怎么样？现在人们注重养生，是不是发财了？”  施雷听后犹如晴天霹雳，李山还在经营北方小炒吗？ “我这生意还行，李山的饭店叫北方小炒吗？他挺行啊。” “是啊，生意别提多火了，在当地是出了名的。” 施雷挂了电话，他第一次感觉到崩溃，还不如死了算了，他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他拿起手机想质问李山，可他想起李山就觉得恶心，更别提跟他讲话了。 即使他质问李山，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三个月后，素食餐厅倒闭了，施雷赔得血本无归，连带欠了不少的外债。 施雷每个月的工资全部用于还贷，平日里靠着施建军打工的钱过日子。 只要他在食堂工作两年，就能把债还清了，可施雷觉得人生没有任何希望了。 施雷把拖欠店员王数的工资还清时，王数对他说：“我就要死了，你才把钱给我。” 施雷一惊，“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活着有什么意思，家里穷得叮当响，前阵子有人死在单位，单位赔了家属70万呢。我本来想死在你店里，可是你的店倒闭了，我准备找个车把我撞死。” “餐厅倒闭之前你还没有这想法呢，是不是出了啥事儿啊？” “有人把我拉进一个群，在里边可以讲自己的难处。我觉得我找到组织了，群里都是些对生活绝望的人，有人约我去死。” “把我拉进去吧！” 施雷说完不敢相信，他竟然也想进这个群！  王数把他拉进了一个叫“结伴同行”的QQ群，施雷刚进去，就有人欢迎他，让他畅所欲言，他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讲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在里头了解到另外几个人的难处，有像他一样做生意失败的，有感情破裂想轻生的，这里头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悲惨经历。 有一天，王数在里头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有约的吗？准备了木炭、白酒、胶带、安眠药，房子也有。 施雷这才明白，王数要死是认真的，他给王数打过去电话。 “现在就要死吗？” “早死早超生，往后挨一天也是白挨。” “你不是想让车撞死吗？怎么改成自杀了？” “我去找车撞，人家也不能赔我啊，安生找个地方死了算了。” 施雷沉默了一阵儿，说：“你跟着我吧，死也要弄点钱啊。” 施雷把王数弄进了药厂的食堂工作，王数干了一个月签了正式合同。 有一天下午，施雷和王数一起走到厨房后头的热水罐，王数说：“我没想到我进了约死群，竟然约了老板一起死。” “你都要死了，就少点废话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施雷说完拿出手机给施建军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一定让药厂给你70万，不给就闹。 施雷和王数一前一后上了梯子，王数先跳进了罐里，施雷紧跟着也跳了进去。 施建军收到短信，他看后不明白施雷的意思，他本想等施雷回来以后再问，可一直等到晚上9点，他也没等到施雷回来。 施雷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施建军这下可急了，他立马跟食堂的领导打电话，谁知道药厂早就在找王数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施雷。 药厂的领导们一夜没睡，全部到厂里找他俩。 人们从监控里看他俩没从食堂出来，就把食堂翻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厂长进到食堂，他看着人们在准备午饭，他里外到处看，最后停在了热水罐前头，他对着寻找的人们说，“这罐里看了吗？” 人们听了觉得他俩不可能会在罐里，因为这热水罐是烧开水的，连着食堂和澡堂，没人会想往里跳的，但是人们不敢驳厂长的面子，就踩着梯子上去看。 上去的人朝里一瞧，两条腿直打颤，“在里头，两个人都在里头呢！”施雷和王数在罐里早就煮发了，在场的人都吐了。 食堂用泡死尸的水做了两顿饭，工人们下班了都会在澡堂冲澡。 这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不少年轻人辞职走人了，这事儿实在是太恶心了。 施建军和王数的家人把厂子闹了个天翻地覆。 在药厂门口拉条幅，支着锅做饭，工人们上下班的时候，他们就堵着门，单位不赔偿，他们就不走人了。 施建军和王数的家人闹了不到一个星期，药厂就同意赔钱了，两家各赔了70万块钱。 这下施雷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在家乡出了名，也让施建军过上了好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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