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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抗日录】​邓铁梅与东北民众自卫军(二)

 公众号辽河记忆 2021-12-03

政治建军结硕果

东北民众自卫军组成后,邓司令向全体官兵先后提出,自卫军是抗日群众自卫的队伍,买行“抗日救国,保民第一,不妥协,不投敌;不扰民,不调戏妇女”的约法三章和“智、勇、仁、信”的四大纲领。战斗口号是“不爱钱,不怕死,军民一体、抗日救国,收复失地”。要求官兵做到“四不”——不打人,不骂人,不惊扰人,不欺压人。还要做到三愿:愿吃剩饭,愿睡凉炕,愿给群众干活。司令部内设立军法处,向官兵和驻地群众宣传自卫军的宗旨和纪律,使官兵养成遵守军纪的好习惯。一般行军到了新驻地,进了民宅先找水桶和扫帚,也不挑吃喝。住在屋地、仓房、磨坊、檐下是常见的。群众很拥护自己的队伍,热情地称这支队伍叫“冷饭队。”

自卫军重视宣传工作,统一思想,提高对抗日救国的认识,如1932年7月间专安门成立了政务处,配备了一批政工人员,专门在军内外从事政治宣传工作。宣传员郝春一工作做得很出色,他的口头文学很好,讲话开头就自我介绍:“我家住宽甸本姓郝,春一名子就是我。”宣传工作的针对性很强,在村镇的小饭馆墙上写着:“中国人民真可怜,要下饭馆没有钱,待到赶走日军日,山珍海味往饱餐。”在庙宇的墙上写“不靠仙,不靠神,打日本,靠人民,人心齐,能驱敌,人力大,鬼子怕。”……1932年春,日本军商勾结一起,为榨取高额利润,以高价收购为诱饵,引诱农民多种大烟(罂粟)。自卫军针锋相对,宣传“不种大烟多种田,文明治世好抗战。揭露敌人损害人民健康、破坏抗战的罪恶目的。

为了提高自卫军军官的军事素质,坚持长期抗战,在总参议苗可秀的倡议下,1932年秋天,在尖山隋家大院成立一所军官学校,第一期达400人,抽调年军官参加军政训练(因为学员中有很多中小学学生,也叫“学生队”)。苗可秀兼教育长,亲自担任政治课教员,经常以古代英雄如岳飞、文天祥等人的爱国英雄业绩教育学员。因此,学员们爱国热情高,抗日观念树得牢。


军民鱼水情

自卫军的后勤供应,靠各界爱国人士支援助,主要来自农民群众,各部队转战各地食住在农户,不挑吃喝,有什么吃什么,和群众一样过着半年糠菜半年粮的生活。起义初期,朱子樵将军倡建的北平抗日后援会,通过时丕基送来慰问金上万元,通过商号天合隆给自卫军汇款3000元资助。爱国商人利用黄海岸和山东商贾往来贸易,使“抗区”经济比较活跃,日用品较全。1932年9月,自卫军自力更生先办盐业,在所控制的黄海岸将数处盐滩接管,生产出大量食盐,以食盐为本金,发行军用钞票2万多元,在抗区流通,和小银元同值使用。抗区各商号可持通用票到盐滩换盐供应农民。

1932年尖山窑和二道洋河等地发生自然灾害,农民缺粮吃。自卫军急人民所急,到龙王庙、北井子等地收购粱食千余石(每石200公斤),组织车辆,及时运往灾区,解救了灾民困难。

由于军民之间建立了鱼水关系,各界人民在日寇军警严密地监视下,仍捐献钱、粮供给自卫军。特别是有些商会多次集资给自卫军购买枪支,仅龙王庙商会两次就用万余元买手枪12支和一批弹药送给自卫军。有些商号共同拿出4万元,用成百的布做成军装送给自卫军。至于军鞋,抗区妇女给包下了,每个妇女1年都做三五双。1933年以后,三角地区抗日斗争进入艰难困苦阶段,人民和军队共度“糠菜半年粮”的生活,勒紧裤腰带,继续抗战,各地都写出一曲曲民拥军、军爱民的友谊歌。

灵活的战略战术

自卫军深知,眼前的敌人——日本关东军,是经过武士道精神培养,用精良武器装备的军队,凭手中的套筒枪、土炮是很难战胜的,所以,起义开始就制订了游击战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实行近战、夜战,发挥大刀和劣势武器的作用。为了在军队内推广使用,后来编成了三字经,其中一段是:“姿势牢,枪托固,瞄准精,心手目,静如山,动如兔,僻地走,熟地住,登了山,靠树木……”1932年夏天,日军在凤城、安东等地修建机场,调来数十架飞机,频频到抗区低空侦察扫射,多数自卫军战士没见过这种“庞然大物”,敌机一来有些恐惧。邓司令用小燕打比喻,“天空燕子很多,掉到头上的燕屎确少见”。教育战士在游击战中遇着敌机,组织排枪,主动攻击敌机。一天,日军一架双翼双座轰炸机到沙里寨上空袭扰,驻家炉的军民用步枪猛射日机,将其击伤迫降到三道沟洋河岸,两名驾驶员向凤城方向逃遁。邓司令让战士用大片槽子将飞机运到沙里寨,卸到大庙前展览,军民斗志大增,都说:“用步枪也能打掉飞机,再也不怕小日本了。”

自卫军学会了游击战术,夜袭了凤凰城,用步枪打落了敌机,尝到了甜头,都认为邓司令讲话有理,战术得门。以后,在敌人四次大讨伐和无数次扫荡中,利用夜战近战,打了许多胜仗。

1932年5月27日,伪凤城县警察大队骑警中队队长张仁和率领47名骑警到抗区岔路子一带侦警骚扰,傍晚决定在附近三义庙宿营。三义庙规模较大,院内宽敞,东西两厢6间房可以住人,张队长通知附近村民送好吃的东西。这个情况被自卫军侦察员得知。骑警们酒醉饭饱后,沉沉入梦。自卫军独立营50多名战士到附近小商店买些鞭炮,向群众借些铁筒,又动员部分群众参战,夜半时刻,将三义庙团团包围。一时庙外山上,鞭炮和枪声混在一起,听不清个数,临近庙的自卫军向庙院里甩手榴弹。伪警察在庙内惊慌失措。又听庙外“开炮!”邓司令来了!”张队长害怕被打死在庙里,决定喊话投降。自卫军下令敌人将枪捆起来送到墙外,又令打开门交出战马,伪警全部被俘。这次战斗,缴获机枪2挺,骑枪40余枝,子弹1万余发,马40多匹。7月20日,伪军安奉警备第一旅长李寿山率军占领了四区重镇黄土坎,卫军主动撤出。李寿山留其弟营长李怀忱驻防警备。自卫军行军途中,知敌人当夜口令是“忠诚”,因此顺利摸进镇内营部,大刀队砍死了敌营长。由于夜间内外突击,败军慌忙逃散,此战伤军70余人。

1932年9月中旬,伪庄河县保安队邱良忱部千余人,从曲家店(今东沟县黑沟乡羊山)洋河南岸向北进攻。自卫军在洋河北岸沙里寨一带设防,白天双方进行隔河炮战,战斗十分激烈。天黑之后,自卫军机智地派出2,000多名战士,从上游河哨渡河,迅速地从后包围了敌人,以密集的火力发起猛攻,大刀队冲杀在前,敌人乱作一团,几次突围不成,邱良忱投降,缴获军用物资100多车。

辽东三角地带的各路义勇军经过1年多时间和日军百余次战斗较量,感到孤军作战很难制服强敌。于是,二十八路自卫军主动联合驻岫岩的五十六路军刘景文部和驻凤城东南部的三十五路军李春光部、庄河自卫军王同宣部联合作战。经过各路司令会晤进行一段准备后,1932年10月26日各路义勇军在邓铁梅司令的统一布署下,各部义勇军共派3,000多人将日伪军据点庄河县大孤山镇严密包围。

早在7月2日,伪军安奉警备司令,少将李寿山,被二十八路军打出凤城三区重镇龙王庙后,经附近商民、农民的要求,邓司令同意,将司令部由比较贫的四区尖山窑,迁到富庶的三区龙王庙,和伪军安奉警备一旅驻地大孤山隔洋河对峙。为防止自卫军袭击,伪军强令群众修筑了从城东高丽城山,经二道、西河沟,北至山丫口、东山巅,全长约10公里的坝墙。为了建防御工事,下令将古迹魁星楼改修成炮台。在镇周布满铁刺网,碉堡密布,出入口关卡林立,固如铁筒。李寿山随意杀害爱国人士和义勇军家属,用铡刀铡人,其残暴手段令人发指。

10月26日各路义勇军包围了大孤山,二十八路军堵住东丫口,炮兵射击伪军重点目标。五十六路堵西丫口,不断出击敌军。先扫清外围,经过多次激战,伪军不支,李寿山命令伪军全部退回镇内固守。各路自卫军为牵制日军兵力,使其无法增援大孤山,不断袭击庄河、大东沟和凤城等地的日伪军,引起伪军恐慌,不敢轻意出援。

李寿山部死守待援,在内缺粮草,孤立无援情况下,多次组织突围,均被自卫军击退。各路自卫军也多次从刘家屯、西河沟、西关向孤山镇内发起进攻,并向镇内目标炮击,以期攻破,但因镇内敌军工事比较坚固,火力很强,并拼命顽抗,终末能如愿以偿,双方相持拉锯长达20天之久。

11月24日晨天放大雾,五十六路军任福祥团百余人,趁机在大孤山南关发起猛烈攻击,攻到坝边铁丝网。士兵们用大刀砍开铁丝网,往镇里冲。伪军用强火力阻击。任团退回坝边还击。李寿山大惊,派部队轮番冲杀,但均被击退。李寿山见死到临头,急忙组织一支敢死队,想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手段,抬出一箱大洋钱(银元)摆在桌上,擎着大洋,号令谁敢冲上去就给谁钱。头戴红帽子的敢死队,揣着钱就往前闯。一些人做了贪财鬼,始终未能击退自卫军。约10点钟,大雾散开,任团的兵力暴露,敌军从魁星楼炮台猛烈向任团阵地轰击,一时伤亡50多人。任团长也负了伤,被迫退出阵地。

大孤山被自卫军围困了28天,进入弹尽粮绝的地步,只好是人吃豆饼糠皮,马喂白菜萝ト。李寿山只好求大孤山商会会长王龙德通过龙王庙商会会长潘成堑(字子旭)找邓司令乞求谈判求和,邓司令未允。后来日军天野部队从屾岩赶来增援,还出动飞机助战,邓司令考虑到久围大孤山,自卫军人力物力也消耗很大,急需补充,继续作战对我不利,遂主动撤出阵地。

大孤山攻坚战,显示了各路自卫军团结的力量,显示了军威,不仅能打游击战,也能打攻坚战。日伪军大为震惊,从此更加心神不宁,小部队不敢乱动了。

自卫军主动放弃龙王庙根据地以后,1932年12月18日,主力转移到岫岩哨子河和凤城四区境内寻机歼灭敌人。12月末的一天下年,自卫军发现200多名日军在红花岭附近寻找自卫军作战。邓铁梅司令和苗可秀指挥自卫军1000余人前去,其中,第十六团和军官学校在北侧埋伏。日军发现自卫军采取包形式抄上前来,就向北退到了五华里处的李家堡和挨近的宁家堡,刚落脚就被自卫军第十六团和大刀队围住。日军将老百姓的箱子柜子都抢来堵住街口,当临时工事,准备固守。邓司令半夜12点下达歼敌命令。大刀队打前锋,步兵用火力掩护。大刀队很快沖进了李家堡和日军拼刺刀。日军大败,摸黑退出李家堡和宁家堡,遗弃了一些尸体和部分军用物资以及大车,经何家堡子向北逃窜,拂晓时退到尖山窑。苗可秀率领军官学校各大队立即强攻尖山窑,疲惫不堪的日军没停停步,又向凤城方面败退。下年日军得到增援,反攻尖山窑,占领了街外几处制高点,苗可秀在街内指挥阻击。敌人攻打非常凶猛,情况危急,可是苗可秀非常沉着,骑在墙头上指挥。炮弹在他身前身后不断爆炸,他镇定自若,稳住了军心。天黑时,又将敌人打退。日军走原路向凤城方向败退。自卫军一鼓作气急追穷寇,一直追过庙岭。从而,自卫军胜利地粉碎日伪的第一次大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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